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费先生：“找你们的秦九姐姐和院长。”
  女孩抱着泰迪熊，抬头说道：“小九姐姐不在，她出去玩了，院长老师应该在楼上。”
  “哦？”费先生眼睛眯成一条直线，他蹲下来和女孩保持同一高度，他问：“那为什么院长老师不肯出来啊？”
  女孩摇摇头：“不知道，可能院长老师在工作。”
  费先生：“这样啊……你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吗？”
  女孩还是摇摇头：“老师说过不可以随便让陌生人进来。”
  费先生点头：“你老师说得很对。”
  费先生现在更肯定，这个路院长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他对着一旁的门禁，似乎笃定对方能看见自己，他说：“如果你不出现，我就自己进去了。”
  门禁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费先生耸耸肩，正准备翻进去。
  这时，门禁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路院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费启夏，你进来吧。”
  费启夏脸上第一次出现错愕的神色，这个路院长，认识自己？
  随着路院长的话音落下，大门打开，欢迎费启夏的到来。
  就在这时，暗影的专车也到达了孤儿院门口。
  费启夏让暗影先待在笼子里，预防吓到里面的孩子。
  他让助理推笼子，自己则是跟着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女孩子入内。
  女孩子很热心地给费启夏指路，费启夏也很有耐心地听她说着孤儿院里的事情。
  直到到达院长办公室后，小女孩才转身离开。
  费启夏依旧保持绅士风度，他敲了敲门：“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不知是不是费启夏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当他打开门看见陆院长的那一刻，他瞳孔骤缩，脸上不满不可置信，声音轻颤：“小妹？！”
  路院长神情复杂地看着费启夏，缓缓叫了声：“哥。”
  他一直以为他这个不听话的妹妹已经在多年前死去，他从未想到二人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他关上身后的大门，二人相见无言，许久，他问：“这些年……你都在这里？”
  路院长点点头：“一直在这里。”
  费启明：“我查过希壤孤儿院院长的资料，你……”
  路院长：“虚构的身份，是……洛克夫给我伪造的。”
  说起洛克夫，费启夏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连忙问：“他人呢？”
  路院长却陷入长长的沉默，费启夏原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久，路院长才说：“他死了。”
  “死了？！”费启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重复：“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真的。”路院长打破他最后的希望：“是我亲手给他下的葬。”
  费启夏只觉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散而去，轰鸣声填满他的脑子。
  死寂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费启夏皱眉问道：“怎么死的？”
  路院长：“生病。”
  费启夏摇头：“不可能，他也接受了优化针剂，不会这么轻易病死的……”
  路院长叹了口气：“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没能成功研制出完全没有副作用的针剂。更别说二十年前了，所以……”
  她不打算说下去，她知道费启夏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们都不愿回忆洛克夫的死亡。
  因为每一个死于异形兽基因的人类都死相难看，路院长说他生病，也只是想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罢了。
  洛克夫死了，和所有实验品一样，死得痛苦且难看。
  如果不是他太过急于求成，如果当时费启夏能及时阻止他打下那支针……
  世上没有如果。
  费启夏为数不多的感情就在自己的妹妹和洛克夫身上，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坐在沙发上，终于从震惊中清醒，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问出了自己来的目的：“那个叫秦九的女孩在哪？”
  第166章 不可以，因为她是……
  路院长如实回答：“应该在于蓝星回来的路上，你……找她做什么？”
  费启夏：“她身上有异形兽的基因，我想带她回实验室……”
  “不可以！”路院长突然大喊，费启夏眼神不带感情：“为什么？”
  “因为……因为……”路院长咬咬牙，还是决定说出那个答案：“因为她是洛克夫的女儿！”
  费启夏眼角抽动，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路院长掩面，透露出深深地无力感：“她是洛克夫的女儿……我当时决定做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为了她……”
  费启夏：“她是洛克夫和谁的孩子？”
  费启夏眼睛从下至上地扫过路院长：“和你的？”
  路院长摇头，眼神里尽是落寞：“不是。”
  她喜欢洛克夫，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洛克夫一早心有所属，从未给她正面的回应。
  她甘愿陪在他身边一直等，等到他回心转意的那一刻。
  如果没有那一天，她宁愿孤独终老。
  只是她没等来洛克夫的回心转意，却等来了抱着一个女娃娃的洛克夫。
  那女娃出生没多久，很瘦，瘦的不成人形，但眼睛却很亮，看上去命硬。
  洛克夫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他说，这个孩子是他和他爱人的，可他爱人已经去世了。
  路院长知道他的爱人是谁，他的爱人和他同是御兽军里的同事，在剿虎行动里重伤不治，一命呜呼。
  她当时还天真地想，自己终于有机会了。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和爱人留下的一个娃娃。
  她还记得，洛克夫找上她时说的话。
  他说：现在我只能相信你了。我把她交给你，他的名字就叫……秦九！
  她还没有问清楚这个名字的由来，洛克夫已经撒手人寰。
  他死得很痛苦，路院长知道这种死法是基因优化失败后的结果。
  她葬了他，然后发现他给她制造的一个假身份。
  她本该生气，丢下秦九自己离开。
  可最后，她还是抱着秦九进了孤儿院，坐上了新的院长这个位置。
  她想看到秦九成为第二个洛克夫，看到她成为所有人骄傲的那一天……
  只是秦九没有按照她的愿望顺利进入御兽专业，而是读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宠物护理。
  路院长和费启夏大概交代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她说：“所以她身上有异形兽的基因，很有可能是从洛克夫身上遗传过去的。”
  这么说来，倒是合理了。
  费启夏问：“这些年，她生病的次数多吗？”
  路院长摇摇头：“她看着羸弱，但从来没有生过病，身体很好。”
  费启夏微微点头：“看来异形兽的基因确实有很不错的效果。”
  路院长闻言，以为他还想抓秦九去实验室，立刻着急道：“哥！你不可以把她带去实验，她是洛克夫留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了！”
  费启夏看着自己的痴情妹妹，长叹一声：“我不会的，从你说出她身份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我不会把她当实验品看了。不过这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我还从来没想过稳定基因居然可以靠后代来达成。”
  费启夏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有些无奈地笑了：“更没想到的是，我会突然多了个侄女。”
  路院长有些担心，毕竟秦九和他们的生命轨迹完全不同，这种变故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下就可以接受的。
  “她……会接受这个身份吗……”
  “谁知道呢……”
  *
  秦九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里一切如常。孩子们该玩沙子的玩沙子，该到处乱跑的到处乱跑，没有一点异样。
  秦九看见坐在沙池边上的蓓蓓，径直向她走去。
  “蓓蓓。”
  蓓蓓看见秦九回来，很开心地跳起来抱住秦九的小腿，嘴里甜甜地叫道：“小九姐姐！”
  只有小九姐姐不会认为蓓蓓是异类，她最喜欢小九姐姐了！
  秦九蹲下，把两条链子同时拿出来，一条戴在蓓蓓的手上，一条戴在泰迪熊的脖子上。
  蓓蓓看见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串成的手链，心生欢喜，问：“小九姐姐，这是送我的吗？”
  “对！”秦九摸了摸她的头顶，笑着回答：“一个送给蓓蓓，一个送给小泰迪熊，喜欢吗？”
  “喜欢！”蓓蓓高兴得跳了起来。
  秦九：“蓓蓓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蓓蓓歪着脑袋，问：“小九姐姐是怕黑吗？”
  秦九点头：“对，小九姐姐怕黑。”
  蓓蓓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思考，许久，她犹豫着开口：“可是院长老师不一定允许……”
  秦九：“我会和院长老师说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