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沈初一立刻回头看向了建安,皱了眉问:“下··体被完整切割?”
和钟天泽的死法一样?
章典露出了讶异的神色,随后回头问她:“沈探员要一起去看看吗?”
※※
特罪署很快赶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在f市的一栋老旧居民楼里,f市警局的人已经将现场戒严,看见特罪署的车子组长和市警局局长立刻迎了下去,没想到不止看见了白署长和沈副署长,居然连离职很久的章教授也一起来了。
市局长诚惶诚恐地过去一一握手。
不等打完招呼白世舟直接说:“说情况。”脚步没停,带着沈初一和章典、司康、法医组的人直奔楼上。
负责案子的市警局组长马上跟上,边走边说明情况,目光不由看向大名鼎鼎的沈探员,内心忍不住感叹:沈探员比电视里看起来更年轻,太厉害了,他二十出头的时候还只是个小片警,看到血就心慌。
沈初一也看了他一眼,但掠过的很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组长叫赵安,很多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小片警,在赌场一条街堵到过她,本来是要把她带回警局的,但发现她未成年又没有监护人,就拍了她的照片警告她说他会把她的照片投到这条街的监控里,以后她但凡敢再来这条街就抓她。
是的,赵安放走了她,没有打电话给她的学校,她的班主任。
“赵组长认识沈探员吗?”章典突然开口问。
沈初一心头一跳露出诧异又疑惑的表情看向赵安和章典。
赵安也愣了,“我怎么会有荣幸认识沈探员啊。”
章典“哦”了一声笑笑说:“赵组长一直在偷看沈探员,我还以为是你认识的人。”
沈初一无语的瞪了一眼章典,有病吧?他整天在留意什么?
“没有没有。”赵安不好意思地摆手,笑着说:“我偷看沈探员是因为她是我的偶像,没想到被章教授发现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这下好了,连沉默的白世舟也开口问:“沈探员是你的偶像?”
赵安却大大方方的说:“何止是我啊,我们局里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都拿沈探员当精神偶像,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沈探员,但也希望自己能向沈探员一样不畏强权,不忘自己当警察的初心。”
不畏强权。
沈初一听的脸红,她不是不畏强权,她是依附强权,她是最不应该成为别人“精神偶像”的人……
白世舟却很认真回了一句:“是,她确实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沈初一下意识抬头看白世舟,说不清为什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很受不了被人这么认真的“夸赞”,立刻就想说:你不用讽刺我。
哪怕她很清楚,白世舟这句话没有讽刺的意思。
所以她只是说:“你别这样说。”然后挪开了眼,快步上楼。
章典听见了脑子里异能体的叫声。
——“完了完了,你又输了!白施粥夸了一一,一一害羞了!”
——“你为什么不夸小羊啊!你的嘴巴就只会说酸溜溜的醋话!”
——“大家都好崇拜小羊,我们的情敌也太多了!”
——“这个赵安看起来也有点帅气,万一他也追求小羊……”
他从前没发现,他的异能体这么的性缘脑。
※
案发房间在四层401,虽然警方戒严了现场,但仍有不少住户在对面、楼道里看热闹。
沈初一和法医组一起穿过警戒线,在房间外戴上手套和护具,扫了一眼门口堆放的垃圾,都是外卖,看起来是堆了好几天。
她蹲下身看了一眼这堆外卖上的单子,点单人叫王国军,匿名号码,最晚一次点外卖是在两天前的晚上11点多。
章典停在她跟前,在戴上护具前嗅了嗅:“尸体还没有腐烂,但不新鲜了。”
沈初一看着他,站了起来,她只闻到房间里的酒味、香水味,还有空调的气味。
“感兴趣吗?”章典问她:“要不要交给你负责?我不介意做你的副手。”
“不用,我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沈初一之所以跟过来,是因为她想确定凶手是不是杀害钟天泽那位。
跨进房间里就能感觉到室温比外面低很多,复杂的气味里混合着冷气味。
符合赵安说的情况——报警的是401的隔壁住户,她听见401的空调制冷昼夜不间断响了三天,觉得很奇怪,因为现在是室外温度16度的初春,晚上温度只有1到2度,这个季节怎么会开制冷?所以她过来敲门想问问是不是空调坏了。
但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她试探地进了401,看见了绑在床上的被害者,立刻就报了警。
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卫,客厅就是卧室。
沈初一走进去两步就看见了一张双人铁艺床上绑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尸体——像天使一样双手张开绑在床头的架子上,喉咙被切开插着氧气管,下··体被整齐干净地切除了,血渗透进床单里,流淌在地上,已经干了。
氧气罐也早就空了。
死者为男性,36岁,离异独居。
法医组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天前,下··体和钟天泽一样,被切除了所有男·性·器·官。
死者应该在被切除男·性·器·官之后还活了一段时间,但氧气罐耗空之前他就已经死于失血过多。
他的身体被清洗过,没有指纹、脚印和死者以外的其他人信息。
沈初一没往里走,她眨眨眼点亮山羊之眼扫视了一圈现场,房间也明显被清理过,但这种清理像是只为了擦掉“凶手”的痕迹。
桌子上的酒瓶还倒着,东西也堆得乱七八糟,但地板和桌面干干净净,明显是被擦过。
被害者被害之前穿的衣服鞋子呢?
沈初一没有在床边看见衣服和鞋子,沙发上倒是丢着一些旧衣服,有些是洗过但没收拾的,有些是穿过的,分不清哪件是他被害前穿的。
她又走进狭小的浴室里,闻到一股返潮的臭味和尿·骚味、烟味,简直像进了男公共厕所。
她忍着恶心踢开了马桶盖子,在马桶边缘看到了一些黑色灰烬,像是有人烧了什么东西然后冲进了马桶里。
叫了法医组进来拍照取样,回去检查是什么,她听见章典在客厅里说了一句:“死者是嫖·娼·的常客吧。”
她踩开卫生间的垃圾桶,里面除了纸和烟头,还有非常多用过的安·全·套·和锁·静·环之类的情·趣·用品,甚至还有测·性·病·的用品。
她想拿出来看看测验的结果。
“我来吧。”司康过来拦了她一下,弯腰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测验结果是阳性。
死者还是个性·病·携带者。
沈初一离开卫生间,看见章典捏开了死者的口腔看了一眼,又检查了死者的手指,没什么语气地说:“他感染·性·病应该只有六到八周,他和妻子离异7年,大概率是嫖·娼·感染的。”
“牙齿发黄,手指不发黄,他抽烟时间应该没有七年之久。”章典又看了一眼他的牙齿,问赵安:“赵组长,死者赌·博吗?”
赵安一愣,先点了头说:“是,死者周维七八年前因为赌·博被拘留过。”又求知若渴的问:“章教授是怎么看出来的?从牙就能看出来死者赌·博?”
看出来抽烟或是·嫖·娼·这还好,但赌博是怎么看出来的?
章典却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他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检查了一下床单。
沈初一走过去,也捏开死者的嘴巴看了看牙齿,第一反应是:好整齐的牙,他一定箍过牙,还是那种高级的整牙换牙。
“沈探员能看出来吗?”赵安小声问:“赌博的牙有什么不一样?”
沈初一想了想,回头对赵安说:“赵组长张开嘴,我看看你的牙。”
赵安很配合地张大了嘴巴给她看。
章典和司康的眉头几乎同时皱起来。
章典停下手侧头去看沈初一和赵安,赵安张着嘴还发出自作可爱的声音问:“我刚洗过牙,沈探员放心看。”
真恶心。
“好了。”沈初一又对白世舟说:“署长,我看看你的牙。”
白世舟愣了愣,下意识的想张嘴。
“太吵了。”章典皱眉对白世舟说:“白署长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案发现场这么多人。”
白世舟要张的嘴就闭上了,客气的请特罪署以外的人——赵安和市警局局长先在门外等着。
“明白。”赵安一点也不介意,又小声和沈初一说:“沈探员记得告诉我答案。”
沈初一点点头。
赵安他们才离开,刻薄的章典就开口问她:“沈探员看出什么了?”
他直起身温和的与她平视:“和我交流交流。”
和刚才刻薄的样子真是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