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薛遥知:“……你又懂了?”
钟离寂对卖梅花的小姑娘说:“要白色和红色的。”
“好哦,都是一两银子。”小姑娘甜笑。
钟离寂掏钱:“这么贵?一定有它的道理,我买来看看。”
薛遥知阻止:“太贵了,不要。”
什么破梅花啊,山上折下来绑个绸带,就一两银子?谁买谁冤大头,放眼一看,几乎是一整条街的冤大头。
小姑娘能说会道的,她说:“哥哥姐姐,买的就是个寓意哦!心意无价。”
“有道理。”钟离寂干脆付钱。
薛遥知:“……”
行吧。
钟离寂将绑着白色绸带的桃花枝郑重的交到她的手上。
薛遥知兴致勃勃的说:“找个漂亮妹妹,把梅花送给她,送她上水镜。”
钟离寂听了,直接把他手里的梅花一并塞到她手中。
“给你。”他说:“漂亮妹妹。”
薛遥知干咳一声,嘴角有些压不下的上翘:“你现在怎么这么嘴甜了。”
两人在夕雪街走走逛逛,他们样貌出众,自是会吸引许多人的目光,有人犹豫着想上前递出梅花枝,但又见他们身上颜色极是相衬的衣裳,知晓他们必然是一对,便没有上前。
一阵清冷的梅香传来,薛遥知闻着味道看过去,便见是一家糕点铺子,正在卖着热气腾腾的梅花糕。
钟离寂说:“我去排。”
“好,我在这里等你。”薛遥知立刻说道。
钟离寂往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她,薛遥知忽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是,又没钱了吧?要我把钱袋子给你吗?”
“不是。”钟离寂不太放心的说:“你不会像上次一样,等着等着就跑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了吧。”
薛遥知皱眉:“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钟离寂看她要生气,他不敢惹他,立刻否认,然后麻溜的去排队了,他排在队伍的末尾,不忘盯着薛遥知。
薛遥知没管他,她兴致勃勃的站在一个设在夕雪湖边的说书摊前,听说书先生说着大陆风云,他说到了遥远的寒川州:“话说当日在黄昏之战中捍卫人间登临仙君之位的霁华仙君,据传他为心魔所扰,于冰域的仙君殿中闭关,怎料师兄不慈,竟对其痛下杀手!实在是丧尽天良!”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惊起一片哗然之声,有人不停的催促后续。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薛遥知的身影被淹没,钟离寂收回目光,竖起耳朵也去听那说书先生在说什么,让薛遥知这么喜欢,他也来听一段。
只是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了。钟离寂没能听到说书先生的声音,反倒是街上杂七杂八的声音都窜了过来,他立刻就不想再听了。
那边,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道:“但霁华仙君是何许人也,岂是这等宵小之辈可以暗算的?仙君蛰伏数月,一朝杀上了那玉尘仙山!”
“霁华仙君孤身一人,却*敢战他那师兄与一众党羽,直杀了三天三夜,杀得玉尘仙山可谓是血流成河啊!那师兄负隅顽抗,被他当场斩杀!”
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群众哗然,等他说完了这一段,有少女星星眼的问:“不知霁华仙君可有喜欢的女子?”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开始瞎编乱造:“霁华仙君,天之骄子,风流人物,你觉得呢?话说当年……”
薛遥知没再听下去,她没想到时隔多日她再听见关于燕别序的名字,他已是回归玄极宗的霁华仙君。
他在高山之巅,她在烟火人间。
这样的结局,倒也不错。
薛遥知刚要去找钟离寂,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她抬头看着漆黑深渊的天空,明月皎皎,星辰闪烁,片片雪花,自夜空坠落。
周围嬉戏玩闹的少年少女惊喜的呼喊着:“又下雪啦!还以为今晚不会下雪呢!”
这雪来得很是凶猛,几乎是下一瞬便变成了鹅毛大雪,少年少女们惊喜不已,在大雪中向心上人递出手里的梅花枝,雪落满了头顶,映出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容。
薛遥知不太喜欢被雪淋的感觉,她刚想去远处的屋檐下避一避,不经意间抬眸,便见一袭白衣、身披大氅、撑着油纸伞的清贵少年握着一枝梅花,穿过肆意打闹的少年少女,朝着她走来。
夕雪湖上的画舫中传来歌女温柔缱绻的歌声,仿佛化开了这场大雪的冰寒,寒冷的冰霜都成了花。
款款而来的少年肤色比雪还要白,面容精致得让人赞叹,明亮漆黑的眼睛生得很是漂亮,眼角下的一点朱红泪痣,张扬又妖冶,仿佛让一切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成为他的陪衬。
薛遥知站着没有动。
她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氛围感中。
容朝会把他手里的梅花递给她吗?她不接的话会不会伤他自尊呀?
他走来时,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
容朝走到了薛遥知的面前。
越过了她。
然后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看什么看,本少爷都和你绝交了。”
第75章 攻略第七十五天
薛遥知脸上温柔恬静的表情渐渐消失,她转过身一把揪住容朝的头发,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容朝捂着头皮叫了起来,清贵优雅的公子模样荡然无存:“疼疼疼,你凶死了,快放手。”
薛遥知抢了他手里仙气飘飘的白色油纸伞,赶苍蝇一样的摆摆手:“哦,那你走吧。”
“伞还我。”容朝恼怒。
“不还,没收了。”薛遥知撑着伞,一副悠闲的模样,看着前方如镜面一般的夕雪湖上,大雪纷飞。
半晌,容朝还是慢吞吞的挪到了她旁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位钟公子呢?你们不是一起出的门吗?”
薛遥知只顿了一秒没有回答,就听容朝尾音上扬的得意说道:“哎呀,该不会是他看下大雪自己跑了吧。”
“不是。”薛遥知如实说道:“他去给我买梅花糕了,应该快排到了。”
“哦。”容朝有些失望,半晌才说:“你现在和他什么关系?”
薛遥知不假思索:“朋友啊。”
“你朋友还挺多。”容朝阴阳怪气的说:“之前那个燕公子你也说是朋友吧,结果呢,你还不是让他给骗了。”
“燕别序哪儿骗我了。”
“他骗你心。”容朝脱口而出。
薛遥知愣了一下,她诚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骗他。”
“怎么可能!你那时哭得那么伤心。”容朝立刻辩驳,然后又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别辩解了,反正那个燕公子现在也离开了,吃一堑长一智,你别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啊。”
“我没有啊。”
“我说钟离寂。”容朝苦口婆心的说:“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钟公子心狠手辣,当初在码头上就害死了工头,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薛遥知倒是不太惊讶,钟离寂是怎样的人她一清二楚,只不过是最近低调了很多,她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容朝见她听劝,松了口气,当即又说道:“趁他不在,我们赶紧连夜走。”
“不行。”薛遥知告诉他:“接下来他会和我们一起走。”
容朝不可置信:“什么?!你明明都知道他——”
“此去青城,路途遥远,他与我们结伴同行,我们也能安全一些。”
“我会保护你的啊。”容朝毫不犹豫的说,他有些委屈:“我不是一直在保护你吗?”
“我知道。”薛遥知耐心安抚他的情绪,她对容朝的包容度一向很高,她温和的问他:“你为什么那么排斥钟离寂?”
因为他缠着你!容朝说不出口,半晌才说:“我都说了,他不是好人。”
“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他在我们面前是好人就够了。”
他只在你面前是好人。
容朝紧抿着唇。
薛遥知又说道:“而且他真的帮了我们很多呀,前段时间如果不是他,你可能就被冻死了。”
“那之前我也把他从聚恶阵救出来了啊。”容朝酸溜溜的说:“他可是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呢。”
薛遥知被他这语气惊了一下,她狐疑的盯着容朝:“你今天很奇怪诶。”
“我哪里奇怪了,你才奇怪!”容朝跳脚:“你一谈恋爱就奇怪!你一谈恋爱就忽视我!”
“我和钟离寂不是那种关系。”薛遥知解释。
“那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你还同意和他约会。”容朝控诉道:“你还为他拒绝了我,我!我容朝诶!我问你,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薛遥知毫不犹豫的说。
“那你为什么答应他的约会不答应我的,别跟我说什么你先答应了他的,我不听这种话,如果你把我看得那么重要,你怎么会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