第308章

  这莫名的忧伤让虞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或许的确是偏爱以撒的,只是她没办法给他承诺。
  以撒不屑:“那我们变成什么关系了,我想来就来了,还要跟那群男人一起约时间?”
  虞鲤:“……那你一般什么时候想见我?”让她避开点。
  以撒捏了捏她的脸,眉眼间满是意气风发的得意:“随时随地。”
  “哪怕在出任务,我一有空就在想你,老婆。”
  房门打开,以撒横抱起虞鲤,军靴随意地反踢一脚,房门应声合上,两个人顺势滚到沙发上。
  在沙发角落团起来的撒撒,霎时炸毛成了迷你剑齿龙,被他们的动静吓得喵呜汪大叫。
  以撒手臂撑在她的脸侧,笑着压在她身上,低头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所以我每次一回塔就来见你了,当然,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出任务,打架的时候也能看到宝贝的脸,更有力气。”
  虞鲤的膝盖屈起,顶到以撒强壮流畅的腰腹,体温格外滚烫。
  妖精打架时也更有力气吧,大咪……!
  “说好了,不做。”虞鲤抿了抿唇,脸颊热烫地瞪着他。
  “要这么绝情吗?”以撒笑容僵了僵,磨人地含吮起她秀挺的鼻尖,唇瓣,倒刺舌头微痒地轻舔着。
  “……就这么抱着我吧。”虞鲤真的挤不出半分精力了,“其实,我每次出任务之前都会认真休息的。”
  “就这次被蛇组的长鞭勾引走了,是吧?”以撒像是惩罚似地用牙尖磨了磨她的肩膀,随后用唇贴着她的锁骨,不甘地平复着呼吸。
  虞鲤犹豫了下,随后解开松垮的针织衫,白皙的双臂攀上他的后背,两个人的身躯亲密无间地紧贴。
  “如果你的伤恢复得还行,”虞鲤无奈而温柔地说,看着以撒的脸庞埋在胸前,“我知道你旷了很久,可以浅尝辄止,不要真的……进来。”
  感受到了小鱼的纵容,以撒的呼吸稍稍加重,揽着她腰的力气收紧了些,但最终,他也没有向下舔去。
  “……算了,小鱼。”以撒亲了亲虞鲤的唇角,“你好好休息,半个月后,我去中央塔找你。”
  “我会学着比沃因更体贴,忍这一两次不算什么。”以撒笑了笑,手臂轻轻将虞鲤的额头按在怀里,颇具有安全感的强壮体型将她笼罩起来。
  虞鲤有些困了,埋在他的胸肌前,鼻音慵懒地“嗯”了一声。
  “我真的好想和你结婚,怎么办。”
  以撒迷恋地嗅着她的发香,低声喃喃道。
  “好好活着吧。”
  片刻后,虞鲤轻声回应,纤细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那一头如同流焰般的红发。
  “以后别那么乱来,在战场别那么拼命,记得塔里还有我在等你,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这也是虞鲤发自内心的祝福。
  或许是跟以撒相处久了,偶尔,虞鲤会做有关于以撒的奇异梦境,梦里的那条世界线,没有她的存在,以撒更加疯狂、无序,骨子里对暴力的渴望到达了极致,哪怕是粉身碎骨的结局,男人也会大笑着迎接。
  梦中的他,大约就是这个年龄,死在一次高危的污染区之中
  醒来之后,虞鲤总是怅然若失。
  他是一幕极致绚烂的花火,短暂照亮了这个步入泥沼的末日世界,然后拖着炫目炽烈的焰尾,毫不留恋地消失在了长空之中。
  以撒的战斗方式一直很疯狂,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又亲眼见到他在演练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虞鲤就隐隐提起担忧。
  与其真的失去以撒,不如她来充当以撒的锚点。以撒会长命百岁,他们会一直相伴。
  以撒笑了起来,“这么说,我是有机会了?小鱼。”
  “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身体又健康,”虞鲤抬头,同样亲了亲他,“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的。”
  ……
  最终,以撒说是来看撒撒的,结果却抱着她睡了一下午,撒撒好奇地来闻闻许久没见的亲爹,还被他嫌弃地提着后脖颈晃了晃。
  撒撒四条小短腿在空中扑棱,粉粉的三瓣嘴对以撒破口大骂。
  “怎么给我儿子调成这样了?”以撒皱起浓眉,“一张口就是汪汪叫,哪有一点猫的样子。”
  虞鲤无语:“你送了猫之后又不管,一直是队长和犬科组带着撒撒……”
  “在这点你比不上沃因希哦,对幼崽一点也不负责。”
  以撒随手把撒撒放到一边,不在意地揽住她的肩,带着笑意的热气熏得她耳尖泛红:“猫是猫,孩子是孩子,如果你愿意和我有真的小咪,老婆,我一定一天都不让你带。”
  虞鲤抬手锤了以撒一下,只当他是在开不正经的玩笑。
  以末日的科技水平,生育早已不用再通过母体怀胎,如果她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的c级小向导,或许会和某个男人组建家庭吧。
  不过现在的虞鲤经历了很多事,身边又很动荡,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要孩子的打算。
  晚上送走以撒,虞鲤又回到宿舍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中,她隐约身周侵袭冰冷的雪松气息,依稀有冰凉的手套质感轻轻抚摸上她的颊边,滑过她的唇角,下巴——
  最终,男人的手停在她肩带掉落的白皙肩头,沿着那些暧昧的红痕,轻轻摩挲。
  虞鲤微睁开眼睛,却看不清什么,杂乱的人影线条隐没在黑暗中。
  是梦……?
  她似乎有些痒,咕哝了一声,翻身重新睡去。
  虞鲤没再感觉到异样的触感。
  但莫名的,虞鲤总觉得有冰冷的视线缠绕着她,像是阴暗角落里雨后丛生的青苔,或是古宅墙壁蔓延的爬墙虎,无声无息,却无处不在。
  ……
  虞鲤早上七点起来,明天就要前往出发中央塔,今天是她留在塔里的最后一天。
  虞鲤昨晚睡得早,没吃晚饭,清早起来就有些饿,但意外的是,她迷迷糊糊地闻见和客厅一体的厨房位置,传来炒菜的香气。
  有虞鲤宿舍密匙的只有姬竞择,她名义上的哥哥。
  虞鲤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披上外套,穿着拖鞋下地,去卫生间洗脸刷牙,随后仍有些迷糊地坐到餐桌前,等着哥哥做完饭端上来。
  “你几点来的,哥。”虞鲤打了个哈欠,说,“我怎么没听到你开门的动静?”
  姬竞择把温热的粥端了上来,冰冷俊秀的青年穿着衬衫长裤,袖口折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领口的衬衫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锁骨下冰白的肌肤。
  “不到一小时,”姬竞择眼睫低垂,声音平静,“饭菜是热的,刚端上来。”
  “先吃饭吧,哥哥有话对你说。”
  他摘下围裙,仪态端正地坐到她的面前。
  虞鲤顿了顿,目光略有奇异地看着姬竞择的侧脸。
  总觉得,很难把现在的哥哥,和他小时候温柔爽朗的样子联系起来,现在的姬竞择恐怕也是混乱的,他被元帅洗脑了那么久,连他自己都更习惯这副不近人情的面具了吧。
  ……可姬竞择抬眸看向她,虞鲤又觉得,那眼神并非是完全的漠然。
  仿佛其中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暗流涌动。
  “你昨天……不,”在虞鲤疑惑的眼神中,姬竞择指节微微收紧,黑发垂落,遮在墨蓝色的眼眸前。
  他喉结滑动一下,改口道:“明天你就要出发,届时我也会乘坐飞艇回到中央塔,尽量与你一条航线,抵达中央塔之后,我会派人来暗中保护你。”
  姬竞择直视着她:“你也可以来找哥哥,保护人会指引你如何联系我。”
  虞鲤说:“噢……谢谢哥。”
  她低头捧着碗,认真地喝着粥,姬竞择也沉默下来,两人之间陷入沉寂。
  听到她唤自己哥哥,姬竞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放松。
  心底的那丝贪婪不断放大,吞噬着他的心神,要将他变为一头肚腹排空,饥肠辘辘的猛兽。
  姬竞择墨蓝眸微沉,凝着她唇角挂着的乳白粥米,不由想道,若换做是抢占了他身份十数年的男人坐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神官大约会走到她身边,俯身,自然地舔舐她的唇角。亦或者用言灵操控妹妹主动走向他,令虞鲤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两个人默契至极地接吻。
  在他失去记忆的时间,他的妹妹被品行低劣的男人占有,身体也习惯了他的亲近。
  而神官,没有血缘的制约,又占着抚养她长大的优待……好运得令人反胃。
  “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虞鲤今天还要和大家告别,花了十分钟解决完早饭,她看向姬竞择。
  在姬竞择愈发暗沉的眸光中,虞鲤惊讶地发现唇边沾了一圈白粥,她脸红了红,连忙找到纸巾擦干净了。
  “昨天你穿的衣物,沙发套,我都为你清洗过了。”
  姬竞择嗓音平稳地说出意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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