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妻子离婚后 第67节
“阿柔,怎么不回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庄綦廷见她好好地在面前,这才放下心来。
黎雅柔清淡地收回目光,笑了声,“不回消息而已,我会出什么事?是和野男人约会了,还是和野男人上床了。”
“阿柔。不准说这些。”庄綦廷不高兴她说这些胡话。
黎雅柔走回沙发坐下,精致的脚掌翘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撞着茶几脚。
“怎么不高兴?”
庄綦廷察覺出气氛的微妙,敏锐地想到那位暂时失去联系的私人侦探,他暗了眼眸,跟着走过去,在黎雅柔身边坐下,他伸手要去抱她,被她巧妙地躲开。
手臂在空中悬停,随后垂落,他细察着黎雅柔的脸色,温声道:“阿柔,我总要知道你在发什么脾气。”
庄綦廷一结束完伦敦的工作,没有分毫停顿就立刻飞来罗马,连晚餐也是在飞机上用的,他在飞机上眼皮就跳个不停,心头牵着重物似的,惴惴不安。他很少有慌乱的情绪,唯有那么几次,都是因为黎雅柔。
“是因为今天监视我的人没有向你汇报行踪,所以你不知道,是吗?”黎雅柔伸手扯了一朵玫瑰花,指尖慵懒地把玩。
庄綦廷沉默,一张深邃锐利的面容因为没有表情而过于冷肃,视线中,黎雅柔漂亮的指尖正在把玫瑰花撕成碎片。
“阿柔,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黎雅柔狠掐花枝,汁液浸满指甲缝隙,她倒是笑了,上下打量着庄綦廷,“庄綦廷,我们都离婚了你还不罢休吗?就非要找一双眼睛盯着我,非要二十四小时控制我?”
她音量不知不觉抬高。
“阿柔,你先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阿柔——是我的错。”庄綦廷疲惫地闭上眼。他承认此刻心乱如麻,他在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黎雅柔面前,却好似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权势地位财富都不太管用。
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他不願眼看着回到冰点。
“庄先生,我就是搞不明白,你非要监视我做什么,你就这么怕我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做些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我和一个你不知道的男人上床了,就在我们昨晚睡过的床上,我们做的好激——”
“住口!黎雅柔!”庄綦廷睁开眼,冷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眼底隐藏着戾气。
黎雅柔从身侧抽出一堆照片,狠狠摔在庄綦廷身上,“我以为你这些时日的改变是认真的,原来是我蠢,天真,可笑,居然会相信你。你这种男人就不值得被相信,你这种男人天生就学不会尊重别人,因为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条狗。”
庄綦廷被黎雅柔的话刺得心脏抽疼,沉声道:“我没有尊重你吗,黎雅柔,我已经愿意让你踩在我头上。你不妨告诉我什么男人值得你相信?那个装腔作势的斯文败类,还是你非要留在身后的小管家。”
“lorenzo对我没有任何逾矩,司介更是!他们都比你好
!”
“对,他们都比我好。”庄綦廷目光冷漠,嫉妒在这瞬间宛如浪潮扑过来,他想到黎雅柔牵着别的男人在街上狂奔时自由而快乐的背影,他想到那几十个盒子,全是她精心为别人挑选的礼物。
他不由地凉声讽刺,“所以你才迫不及待要离婚,要甩掉我,好和这些男人正大光明地调情示爱,你侬我侬。”
黎雅柔怔怔地看着庄綦廷,掐着玫瑰花枝的手指泄露了颤抖,“我和谁调情示爱,你侬我侬……”
“你自己知道。”庄綦廷疲惫地说。
“所以在你心里,我和你离婚就是为了和别的男人调情示爱。”
“至少你不稀罕我的爱,也不肯把爱给我一个人。”
他声线低沉,没有波澜,宛如一柄重锤击透黎雅柔的心脏,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那支残破的玫瑰花掉下去,砸在她的脚背,她一时语不成调,“……我不稀罕,我……”
他居然和她谈论……爱。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不稀罕他的爱,也不会把爱只给他一个人的女人。
黎雅柔想到这些年陪伴在他身边,那几千个日日夜夜,想到和他结婚,和他生下孩子,和他经历风风雨雨。她是想过擺脱他,用粗鲁的方式擺脱他,可到头来,还是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难以言说的委屈涌上来,黎雅柔看向男人的侧脸,“庄綦廷,我其实也很想问你,我们成婚二十五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的妻子,你的调教对象,能满足你的性爱娃娃,还是你施展掌控欲的对象。”
庄綦廷深深皱起眉。
妻子的话很过分。
黎雅柔静了几秒,抚过自己的脸,对自己笑了笑,继续缓缓地说:“你说的最多的就是让我乖,让我听话。我只要违抗你,你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逼我妥协,这么多年,我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叛逆,不在和你对着干,但其实………桩桩件件我都没有赢过你。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女人,也是你养的宠物。我今天思考了整整一下午,我在想为什么你就是非要监视我。”
“我从没有把你当宠物,你不要乱想,阿柔。”庄綦廷从没有见过黎雅柔的这一面,她的脆弱比她的暴怒更令他措手不及,他下意识要抱她。
他只想立刻立刻结束这场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是我的错,阿柔,别想了好吗?”
黎雅柔抬手止住他的动作,“不,是我终于想明白了。”
庄綦廷看着她。她面颊透出苍白,唇却红得惊心动魄。
“你打心眼里就没有信任过我,所以你要监视我,你要掌控我,你要把我牢牢抓在你的手掌心。在你心里,我的性格就是原罪,我不温柔,不乖顺,不安分,不是你想要的文雅淑女,所以我不值得相信。你不甘心你喜欢上这样一个市井的粗糙的女人,所以你才执着于管教我………你时常说外面的男人很坏,很掻,让我离他们远一些。其实不是这样。在你心里,坏的是我黎雅柔,掻的也是我黎雅柔,不是他们要勾引我,是你觉得我会勾引他们………不是我不稀罕你的爱………是你………”
是你从不觉得我的爱也有份量。
黎雅柔颤抖着,说不出口,到最后,眼泪居然流了下来,那么热,烫着她的双眸,脸颊,随后一滴一滴洇开在裙摆。
庄綦廷看着这样的妻子,一时大脑空白,鼻腔中的氧气逐渐稀薄,柔软的心脏涌起一阵难以描摹的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深刻。
“不……”不是两个字尚未说出口,黎雅柔站了起来,背过去,对他摆了摆手。
“就这样吧。庄先生。不想和你吵架了,好累。我睡了,你自便。”
她光着脚走回卧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无缥缈的云里,她感觉自己要跌倒。
“阿柔。”庄綦廷快步跟上来。
“求你……你不要过来。”黎雅柔轻声说着。
她是四十四岁的女人,她不该在男人面前流眼泪,这是多么多么丢脸的一件事。
她走进卧室,关门之前,对着身后一步之遥的男人道,“以后不要再私下联系了。”
门轻轻阖上,悄无声息。庄綦廷却听到一声爆破般的巨响,砰地,炸开在他心上。
八点的罗马,灯火璀璨,许愿池边仍旧里三圈外三圈围着游客,排着队,拿着硬币许愿。
黎雅柔坐在阳台上,就这样托腮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车马行人,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把手掌打湿。
夜色渐渐落,街边的灯寥落,行人都归家。
黎雅柔一头扎进被窝里,把自己包裹进更深的黑暗,睡了。
她只当庄綦廷早就离开,并不知道他一整晚都坐在她的卧室门前,笔挺的西装裤皱到狼狈,用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的背头胡乱垂下来,耷拉在额前。
一整夜过得很慢,庄綦廷不知道想些什么,黎雅柔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耳边回放,回放了成百上千次。他们之间原来有这么多的误解。
庄綦廷没有丝毫困意,就这样熬到天亮,抬腕,通红的双眼瞥着指针。
清晨六点半。
他撑着地毯,站起来,双腿一阵阵发麻,他扶着墙缓了片刻,这才放轻脚步,走出这间套房。
第51章
黎雅柔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居然到了下午,手机里全是ada和銳仔的来電,小群里拍了好多美食图片,试图引诱她出来觅食。
ada:【夫人,我又发现一家超好吃的手工饼干店!给你买了海盐味曲奇,还有苹果糖!】
銳仔:【海盐味的最好吃。您肯定爱吃。】
ada:【夫人,我们中午吃这家粤菜好不好,你这都几天没回去了,是不是很想念烧腊。】
…………
ada:【夫人……真的不饿嗎?】
ada:【夫人,今天天气好好,不出来散散步嗎?】
黎雅柔失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不愿讓小朋友们担心,回过去:【刚起床。】
来到浴室,黎雅柔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多肿,雙眼皮褶子都浮了起来,她怔了几秒,想到昨晚一个人闷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离婚时她没有哭过,这场眼泪像迟来的冷空气,于城墙外盘旋许久,终于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侵入。
“丢人。白活四十几年。”黎雅柔暗骂昨天的自己,她应该把庄綦廷打一顿,讓他滚,而不是自己说着说着就委屈哭了。
黎雅柔拿出仪器捣鼓了半小时,直到脸上肿胀消退大半,这才去衣帽间换衣服。
衣帽间里仍旧堆着十来个礼物盒,她打算挑个好时候送给庄綦廷,至少也得有点仪式感,请他吃顿浪漫的法餐意餐之类的。现在的黎雅柔看见这堆破盒子,心里直冲冲地冒火气。
她走上去踹了一脚,垒起来的盒子噼里啪啦如山倒。
打電话给ada和銳仔,两人守在门外,一听到指令就屁颠屁颠按门铃,帶了沙拉、酸奶还有小笼包,幸而没冷。
“把这些东西都拿出去,扔掉。”黎雅柔指着一地狼籍。
ada吃惊,“啊?扔掉?这些都是新的啊……”而且都是为庄先生挑的……ada可是眼睁睁看着黎雅柔刷掉了大几百万。
黎雅柔抿了抿唇,“总之你和锐仔拿去处理吧,自己留着也好,送人也好,卖了也好,扔了也好,都随你们。”
ada和锐仔懵圈,出来的时候,两人手里皆抱着七八个盒子。
“真的要扔掉嗎?”锐仔觉得太可惜了。
“夫人说我们可以自己留着。”ada苦着脸,“这些东西,我们留着也不敢用啊……总不可能真卖了……到时候庄先生知道了,我们就………”
锐仔舔了下嘴巴,脚上踩着一雙军用战地靴,“是啊,十万块的皮鞋,我穿着烫脚。”
“不止,你还会被先生跺脚。”
两人愁眉苦脸,抱着盒子回到自己房间,下電梯时遇见了一向跟在庄綦廷身后的沈秘书。沈秘书也是一脸苦大仇深,三个人对視一番,都沉默了下来。
沈秘书指了指这些盒子袋子,“这些是……”
ada叹气,“夫人讓我们处理掉。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可都是夫人亲自给先生挑的礼物。”
沈秘书惊讶:“夫人给先生挑的礼物?这些全是?”
ada:“是啊是啊,庄先生也真是,好好地怎么总是要惹夫人生气,夫人为了挑这些礼物,在罗马逛了一整天。”
她是心直口快的性格,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嘴瓢了,偷偷看了一眼沈秘书。
沈秘书是人精,如何不懂,他笑笑,“没事,我不会告状。这样吧,你们把这些礼物交给我好吗?我帮你们处理,或者……你们想留下,我也可以按等值的价格折算给你们。”
ada很警觉:“你是不是要拿给庄先生。”
沈秘书露出一个“大家都懂就不要戳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