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她在建筑之间低飞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悲痛地呼喊着“【卡尔·艾尔】”这一名字的女声，魔斯拉闻声振翅朝那里飞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浅金色如太阳般闪耀的齐肩短发伴随着她利落的挥拳而舞动，那双与1号相似的浅蓝色眼睛在杀死机械人的时候充满坚定，又在看到那些受伤的民众时被不忍遮盖。
魔斯拉被她胸前的s标志凝固了一秒，她的心脏狂跳，出声问道：“我是魔斯拉，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打扰一下，请问你和【超人】是什么关系？”
那个年轻的氪星人转过头，看到她异于常人的长相时惊讶了一瞬，又在听清她的疑问时咬住了下唇。
“这对我很重要，女士，”魔斯拉强调道，“请一定要告诉我真相。”
“我是【卡拉·艾尔】，”她真挚的眼神让【卡拉】选择吐露了真相，“是【卡尔·艾尔】的表亲，我来到地球是为了保护他的，没想到布莱尼亚克也追了过来，更没想到【卡尔】他……”
“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孽。”【卡拉】不忍地移开了目光，她双拳攥紧，嘎吱作响，仿佛捏碎了她先前对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的一切幻想。
微小的粉尘在她们周围飘荡，魔斯拉朝【卡拉】凑近，这个看上去刚来地球不久、没什么防备心的氪星人看上去是如此勇敢善良、坚守正义，她话语中对1号所作所为的痛苦并不作假，知晓自己的亲人居然成为了一个妄图依靠着力量统治世界一定让她这样的人心里难受。
“我很遗憾听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奥萝拉拼尽全力控制着魔斯拉一板一眼地开口，让她说话的语气再轻一些，来掩盖她内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的焦躁不安，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卡拉】了，但为了她真的能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最好现在表现得友好一些，表现得站在正义那一边，而不是站在1号那一边，“你知道更多与布莱尼亚克有关的情报吗？我们的星球正在遭受他的侵害。”
【卡拉】简短地给魔斯拉叙述了布莱尼亚克和氪星之间的恩怨，这个喜好收藏的星际科学家是氪星的老敌人，他曾经把氪星的坎多城缩小成自己的藏品，就像乐高一样放在自己的展览室之中欣赏。
有不少星际城市作为藏品的布莱尼亚克同样喜好收藏珍稀物种，显然已经在地球上扎根数十年的1号和刚到地球不久的【卡拉】就符合他的收藏条件。
其实你们氪星人还挺多的，像什么佐德啊、幻影地带的那一堆人啊，还有什么卢瑟制造的氪星人啊……应该还没到珍稀那个地步。
很想吐槽的奥萝拉在这种正经时刻及时忍住了到嘴的话，没让它破坏魔斯拉的形象。
“不仅如此，”【卡拉】补充道，“布莱尼亚克还看上大都会，他准备像对坎多城一样对它，将大都会从这片土地彻底夺走。”
魔斯拉：“我们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不管他想夺走大都会，还是夺走【超人】和你，都是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的痴心妄想罢了，”她冷笑道，挥舞翅膀的速度因为愤怒而不自觉加快，“没有人能把你们夺走。”
“哦，谢谢，”【卡拉】有些意外才认识不久的人居然愿意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涉世未深的氪星人先是认真地感谢了魔斯拉的话，然后才严肃地重申道，“布拉尼亚克实力强大，哪怕是我们氪星的军队都没有阻拦他夺走坎多城，我们的战斗胜算其实很小。”
魔斯拉微微一笑，问：“你的同伴在哪里？我们先和他们汇合。”
【卡拉】利用超级视力扫视了一圈周围，“【戴安娜】在远处的那个建筑，【黑亚当】……”
“我以为你的同伴是【蝙蝠侠】，【卡拉】。”魔斯拉打量着她说。
【卡拉】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抽动着嘴角解释道：“我刚来地球的时候，他们帮助了我不少，是他们想办法帮我联系上的【卡尔】。”
她的视野突然被魔斯拉的复眼覆盖，凑到她身前，半个身子靠在她身上的非人类物种轻轻低下头看向她，复眼中仿佛有数百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多的粉尘飘散在她们的呼吸之间了，魔斯拉问：“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超人】？”
【卡拉】说出了一个数字，魔斯拉抚摸着她的脸颊的触角轻轻颤动，她笑着回到了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社交距离，她感叹道：“那有一段时间了。”
“嘿，【卡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魔斯拉：“先别告诉其他人我的存在，我与【神奇女侠】他们有一些矛盾，如果他们知晓了我在这里，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已经发现这些日子照顾自己的“朋友们”曾对这个世界做过非常糟糕事情的【卡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魔斯拉的请求，她曾经无比坚定地选择站在【神奇女侠】那边，认为伤害自己亲人的【蝙蝠侠】是邪恶至极的罪人，但在布莱尼亚克到来的此刻，她已经从这颗星球无辜民众的表现看出了事实的真相。
她遭到了欺骗。
真正罪大恶极的人是帮助她的人，真正罪有应得是她一直抱有着期待的表弟【卡尔·艾尔】。
“谢谢，【卡拉】，”魔斯拉点头，“我会跟随在你的身边，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
“现在，你该去找和你共同战斗的同伴了。他们想必已经找到了办法来阻拦布莱尼亚克。”
【卡拉】疑惑道：“难道地球还藏着我不知道的强者？”
魔斯拉脸上的笑容毫无变化，她说：“他们想要借助【超人】的力量。”
“你说【卡尔】？”和自己的亲人分别许久的氪星人第一反应是兴奋，而后那感情便被太多复杂的事情裹挟，她想起民众看到她胸前代表着“希望”的s标志时颤抖的身躯，他们恐惧着这个标志，恐惧着她的亲人。
她的表弟，在分别时还只会在母亲的怀中哭泣的表弟，那个知晓他们身上的s标志代表着什么的表弟，做了难以挽回的坏事。
他给这个世界的民众带来了绝望，就像布莱尼亚克曾经对氪星做的那样。
【卡拉】永远无法接受这件事，她曾绝望地看着布莱尼亚克夺走坎多城，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渴望着终有一日能打败那个疯子。她以为【卡尔·艾尔】会和她一样，和她流着同样的血的氪星遗孤会坚守着他心中的正义，在勇敢向布莱尼亚克挥拳的时候也不丧失心中的善良。
【卡尔】让她失望了。
更让她失望的是，他原本可以那么好。
但他偏偏没有做到。
【卡拉】既失望，又恨自己来得太晚，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是她来得再早一点，要是【卡尔】身边有着她的陪伴，他是不是就不会犯下那些过错，就不会失去那么多，就不会迷失了他的本性了。
这种由无数个“如果”作为开头的故事总是美好又温暖，让人想永远陷入足以逃避一切的幻想之中。
【卡拉】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相信他会和我们一起对抗布莱尼亚克的。”
“他会的。”魔斯拉的回答是如此笃定，以至于【卡拉】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魔斯拉：“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卡拉】一怔。
自历经漫长的旅途来到地球之后，她还是第一次从他人身上听到对【卡尔】的肯定。
不是像【神奇女侠】和【黑亚当】那样肯定逃出监狱的【卡尔】能带领着他们再次占领地球，也不是像那些颤抖着的民众肯定【卡尔】是个无可救药的暴君。
她肯定的是所有人都不愿再相信【卡尔】会有的东西。
可能连【卡尔】自己都不相信他还拥有的东西。
“他是个总是选错选项的蠢蛋，”魔斯拉说，“每当有选择题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都会自顾自地产生期待，然后选择把一切变得更糟糕的那个选项。”
“你不必惊讶，【卡拉】，其实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发现这件事，只是每个人的做法都不同。”
“有人很早就发现了他的这个问题，他们试图劝导他改变自己的想法，哪怕遭到了阻拦也仍在坚持。”
“也有人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这件事，他们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感到悔恨，于是他们放弃了。”
“有的人直到某一天才隐隐发现这件事，但那时尘埃落定，他们别无选择。”
【卡拉】：“你对【卡尔】……和我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我认识的是【卡尔】而不是【克拉克·肯特】？”魔斯拉歪了歪脑袋，她开玩笑道。
她当然也有私心。
奥萝拉想要搞清楚为什么1号要隐瞒她关于【卡拉】的事情，也想搞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隐瞒了自己他 打算再次逃狱，重新统治世界这件事。
1号总是在选择题之中选中更糟糕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