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85节

  灌顶针破石头威力大,结果砸了没几下我就感觉到不对头。
  这块大石头,上层硬,下层软,根本不吃力。
  很奇怪。
  我说这怎么回事,是在沙漠里年头太久风化了?还有一点也很奇怪,打上来的石头碎末颜色发暗,发黑。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块石头以前被长时间烧过。”
  “烧过?把头你的意思难道是……”
  把头跺了下脚说: “我们脚底下这块是砂石,砂石被大火烧过硬度会降低,过多少年都这样,鹅软石青石类就不会。看来,这石头当年经历过黑水城那场大火。”
  这块石头当年具体做什么用的我们不确定,有可能是当年城内某处建筑的承重墙,也有可能是黑水城东西大道上的铺路石,这说明我们已经踏进了黑水城的范围领地了。
  把头之前研究过黑水城,他说从为数不多留下来的史料看,原来的黑水城是长方形,是西夏十二监军黑山威福司的驻扎地,城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城都是官兵官府机构和佛院寺庙,东城是平民商铺居住区,东西城中间有一条数十米宽的东西大道,这条路贯穿整座城市,大道两旁有酒楼茶馆,妓房粮铺,还有数以百计的小商小贩,像什么卖糖葫芦的,卖卤煮的,修马蹄的,剪头发的等等。
  过去了七百多年,又历经了天灾战乱沙尘暴,当初这座丝绸之路上繁华的城市早已消失不见,在阿拉善只留下一捧黄沙碎石和些许残垣断壁。
  这时,忽碌叔指着东北方向说了几句什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到。
  阿吉道:“叔说如果他没记错,往那个方向走半天能看到几个倒在地上的石头塔尖,那是我们计划里明天要去的地方,两三年前塔尖还能看到,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有可能被沙子盖住了。”
  我和把头对视一眼,能感受到他眼神里那种激动。这火烧过的铺路石和石塔尖,已经足以证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都赶快休息吧,明天早些赶路,”把头吩咐道。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回篷包休息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把头就把我们叫醒了,忽碌叔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大概三十多公里,我们要早起赶路。
  没水洗脸又起的这么早,路上豆芽仔趴在骆驼上无精打采,我说芽仔你精神点行不。
  豆芽仔打了个哈欠指着天上说:“天都没亮,多睡会不行嘛。”
  小萱骑着骆驼靠过去踢了豆芽仔一脚,“猪啊你,一天天就知道睡,忘了我们来干嘛了?”
  豆芽仔趴在骆驼脖子上嘿嘿一笑,说大小姐踢的真舒服,在来一脚呗。
  贱死了。
  走着走着天色渐亮,阿吉忽然指着前方说:“看那里。”
  顺着阿吉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黄沙地上横七杂八躺着一些石头塔尖,还有两块打磨修整过的长条状石条,看起来像是门梁或者地基。
  加快速度跑过去,把头率先跳下骆驼。
  佛教是西夏国教,当时地方官府允许普通人造塔供养,这就造成了全国佛塔都多,黑水城作为西夏边陲之地的重城,信徒们自己出钱修的佛塔更是类别繁多,这种塔叫供养塔,大的有十几米高,小的有一两米高。
  我们看到的这几个塔尖半截埋在土里,丛露出地面部分的大小看,这几个供养塔若是完整的话,原先高度应该在三到五米左右。
  黑水城是个城,不是墓,我们目标是能挖到一些当年城内的东西。
  这么大的地方,谁知道能挖出来什么,石雕石碑,房屋建筑构件,木板书,金银器,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等等都有可能挖出来。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我们都想着在从哪里挖出来个阿育王塔,那东西有多好卖我们经历过,都尝到甜头了,太香了。
  这地方打盗洞不用什么技术含量,没山没水一望无际都是平原沙漠,观山水看龙脉没用,真没什么好办法。
  当年科兹洛夫是雇人在沙子里乱挖的,我们也一样,就一人扛一把铲子,这挖一个坑那挖一个坑,挖到一米多深没出东西就换地方。
  别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还真有东西。
  第一天豆芽仔就挖到了个青石雕的小狮子,可惜坏了只有一半。小萱挖出来个烂蒲团,念经用的那种,把头和我运气差没看到东西,阿吉翻出来个类似擀面杖的物件,石头的。
  在这里第一天的收获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一毛不值,全是破烂儿。
  第36章 白马铜扁壶
  这种大海捞针般的盗墓方式出货率低,出精品货的几率更低,我们在这地方扎了营地,每天啃着干粮扛着铁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直干到第四天,豆芽仔终于忍不住了,他扔了铁锹抱怨道:“叼毛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一件像样东西都没,加起来还没有上次那个玉熊值钱,别干了把头,咱们换个地方吧,说不定这里以前是黑水城贫民区,压根刘没值钱玩意。”
  把头看了周围一眼,摇头道:“在干今天一天吧,要还是不起货,那就换下一个地方。”
  豆芽仔悻悻的不敢说什么,只好捡起来铁锹继续干活。
  “阿吉呢云峰。”把头扭头问我。
  “在那呢,”我指着远处一个黑点说:“阿吉跑的远。”
  我也有些沉不住气,眼看着带的水和干粮一天天减少,这要是在不出个货提提神,太打击士气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无绝人之路。
  阿吉就是我们的福星,拿最少的工资干最多的活,他出货了。
  见到阿吉在老远的地方挥手,我们小跑着过去找他,
  “卧槽!”豆芽仔是第一个到的,他看清东西后忍不住爆粗口。
  我们看到,阿吉挖的沙坑里零七零八散落着一些铜扁壶,粗略扫一眼有十几个。
  党项人是马上民族,这种铜扁壶都是挂在马背上用的,由于带着西北一带游牧民族风格,这种铜扁壶一个完整的能卖五六千块,当然,这价是我们出货给中间商的价格,要最后到普通藏家手里,价格肯定过万。
  这一坑十好几个,大几万肯定有了,我们都夸奖阿吉,说他很有盗墓的天分。
  这一坑最后共清理出十六个西夏铜扁壶,十六个扁壶其中有一个有工,正面用错金银加浅浮雕工艺刻了一匹白马,白马前蹄高高扬起,马头左摆,马身上肌肉线条活灵活现,正眼一看,给人一种很强的动感。
  这东西的学名应该叫,“西夏浅浮雕错金银白骏马储水铜扁壶。”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宁夏博物馆有一个这种铜扁壶,而且尺寸工艺大小都和我们这个一模一样,说不定当年都是出自同一位西夏工匠之手,可能唯一有区别的是宁夏博物馆那个不卖,我们这个卖,只要你出个好价钱就行。
  不过,这扁壶后来出手的时候惹出了麻烦,引起了某些人注意,这个到时再讲。
  要不说阿吉是福星,这还没完呢。
  因为扁壶常年埋在黄沙下,壶里基本上都灌满了沙子,小萱负责倒沙子,她在倒其中一个扁壶时倒出来了三十多枚铜钱,沙子有良好的干燥性,铜钱品相很好,我和把头都知道,外面市场上西夏铜钱数量不多价格高,在清代以前收藏家们都不认识西夏钱,那些学者们甚至都不知道以前有过西夏这个国家,他们把这种钱叫梵语钱,西夏钱被归类为地方少数民族的私铸钱。
  我们这几十枚都是光定元宝铜制小平钱,当时的价格大概五百块一枚,现在的话价格应该翻倍了。
  有了这些货,几天总算是没白忙活,
  现在有一种东西叫探宝仪,对地下的金属物检测效果,十几二十几年前这东西还不流行,当时要有这东西就好了。(想尝试的就算了,这地方划到了保护区。)
  收拾了收拾,第六天我们离开了这里继续向深处走。
  路上,把头时不时让我下几铲洛阳铲看看,当初科兹洛夫在这附近找到了三个地宫,地宫里东西档次肯定比外面强,我下了几十次洛阳铲,但是比较遗憾,几天时间一个地宫都没找到。
  我们带的食物和水大概还能坚持一礼拜左右,在沙漠里没水活不就,刨去返程的三天半,剩下的水大概还能用四天。之前那些骆驼预测的很准,怪不得当时它们喝了那么多脏水,原来这附近真的没什么水。
  把头注意着全局,他判断我们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该回,我们都听他的,把头说如果三天内找不到可以补充的水源,我们就要打道回府了。
  这天晚上露营,大家天天挖沙子都累,都休息的很早。
  我刚躺下睡着不久,忽然听到篷包外豆芽仔小声喊:“喂,云峰,云峰。”
  “干嘛啊芽仔,刚躺下。”
  豆芽仔说:“我又发现了一处地方有宝贝,快起来,咱们去挖吧。”
  我有些困了,便敷衍豆芽仔道:“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吧,这大半夜的好好睡觉。”
  “你快起来行不,”豆芽仔声音急促的说:“不骗你,真是硬货。骗你是小狗。”
  “哦?你发现了什么硬货?”我来了兴趣。
  “你出来我跟你说啊。”
  “咦?”
  我有些搞不明白,往常豆芽仔找我时都是直接钻进来,这次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去?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外面还生着火堆,火光照亮了这里,我看到篷包上豆芽仔影子拖的老长。
  “芽仔,咱们这两天挖到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试探着问。
  “这我哪知道,挖了那么多东西,记不住啊。”
  我疑惑的又问:“再好好想想,你忘了?见到那件东西你还夸阿吉来着。”
  “云峰,你说的是……”
  我灵机一动,道:“我说的是那个青花瓷瓶啊,雍正的釉里红官窑。”
  “对,对,就那个瓷瓶,老好了嘿嘿,”豆芽仔在篷包外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哪有什么雍正釉里红瓷瓶!我就随便说说的!我们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天,压根一件瓷器都没见到过!
  “云峰你快出来啊,你要不出来….那我可进去了!”豆芽仔突然提高了音调。
  撕拉一声,我看到篷包直接被一把小刀划开了。
  “芽仔!你干什么!”我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
  豆芽仔脸色发白,白眼上翻,他手里举着一把小刀嘿嘿嘿的笑着说:“你割的我肚子好疼!你割的我肚子好疼!”豆芽仔声音尖锐,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双手举着小刀朝我肚子上捅来。
  我大叫一声,直接坐了起来。
  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我大口大口的不住喘气。
  原来是在做梦。
  第37章 闲聊潘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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