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号的视野受奥萝拉所限，无法旋转，看到的东西与她同步。但在奥萝拉边哼歌边数时间排队的时候，1号的注意力能更集中地放在她忽略的那些细节上，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友好的视线，来自那些前面排着队的流浪汉。
奥萝拉的长相和打扮太显眼了，1号猛地反应过来，站在那个队伍里面的不是一个壮汉，而是一个拥有着稀少发色和瞳色的漂亮女孩。
哥谭，这座城市最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特别是他们滚入尘埃的那一刻。
“奥萝拉，”1号问道，“你今年几岁？”
奥萝拉打了个哈欠，“17。”
1号不死心地确认：“你在来到这里前就是17岁？”
“对，”奥萝拉说，“我在读高中。”
奥萝拉的年纪似乎给1号施了某种沉默咒语，他不再吭声。奥萝拉则在这段时间里在领餐名单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发放免费晚餐的机构员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其中那个女员工在把饭递给奥萝拉的时候还用亲昵的语气说道：“多吃点，甜心。”
奥萝拉有被热心肠的哥谭人感动到，这顿晚餐的水平明显高于她在作业里调研到的平均水平，那串烤肉放在店里都要卖几美元了。
慈善机构搭的雨棚不算大，大部分人都是领了晚餐就走，长久流浪在这里的人们通常有了一处可以勉强避雨的地方，在他们狭窄的“家”里面进食会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奥萝拉还没找到今天的落脚点，所以决定在雨棚那里将就一下。她大半个身子落在外面，不过衣服之前就被淋湿了，现在也不急着躲，闻着肉排诱人的香味，奥萝拉食欲大开，张开嘴就咬下一口。
肉块吞下肚，她张开的嘴巴却迟迟没有闭上。
“f**k！”
她的咒骂声引起了一直隐身的1号的注意，“怎么了？”
“我的生命值刚刚从100%掉到了99%，f**k，还没停，还在掉……”
同样能看到奥萝拉生命值面板的1号说：“你中毒了。”
【学徒奥萝拉触发任务。】
【任务3：食物有毒！】
【内容：在哥谭街道免费发放的食物居然有毒，是时候调查一下幕后黑手了。对于新手来说，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关卡，所以我们为学徒准备了丰厚的奖励。】
【时间：3小时内。】
【奖励：身份卡及相关资料。】
奥萝拉站了起来。
1号说：“以你的实力和他们当面对质是个愚蠢的举动，你应该……”
负责签写领餐名单的员工似乎注意到了奥萝拉突兀的举动，他不经意间回过头看向奥萝拉的方向，两根手指捏住脑袋上的深绿色工作帽抬了一下，仿佛在和她问好。
他露出了如被金属钉子固定住的笑容，嘴角拉扯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巨大的微笑瞬间占据了他的半张脸。
“杀了他！”
1号宛如一条突然被踩到尾巴的野狗般在奥萝拉耳边狂吠：“杀了他！”
以为1号要劝自己小心行事的奥萝拉：？
不是，她还想先走为上呢，怎么1号直接一炮把她轰到杀人这步了？
【1号导师成功发布核心任务，审核通过。】
【任务4：杀死那个微笑者】
【内容：杀了爱讲笑话的小丑，微笑就能再次出现在你的脸上吗？】
【备注：由1号导师发布的任务，经系统审核符合学徒成长的原则且符合超级英雄真善美的价值观，故通过。】
【时间：1年内。】
【奖励：学徒系统升级一次。】
“亲爱的，你有什么事吗？”戴着深绿色工作帽的员工用甜腻腻的口吻问。
奥萝拉：“……”
眼前的人笑得和《闪灵》里的杰克一样，起码是个精英怪。感谢该死的1号，他一打岔，停止不动的奥萝拉成功吸引了感知超高的精英怪注意。至于跑，她不会去质疑一个美国精英怪没有枪。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奥萝拉想了想，问：“你很难杀吗？”
员工歪一下脑袋，大笑道：“这可说不准，我不过是个肉体凡胎，任何人都可以杀我。但我也有一点要求，要在戏剧的高|潮阶段才能放心离场。”
“很遗憾，现在时间太早，我的离场时间还没到。”他捧住自己的胸口，下一刻，丑陋的员工服装如魔术般唰啦从他身上飞走，露出了下面紫色的西装。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刚刚还排满的队伍瞬间就如看到饵料的鱼般摇着尾巴逃跑了，雨棚瞬间就只剩下了他们。
拥有苍白皮肤的瘦削男人用枪指着奥萝拉，捂着胸口，像一枝被折断的玫瑰般夸张地向后仰去，他遗憾地说：“只能请你先离场了，雪鸮小姐。”
第3章奥萝拉、1号和红太阳。
1号导师自见到那个男人后从未停止过的【哔——】快把奥萝拉的大脑吵翻天了，明显1号认识眼前这个紫西装，但出于保密协议他无法透露太多东西，只能在奥萝拉大脑里制造噪音。
太吵了，奥萝拉在心里冲1号抱怨道，她看着紫西装男人说：“你在食物里面下了毒，对吗？”
紫西装男人笑着问：“你是怎么发现的，雪鸮小姐？我可是对这些食物做了一些特殊加工，确保他们表面看不出一丝漏洞。”
因为姐的生命值掉了，奥萝拉翻了个白眼，无视他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你居然不知道j先生的名字，”和紫西装一起甩开工作服露出本来面貌的红蓝双马尾女人尖叫道，“j先生可是哥谭大名鼎鼎的王子。”
“认真的？”奥萝拉很质疑王子这个称号来源，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紫西装，“他一点都不像王子。”
“没有人可以质疑j先生的样貌！”
“够了，哈莉，”紫西装男人不耐烦地插入了她们的对话，“把小雪鸮带走。我们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哈莉听话地举着棒球棍冲了上来，总算冷静下来1号终于说了【哔——】和“杀了他”以外的第三句话，“跑，奥萝拉。”
“跑不掉，他们起码是精英怪，”奥萝拉说，“我现在不如被揍晕来得痛快。”
还是反社会精英怪，奥萝拉在心里补充，对付这种怪就是要装模作样、故作高深才能活下来，也托她真的能靠生命值猜出食物被下毒，这才完成这出戏。
想到刚刚1号突然发布的傻缺任务，又想到他刚刚一刻不停的大脑轰炸，奥萝拉果断开启了和导师的痛觉共享系统。
接着她冲速度惊人的哈莉主动露出后脑勺。
眨眼间就追上来的哈莉疑惑地眨眨眼，看见拥有与哥谭格格不入的苍白色长发的少女扭过头来问：“亲爱的哈莉女士，打这里就好，顺便问一句，你的那位与你极其相配的男友到底叫什么名字？”
被摸到猫下巴的哈莉心情舒畅，好心地回答了她的疑惑，“大家都叫j先生小丑。好了，小雪鸮，睡一觉吧。”她挥下棒球棍的手可没留情。
“咚。”
【任务3完成……】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奥萝拉心满意足地陷入了如婴儿般的睡眠。
嘶，就是脑袋太疼了点:-(。
视野变成了浓重的黑暗，与奥萝拉共享视野的1号后脑勺像被敲成了几块般痛苦，他的面容变得狰狞，紧接着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臂弯和床板的空间中。
过了一会，重新组织好表情的他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后脑勺的痛苦一看就是导师系统干的好事，想到奥萝拉最后被小丑女砸的那下，1号怀疑这是这件事他年轻的学徒也知晓。
后脑勺的痛苦没有停止，他只是强迫自己忽视。
他曾体验过比这还要痛上千万倍的东西，于是这痛苦也不算什么了。
可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感觉却不一样，1号在房间里快速走动，暗红色的灯光照耀在他的身躯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鲜血披风。
狭小的房间逼迫着他走不了几步就要转弯，他像条被困在水箱里面的鱼一般，在有限的空间里如陀螺般旋转着，鱼尾打在坚硬的玻璃上，痛苦与声响从骨髓震动而来，反而更激起他进攻的欲|望。
他又见到了那个人，透过奥萝拉的眼睛。
无边的愤怒自他心中涌起，如海浪般席卷而来。1号地看向自己的手，黏腻的触感历历在目，铁腥味的液体似乎依然粘在他的手上，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其甩掉，却发现那液体早已自皮肤深入他的骨髓，刺穿了他的身躯。
他的手变得如钢铁般冰冷，愤怒的火焰却在这之中越烧越旺，最终，高温灼烧了钢铁，他的身躯在愤怒的火焰之中扭曲成了真正的怪物。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1号听见玻璃外的人说。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搭话，而是自顾自地返回了床板，坐了下去。
玻璃外的人不怎么高兴，他敲击着玻璃，试图引起1号的注意，“礼貌些，伙计，你要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谁的管辖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