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求饶了。
灰衣修士心中一喜,刚觉得自己这次真是走了个惊天大运,就忽然感觉怀里一空,他怀里的雏鸟和背上还没孵化的蛋都不见了。
定眼一看,是被一个墨发白衣的剑修拎在了手里。
“嘤嘤!”
雏鸟像是闻到了什么好吃的味道,在那青年的手里乱拱。
青年看着它稀疏的羽毛,还有浑身湿漉漉的液体,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雏鸟乱拱一气,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似乎是累了,也或许是因为身上的毛在逐渐变干,却没能从别的生物身上汲取到暖意,于是整只鸟显得蔫蔫的。
荀妙菱和姜羡鱼把雏鸟与蛋都还了回去。
两只原本已经绝望的炎凰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近乎呆愣地看着眼前嘤嘤鸣叫的雏鸟半晌,这才火速把雏鸟和蛋都用喙藏到了自己怀里。
灰衣修士忍不住了。他咬着牙说:“两位道友!这可是我差点拼了性命才捕获的雏凰——”
“哦?”荀妙菱一个淡淡的、暗含警告的眼神飘过来,就让灰衣修士下意识止住了声音,“可我怎么看见拼了命的是你师妹。你刚才明明有救她的机会,却还是坐视不理,让她差点为你断送了性命。”
灰衣修士张了张嘴,脸上顿时浮现出灰败之色。下一秒,他警惕地扫视了荀妙菱和姜羡鱼一眼,居然转身御剑逃跑了。
“?”荀妙菱有些惊讶,转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蓝衣女修,“不是,他这就跑啦?”真是好塑料的同门情啊。
姜羡鱼:“被你吓跑的。”
说着,他给那个蓝衣女修喂了颗止血灵丹,然后拽下她腰间的金色海螺,碾碎。
蓝衣女修瞬间被传送至秘境通道附近。那里会有候着的医修治疗她。
二人正想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凰鸣。
雌雄两只炎凰鸟重新找回了孩子,它们互相鸣叫了几声,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最后居然在原地跳起舞来。
凰鸟的舞蹈缠绵悱恻,十分有感染力。羽翼掀起阵阵风浪,周围原本已经被烧焦的树木都沐浴在这场凰鸟之舞的灵光中,居然渐渐恢复了原来的生机。
最后,两鸟化作流火,冲天而去。
却在原地留下了一根赤红色的尾羽。
荀妙菱好奇地拾起那根尾羽,顿时感应到了尾羽中精纯的火属性灵力。
……这算是它们的感谢么?
第26章
渐渐的,夜幕降临,幽深的树林中一片漆黑,只有黯淡星光偶尔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灰衣修士在林间御剑而行,脸上怨恨与恐惧交织。明明身后空无一人,却好像有谁在追他一样。
他摊开掌心,低头注视着掌中那个泛着金光的法器。那法器酷似罗盘,倒映出了他以为中心周围几里的山峦、河流等地形。这个法器能够探查地形,但范围有限,超出范围的在罗盘上显示的就是一片漆黑。
至于他之前去过的那片山崖,早就被远远甩在后面,淹没在一片黑暗中了。
灰衣修士想要御剑离开这片树林,但这片树林却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树枝不断划过他的脸颊,渐渐的,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急躁之色。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侧身躲避,但脚下一晃,身体失去平衡,从飞剑上重重地跌落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惊恐地发现,一条巨蛇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身体。那蛇身比他的腰都粗壮,黑色的鳞片泛着冰冷的光芒。
“啊!”
灰衣修士下意识想召来飞剑,但那巨蛇似乎通晓人性,幽红色的双眼一闪,长长的尾部瞬间缠绕上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要把他挤成肉泥。
“嗬……救……”
灰衣修士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双目也混沌起来。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空灵的兽鸣,一道明艳的流火一闪而逝。巨蛇的头颅缓缓抬起,双眼竖成针瞳,蛇信微吐,似乎在判断敌人在何方。但下一秒,一团灼热的青红色火焰就向它的双眼直直扑来。
巨蛇下意识哀叫一声,丢下灰衣修士转身就想逃跑。但它的尾巴刚刚扭动几下,就听见“噗嗤”一声——
锐利的兽爪破穿鳞片,剖开血肉,狠狠捣破它的心脏。
巨蛇瞳中一暗,顿时委顿在地。
灰衣修士死里逃生,只觉得眼前一片雪花。他脸色涨的通红,不住地咳嗽着:“咳……咳咳……”
一张尖尖的兽面忽然凑到了他眼前。
灰衣修士这才看清,救他的是一只青焰灵狐。
耳边隐隐传来枝叶被踏碎的声响,然后是一道动听却高傲的女声:“阎固,没死就赶紧爬起来,别像只狗似的瘫在地上。”
听见这声音,灰衣修士脊背一颤,赶紧从地上爬起,佝偻着身子,跪着哑声道:“多谢常师姐救命之恩!”
来人是个外貌在十八左右的年轻女修,容貌艳丽,一身红色法衣几乎要灼伤人的眼,与她发间色泽浓艳的红宝石发饰相互辉映,当真是美得盛气凌人。
那女修略一抬手,青焰灵狐就乖顺地飘到她身边,停驻在空中。
那灵狐的毛发如银丝般柔顺,仿佛被星光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霜白。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三条尾巴——尾尖燃烧着青色的火焰,在夜色间轻盈地一摆,有种令人屏息的神秘与危险。
三尾的青焰灵狐,攻击力堪比筑基中期的修士。
其实要培养出这么一只三尾灵狐实属不易,其中耗费的资源足以培养很多与它同阶甚至是杀伤力更强的灵兽。但架不住这位大小姐爱美,加上门主宠溺这个弟子,区区一只三尾灵狐,自然是要让她得偿所愿。
来人正是灵崖山门主的女儿,常意欢。
灵崖山中人大多以御兽之法修炼,在仙门中的地位固然不如上三宗,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总归算是入流的门派。
常意欢皱着眉,瞥了一眼四周,冷冰冰地说道:“梦华师妹呢,怎么没看见她和你一起?”
灰衣修士——也就是阎固面色一滞,随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来,挤出两滴泪水哭道:“师姐,是我无用!梦华师妹已经被人强行送出秘境了!还有我与梦华师妹拼了命才寻到的两只炎凰雏鸟也被人抢去……”
“什么?”常意欢柳眉倒竖,她从小被要星星不给月亮地宠大,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性,“你说梦华被人赶出秘境了?”
“是。他们出手毁掉了梦华师妹身上的信物!”
“你个废物!”破空之声传来,常意欢一鞭子抽在阎固脸上,打得他脑袋一偏,脸上一片火辣的痛感,“连个梦华师妹都护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阎固跪在原地,心中的怨愤几乎要酿成毒汁,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
“是哪个宗门的人做的好事?”
“我……我也没认出来。只知道他们是两个剑修,颇为年轻,修为也不错。”
常意欢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给我仔细说一遍。他们到底是怎么从你手上抢走那两只雏鸟的。”
阎固只说师妹在帮他引开雌鸟的过程中受了伤,而他偷了蛋之后没想到雄鸟也紧跟着回巢了。他们二人不敌炎凰鸟,被那两个路过的修士给捡了漏。
常意欢笑了起来。
容光照人,艳丽四射,眼神却极为冰冷。
“好。那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灵崖山的便宜可不是随便能捡的。”
另一头,入夜之后,荀妙菱和姜羡鱼前进的速度就慢了起来。
好在荀妙菱手握秘境地图,比起那些在秘境里绕圈打转的修士来说,他们赶路的时间十分富余。
于是后半夜,他们决定搭建一个临时营地,然后睡一觉。
荀妙菱去砍树和藤蔓。她跟魏云夷学过简单的编织法诀,把树干和藤蔓上的叶片剥干净之后,就掐诀尝试编出两个吊床来。
而姜羡鱼则找了几块石头,手脚利落地垒了个营火堆,然后开始生火。
二人做完一切后,坐在火边面面相觑。
荀妙菱:“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姜羡鱼:“我也是。”
荀妙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仰头对着黯淡的星空道:“我饿了。”
“我带了辟谷丹。”姜羡鱼掏出一瓶丹药。
“我也有。但是谁吃那玩意儿?”荀妙菱摆摆手,“早知道刚才打点能吃的猎物了。算了,多说无益,越说越饿。我去布置个防御阵法,你困的话就先眯一会儿吧。”
说着,荀妙菱站起来开始布阵。
秉持着小心为上的准则,她先在林地最外围布了一个感应阵,然后在林中布一个迷踪阵,最后绕着他们休息的那几棵树布了个防御针。
把窥天镜外的长老们都给看麻了。
“过个夜而已,用得着布这么多阵吗?!我看即使是金丹期修士要破她的阵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在阵被破之前他们早就争取到离开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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