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刘明新：“那是生养他的母亲，他怎能不愤怒？”
沈斓曦：“他母亲卖女儿时候，他怎么不愤怒？”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他腿受伤了，家中实在无力承担药费。”这些民间疾苦刘明新了然于胸。
第461章 什么？开办女子学堂？
刘明新气愤道：“都是迫于无奈，是那儿媳太过于狠毒，竟然毒杀婆母。”
沈斓曦精准的指出：“卷宗上写着，那孙女被卖去了青楼。”
刘明新哑声了。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卷宗上还写着，那儿子对此事知情！”
刘明新实在是说不出帮那儿子的话，所以这才是这个案子难办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那男子就非得死了？”所以无辜小儿的命，就不顾了。
沈斓曦从上到下，逐一推理。
“母亲把儿子养育大，想要让儿子守着尽孝也无可厚非。儿媳心疼自己的孩子，当婆母的如果没有把孩子卖去青楼，而是卖去别人府上当丫鬟当苦力，甚至是早早的找一户人家让她去当童养媳，当儿媳的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试问
天下有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到女儿在小小年纪就要被人糟践。”
刘明新不语，就是因为在这件事上，谁都没错，所以才难判决。
沈斓曦继续道：“儿子看着母亲被毒杀，一时激愤，下了狠手，也能理解。”
刘明新眼睛一亮，为难道：“让你这么说，谁都没错喽？”
沈斓曦：“恰恰相反，谁都有错！”
刘明新轻嗤一声，这话跟谁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沈斓曦：“当母亲的如果真的生病了，让儿子侍奉站在身前，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根据证词上所写，这妇人每日都是如此，儿子儿媳下地干活的时候，她每日里跟邻居说说笑笑中气十足，且腿脚十分灵便，气色比当儿媳的气色都好，明显是装病。”
刘明新皱眉：“沈大人，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吗？无关的话，不要说，本官可没工夫闲谈。”
沈斓曦：“有啊，有很大的关系，刘大人，还有诸位大人，你们且耐心听本官讲。”
“之前你们拿这个案子给本官看，不就是想让本官处置吗？如果你们不想让本官处置，现在大可把这个案子拿走！”
刘明新等人不语。
沈斓曦：“家中只有这么几人，做儿子的常年跟母亲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母亲假装，除非她眼瞎耳聋，可惜，证词上写着，这男子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耳聪目明嘴巴也很利索，他之所以事事顺从母亲，显然是愚孝！”
“愚孝跟愚忠乃是一个道理，愚忠祸害的是百姓还有自己跟家人。愚孝也一样，现在酿成这样的惨剧，只怪当儿子的在知道母亲是装病，还故意磋磨儿媳的情况下，还事事顺从。”
“当儿媳的也是冲动，那妇人把她女儿卖了，她不愿，不赶紧想着去把女儿寻找回来，却对妇人动了屠刀。也不想想自己还有个幼儿要照顾，显然是思虑不够周全，当然，也有可能是当时急了昏了头，已经不管不顾，甚至是心里存了同归于尽的念头。”
“这婆子媳三人，身上都各自有弊病，所以第一时间想的不该是如何处理那个男子，而是用这件事解决千千万万的隐患。”
刘明新皱眉：“什么意思？”
沈斓曦：“民间有句话叫做，一个坏媳妇毁三代。往常大家说的都是男子如何如何，也不想想，男子自幼都是由母亲教导，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做母亲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孩子都会模仿学习。所以，有时候，从看这个男子什么样，就能看出他的母亲，乃至他整个家庭是什么样。”
刘明新乃至百官，全都沉默了。
沈斓曦：“你们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也不想想，女子无才，能教导出什么优秀的儿孙，不把儿孙全都祸害了就不错了。”
官员们再次不语。
沈斓曦举例道：“之前刑部的方有道方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结果呢？就因为家中娶了个胡搅蛮缠不通礼法的女子，硬生生把儿子宠溺成了纨绔。方大人刚正伟岸了一生，最后却落得被夫人儿子所累，全家都掉了脑袋。”
“从这件事上，本官看到了无数的缩影。我大周女子大多被关在家中，大字不识，见识短浅，没有办法明辨是非，以至于嫁人以后稀里糊涂，每每办下错事，累及父兄，祸害夫家。”
之后她又举了几个例子，都是近十年，朝中大员，被家中所累，要么锒铛入狱，要么流放，要么全家问斩。
听的官员们莫名手脚发凉，恨不能现在就奔回家中好好质问妻子一番。
沈斓曦扬起嘴角：“所以，本官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意那个男子死不死。“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什么错，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那男子杀人，朝廷律法就是问斩，毋庸置疑。”
“那小儿无人照料，这件事本官已经想出解决之法。在各地建育婴堂，之前连年战乱，留下很多孤儿都无人照料，这些孤儿不是也一样送到育婴堂由朝廷照顾吗？”
刘明新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他心里也觉得沈斓曦这么做是对的。
沈斓曦：“然后在各地开办女子学堂，让女子们都能开化明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什么？开办女子学堂？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开办女子学堂了？
官员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三位辅政大臣身上，刘明新身上尤其多。
“荒谬，我大周开国以来，从未听说过有女子学堂。此举简直，简直是有违纲常。”
沈斓曦扫了刘明新一眼：“难道刘大人希望家中儿孙以后娶的夫人，像那妇人一样胡搅蛮缠不明是非吗？”
刘明新一噎，然后道：“又不是天底下的女子都像那老妇一样。“
沈斓曦冷声：“所以刘大人家中的女娘们就大字不识，什么都不懂吗？”
这话岂能承认，要是承认了以后谁还敢娶他刘家的女娘。
“胡说，我家中的女娘自然是精心教导，她们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人品也是贤良淑德，被人称赞。“
沈斓曦：“所以啊，像刘大人这么明理的人，肯定会支持家中女娘在家中学习，想必大人府上请的名师应该不少吧？”
这让刘明新怎么回答？
说请也不是，说没请，也不合适！
第462章 一手推动成立女子学院！
沈斓曦笑道：“有刘大人这么开明的父亲，想必府上千金，也一定非常优秀。府上的千金们，肯定是京城高门大户们梦寐以求的求娶对象！”
刘明新心口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如果沈斓曦以为给他戴高帽子，他就会松口不针对，休想！
沈斓曦话锋一转，语带讥讽道：“刘大人深明教导女子开化明理的重要性，为什么就不能推己及人呢？难不成是因为怕别的女儿太优秀，抢了你们府上女娘们的风头！”
刘明新第一次见到这么能歪曲事实的人，当时就暴怒。
“你这简直就是歪理邪说，我只管教导我自家的女儿，关别人什么事。”
沈斓曦啧了一声：“都说为官者是父母官，什么叫父母官，想必不用本官解释吧？”
“你做不到爱护下民，怎么能体察到民情民意呢？如果连真心爱护百姓都做不到，和谈做官！”
刘明新再次被气到了，歪理邪说，简直就是歪理邪说。
“沈斓曦，你这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试图歪理正常化。”
沈斓曦扬起嘴角：“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可是大学士，天下文人学子的表率，堪为天下人师。你有教育子女成材的办法，竟然藏着掖着不拿出来，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了，岂不寒心？”
刘明新气的都要背过去了。
“本官现在跟你说的是案情，不是其他。你休要转移话题。”
沈斓曦面容专注：“本官就是在说案情，这个案情的根源，就是百姓读书少不明事理，不懂得我大周律法，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惨剧。”
“如果那儿媳懂得大周律法，完全可以在被婆母磋磨的时候告到官府，也能在女儿被卖掉的时候去官府状告婆婆买卖人丁。”
“那婆母以为是自己的孙女就能大胆买卖，实际上也是犯了卖卖人丁的罪名，她在有这个邪念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犯罪了。”
“他们一家简直视我大周律法为无物，把我朝廷衙门视为无物，跟未开化的野人有什么区别！”
官员们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
“让女子学律法，简直就是千古奇闻！”刘明新意在讽刺。
沈斓曦笑着接话：“此举扬我大周国威，皇室宽容浩荡，绝对能成为千古佳话！”
官员们眼前一黑，狗屁千古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