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真巧,诸位同僚。”梅菲斯特触角立了起来,有些懒地掀开眼帘,“你们是来听墙角,还是来观摩学习?”
吹笛人讥讽地轻笑,修长苍白的指骨把玩着手里的笛子,微不可见的焦躁,“他们两个人那点事,还有人比我更清楚么,我只是担心那女人应付不了野猫。”
梅菲斯特倒是知道这回事。
没想到,艾德里安沉默片刻,道:“嗯,我也一样。”
梅菲斯特:哦?
第264章
梅菲斯特和德米安齐齐打量着艾德里安。
银色长发的青年回以空灵冷漠的注视,面具覆住半边秀美的脸庞,蛇瞳垂直细长。
不出声时,他的存在感降得极低,就如同一件精致的器物,自然地摆放在恶魔的房中。
吹笛人和梅菲斯特都没有第一时间对艾德里安出现在这里产生疑问,梅菲斯特脱口问出,如同一层无形的结界被打破,这才讶异地发觉了这个事实。
“……真叫人意外。”
梅菲斯特睁大眼,眼眸流动的色彩微微凝滞。
艾德里安貌似来到这里不久,毕竟这是吹笛人的地盘,就算他隐匿了气息,也会被多疑的恶魔发觉。
“阿尔法的蛇人。”
吹笛人淡淡念出艾德里安的身份,皮质腿环扣住绷实的大腿肌肉,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我不记得给过你进入房间的许可。”
“房门没有贴标识,你也没有上锁。”
艾德里安眼洞后的目光空旷平静,“我守护她的行为是合理的。”
“但你没有考虑过她的意愿吗,典狱长?
梅菲斯特眨了眨眼,抱臂道,“我是被小姐请求到这里躲躲风头的,当初她请求吹笛人住在这间房,可没有邀请你。”
“所以我来到他们身边,等待加入的时机。
无论是作为守卫者,还是供他们取乐的玩具,我会像之前那样,满足雌性的愿望。”
艾德里安回应道,他的话语直白而淫秽,仿佛伊甸园引诱夏娃咬下艳红果肉的毒蛇。
蛇瞳注视着墙壁,红信在唇峰之间穿梭,那丝隐微的炫耀被他的兽化表现吞没。
吹笛人把玩笛子的手指停顿,微卷的灰发搭着削瘦的侧脸,刺骨的杀意丝丝从血眸渗出。
梅菲斯特没想到还能收获这种新奇的情报,英俊多情的面庞流露笑意,“看来你比我们拥有着更美好的经历,让人……”
艳羡。
话一出口,虫族男人微怔。
心声和舌尖卷出的气音形成了奇异的共鸣,这有悖于欺诈师的本能,有一瞬间,挫败与懊恼袭上梅菲斯特的心头,他屈指敲了下额头,好奇油然而生。
他为什么会觉得羡慕?
来到监狱塔之前,梅菲斯特在灰色地带颇受追捧,他能伪装成任何人梦想中的情人,用谎言填补他们空虚的内心,从舌尖流泻的甜言蜜语由金钱堆砌而成。
即便是虚假的爱,也无法和性分开。梅菲斯特也曾被男男女女频繁地求欢,他从不会得罪任何一位主顾,流露出兴致缺缺的苦恼姿态,请他们先调动自己的激情。
那些在外界拨弄风云的政客,商人,急迫地跪在梅菲斯特的脚边,赤裸着将自己五花大绑,像是一块块油脂过多的猪肉。
欺诈师笑着掏出照相机,按下快门,第二天,那些秘密照片便会邮寄到他们的办公桌上。
缺钱时,梅菲斯特会趁机勒索他们一笔;毫无欲望的时候,梅菲斯特随意将这些照片丢到哪里,不再管会被谁捡到,谣言最后扩大到什么地步。
梅菲斯特喜欢观赏人类被逼入绝境时的丑态……家产散尽时,名人虚假的人设被揭穿时,临近欲潮的巅峰却被无情放置不管时——
但也仅限于此,他只是观众,从不涉足其中。
尤其是情欲这种东西,总是和浊液,汗水,一些粗鄙甚至羞辱的脏话所关联,让梅菲斯特觉得稍许肮脏。
无法否认,这是人类必不可少的需求之一,是最廉价,最容易得手的享受,于是梅菲斯特习惯吐露那些暗示性的缠绵话语,快速和目标拉近关系,从他们身上榨取好处。
如果虞鲤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包养提议,让梅菲斯特用嘴或者身体服务她,梅菲斯特反而会对她失去兴趣。
然而虞鲤将他带在身边,从始至终好像只是看上了他幻术的好用。
哪怕梅菲斯特故意消极怠工,虞鲤也只是叹气,好像他这幅上等的皮相,在她眼中不存在似的。
但梅菲斯特又确确实实亲眼、如今又亲耳看或听到了虞鲤的一些传闻,她从不回避自己的欲望,有时大胆得让梅菲斯特都为之惊叹。
梅菲斯特并不是对她萌生了爱之类的感情。
但他的确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她眼里毫无吸引力。
明明被男人们纠缠得无法脱身,却始终没有被抢夺主动权,仍保持着纯粹的心性。
以梅菲斯特和虞鲤的交情,对方不会容许他越界地试探,这次便是例子。
这份前所未有的心情实在折磨得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作壁上观,梅菲斯特渴望知道她什么时候妥协,看到那样优秀的小姐沦陷在无边的欲海中,更想要看她反反复复地挣扎,底线摇摇欲坠,却不会崩塌。
矛盾的抵抗比堕落更加吸引梅菲斯特。
艾德里安队长的自述给了他一些提示。
或许,他也可以加入以撒和小姐的游戏?
这样他就可以得到取悦小姐,深入观察小姐的机会了。
自从上次看见虞鲤悲伤,让梅菲斯特愉悦得身体发烫,忍不住舔食她的泪水之后,梅菲斯特难得再次这般兴奋,勃发的激动让他的肩膀微微颤抖。
梅菲斯特复眼弯起,扫过吹笛人和艾德里安,思考起他们如今是敌人,还是可以结成盟友。
“收起你肮脏的眼神,虫豸。”吹笛人哑声阴郁地说。
一股危机感萦绕在吹笛人身周。他焦躁地来回踱步,发出过大的响声,随后便强忍着停下来,脑神经隐隐灼痛。如果不是顾忌着一墙之隔的虞鲤,他会立刻将这二人驱逐。
“自甘下贱的雄性。”吹笛人不忘恶毒地评价艾德里安。
梅菲斯特附和吹笛人的厌恶,“是啊,我们哪里比得上恶魔大人您。”
吹笛人血色深郁的眸光刺来,梅菲斯特摊手,慢悠悠地补充道,“我指的是小姐的宠爱,您当然是我们之中最得她心意的。”
“这是夸奖,您不用这么大动肝火。”
梅菲斯特倒竖起拇指,虚点了点墙后,“我们除了彼此针对,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不是吗?”
“那位独占欲很强,除了犬科组的领袖,没人能压制他,”梅菲斯特轻声道,“我们争取小姐的怜爱,公平分配每人和她相处的时间,这也比现在的局面要好上许多。”
“噢……以撒对你有恩,也许你会更偏向他。”梅菲斯特如同即将加入一盘阵营游戏那样充满乐趣,询问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神情冷漠:“我忠诚的只有雌性。”
梅菲斯特说:“我们就是在为她解忧,你觉得如何?”
艾德里安清寂的绿瞳看向他,银发如绸,同时有着神明的圣洁和不通人理的兽性,谁都无法从森白的骨瓷面具之下窥探他的情绪。
他沉默,梅菲斯特无比耐心地等待着。
“嗯。”艾德里安生涩冷沉道,“只要雌性开心。”
蛇也有群体共享的天性。
如果虞鲤愿意多宠爱他,并对他下令,无论是自己的队员还是其他组的男人,艾德里安都会帮她掠取。
蛇本性狡诈,那些男人是他的贡品和猎物,艾德里安的目的,是不择手段,赢得虞鲤的目光。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吹笛人怒极,反而咧开唇角笑了,眉心浮现出血枝状的纹路,恶魔角伸展,暴露魔鬼的本质。
“直接解决了你们,比留下两个隐患更好。”
“那您就要永远屈居人下了,”梅菲斯特捏捏下巴,思索起来,“您在她那里拥有着重要的地位,但论起来,离她心中最忠心和最牵挂的人选,还有相当一部分差距。”
“你在试图激怒我?”吹笛人语气凝然不悦,随手一挥,身周展开数个小型黑洞。
“仅是几枚金币就能对她出卖身体的男模,还没资格和我对话。”
梅菲斯特无奈地求饶,嗓音绵柔,吐出的话语比恶魔更加蛊惑,“她的真心既然在您身上,又何必跟我计较呢?像您这样富有慷慨的男性,她身边也只有您一个。”
“在您和她相处的时候,我不会打扰您。想必典狱长也是一样。”
梅菲斯奇谲的眼眸抬起,含着笑意扫过他,“我笃定您不会像以撒那样过激,难道,您惧怕我们对您产生别的威胁吗?”
吹笛人面色阴沉可怖。
吹笛人对梅菲斯特的敌意,来于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空间系能力,还有就是这种若有若无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