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122节
“留我的号吧,”我对刚子报了电话号码。
刚子走后,我们三结伴进了张苏滩市场。
银川小楼多,兰州高楼多,张苏滩夜市在当时是一绝,时至今日我还能时常想起当地夜市。
迎头进入市场,除了赶点儿买便宜菜的兰州大妈,还有不少成群结队推着铁圈跑的小孩儿,夜市门头上挂着条幅,条幅上写着:“丝绸之路迎宾客,兰州夜市逛苏滩。”
人群嘈杂,有卖气球的,卖粮食种子的,卖糖葫芦的,卖菜卖肉的,卖小孩儿玩具的等等。
从人群中穿过夜市,就到了市场后面的小吃一条街,我们随便进了一家店要了三碗拉面,加了三个芝麻烧饼。
这家店很正宗的,光墙上贴的面条粗细就写了13种,“毛细、细面、三细、二细、一细、二柱子、韭叶、薄宽、宽面、大宽、皮带宽、荞麦棱子、四棱子。
我和小萱要的普通的二细,豆芽仔要的毛细,倒点醋倒点辣椒油,豆芽仔呼噜噜一连吃了两碗面两个烧饼。
吃完了,豆芽仔打了个饱嗝,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吃撑了困了,找地方睡觉吧。”
小萱搅和着面汤说:“刚子哥卸饲料还没回来,他不是说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吗,在等等吧。”
我点头说就是,等刚子电话,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被宰客怎么办,听他安排。
我们等的时间可不短。
刚子晚上十一多钟才过来,那时张苏滩市场很多商户都熄灯了。
“不好意思各位,碰到点事儿耽搁了,快上车,我拉你们去住的地方,智元哥把你们交待给我了,我可得把你们安顿好。”
刚子开车把我们带到了一家名叫“三友旅馆”的旅店,位置离甘肃博物馆很近,刚子和旅店老板发哥很熟。
上了二楼,刚子说:“天很晚了几位,我先走了,秃头发我老朋友了,你们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吧,金风黄找不到这里,我还要在兰州待一段时间,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那没事了,刚子哥你去忙吧。”我笑着说。
他听后点点头,下楼走了。
三友旅馆老板叫许友发,以前短暂跟过刘智元一段时间,保田叔死后刘智元改行开黄面的,刚子改行开厢货,光头六哥开了修理厂,这帮人慢慢就散了。
许友发四十多岁,牙很黄,头发斑秃很严重,人长的实在不咋地,周围人都喊他秃头发,我们叫人秃头发就不礼貌了,我们叫他发哥。
他听后很受用,因为这时候周润发的赌神很火,他成了发哥,自然受用。
他给我们准备的都是单人间,我和小萱豆芽仔一人一间,我的房间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小萱的房间靠着走廊中间。
很晚了,房间里能洗澡,跑了几天人都很困,我洗澡后也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正睡着,可能是两点多,或者三点多,我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就跟那种烧皮子的味道很像,这股味道来自门外,很臭,味儿很呛。
穿着秋裤从床上坐起来开开灯。
我害怕失火啊,说不定是外头哪个屋点着了。
蹬上拖鞋。
我开了屋门,探头向走廊外看去。
第86章 鸡脚婆
三友旅店客人不多,旅馆走廊为了省店没开灯,一开门烧皮子的味道更大。
手边儿没有手电筒,我就举着手机照明,来到了走廊外。
这是二楼,上面还有层三楼,走廊中间位置是上三楼的楼梯口。
楼梯口那块儿摆着个公用的绿皮垃圾桶,烧皮子味儿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拐弯那里还隐隐亮着火光。
不会真着火了吧?
我拿着手机,快步走了过去。
“谁!”
“谁在那里!”我刚走到拐弯楼梯口这里,突然看到有个女的蹲在地上。
地上放着个洗脸盆,盆里烧着一些东西,洗脸盆周围散落着一些鸡毛。
听到我在叫她,这烧东西的女人一抬头,我冷不丁看到了她脸,大半夜的差点给我吓死。
这中年女人四五十岁,短发,穿着一身红色毛绒睡衣,让人看了害怕的是她那张脸,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痘痘,可能是痤疮一类的皮肤病。
卧槽….我吓得我大骂了一句,没忍住,一脚踹这女的头上了…..
她被我一脚踹脑袋上,躺在楼梯上哎呦哎呦的惨叫。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人,当即壮着胆子大声问:“吓死人了!你干什么的!大半夜在楼道口烧东西!”
中年女人捂着头坐起来,她说话的声音跟公鸡打鸣一样,又细又长。
“我看你们几个快死了,想好心救你们一命,你踢我干什么,疼死姑奶奶了。”
听到她咒我们死,我皱眉说:“你是不是有病?我看你才快死了。”
这穿着睡衣满脸痤疮的女人扶着栏杆站起来,指着我说:“知道你不信,不过…..年轻人,我看你以后有牢狱之灾啊,不光你有,以后凡是跟在你身边儿的人,横死的横死,坐牢的坐牢,如果你想破解的话,明天下午来活禽市场找我吧。”
说完话,这满脸痤疮的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用抹布垫着,端着脸盆下楼离开了。
我在原地愣住了,或者说,被她这番话吓住了。
“死….牢狱之灾….坐牢。”
这几个词,一直是埋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下楼,我看到秃头发在一楼拖地,便问他:“发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这楼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女的,四五十岁,短头发,脸上都是痘痘痤疮,看着有点吓人。”
秃头发扶着拖把布,看着我点头道:“有啊,兄弟你说的是鸡脚婆吧,她在活禽市场里摆摊卖鸡,不住我旅馆啊,怎么,兄弟你见到她了?是不是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说昨晚确实吓了我一跳。
我掏出烟散给秃头发,跟他打听这鸡脚婆什么来路。
秃头发把拖把立到一旁,点着我递过去的烟,抽了一口说道:“她啊,你让我怎么说,住兰州老城附近的都知道她,有人说她神棍,有人叫她鸡巫婆,谁家小孩儿丢个魂了,谁家老人去世了,癔症了,有信这方面的人会去找她。”
“怎么,她是跟你说什么了?”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说什么,我就是好奇而已,问问。
可能是抽着烟来了兴致,秃头发给我说了一个事儿,据他说就是前几个月发生的。
当时这事在兰州城关区一带很出名。
秃头发说城关区的雅馨园有户人家,一家三口,男的在变电站上班当电工,女的在家带小孩,小孩九岁了,也就是上个月吧,这家小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老是趁他爸他妈不注意,用钥匙把他爸妈锁在房间里,而后这孩子一个人打开屋里电视机,学着电视机跳广场舞。
我听后眉头直皱,说这什么意思。
秃头发单手夹着烟,说兄弟你别慌,我这不是还没讲完呢。
“这事后来闹的很大,听说还登早报了,不光雅馨园,连西大坝,任家庄那里都传开了。”
秃头发继续讲。
雅馨园那家的孩子越来越过分,不但天天锁门,有时正吃着饭还会突然生气骂人,说她妈为什么把饭做的这么硬,不知道他牙口不好嘛。
七八岁的孩子说自己牙口不好,加上之前的种种反常行为,他家父母就害怕了,开始怀疑自家孩子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母带着孩子去了白塔寺玉佛寺烧香拜佛,结果没起什么作用,回到家还是这样,父母着急了,又带着孩子去了道观志公观,请观里道士看了看,花钱买了个护身符。
结果就是道观请来的护身符也没用,后来有人跟小孩父母说,说要不带孩子去活禽市场看看吧,听说那里有个卖鸡的女人,外号鸡脚婆,能看事儿。
于是这家人带着孩子就去了。
鸡脚婆就看了小孩一眼,当即板着脸说:“这不是你们孩子,孩子脖子上骑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你们不该去寺庙道观耽误时间,来的晚了,孩子早丢魂了。”
小孩父母吓坏了,说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只要我们孩子好了,花多少钱都行。
最后小孩父母花了六万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请她帮忙救孩子。
鸡脚婆怎么治的这孩子,当地传有两种说法,秃头发给我说的应该是第一种。
他说鸡脚婆花了两天时间选了一枚鸡蛋,然后把这枚鸡蛋放坛子里用醋和生石灰泡,泡了整整十天后这枚鸡蛋的蛋壳变软了,蛋壳变的很软。
随后,鸡脚婆用一个木头做的方模具一压,就把一个圆形鸡蛋,压成了方形鸡蛋。
把这枚方鸡蛋塞到小孩怀里,然后父母开车带着孩子,绕着整个兰州城转了一圈。
回来后把鸡蛋从孩子怀里拿出来,打碎蛋壳后,鸡蛋表面上出现了两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可能是压痕。
鸡脚婆说:“这条路附近,就是你家孩子掉魂的地方,只要你晚上十二点把孩子带到这里,连着大喊三声孩子的小名儿,你家娃儿就好了。”
故事说到这结果已经出来了,小男孩好了,恢复了正常,事后父母也问他了,小孩说之前的事都记不清楚了。
我盗墓下坑,走南闯北,头一遭碰到这种事,当时心里就拿不定主意,加上之前碰到过豆芽仔那件事,我真有些发怵。
昨晚上楼道烧东西的女人就是鸡脚婆,她断言说我有牢狱之灾,还亲口说能帮我破解,所以我打算下午去一趟活禽市场,找她看看。
这事儿我本来打算瞒着豆芽仔和小萱,但是中午的时候秃头发说漏嘴了。
小萱问我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事瞒着她和豆芽仔。
我有苦说不出,便支支吾吾的说了昨晚的事。
豆芽仔不迷信,但小萱她爸活着的时候老找风水先生算命,所以小萱有时相信这些。
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自己最清楚。
牢狱之灾….太吓人了。
于是,那天下午两点多,我们三个一道,打车来到了兰州活禽市场。
跟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位置。
“年轻人你来了。”当时鸡脚婆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她摊位周围摆满了鸡笼,笼子里都是活鸡,味道很大。
“进屋谈吧,”她放下报纸,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了屋里。
屋里有张贡桌,桌前摆有香炉黄纸,香炉后头供奉着一尊泥像。
这泥人像做的就很奇怪,有一张泥捏的女人脸,这泥像下巴处粘着一大堆黑布条剪成的胡须,一条一条的。
更奇怪的是泥人像下半身,竟然没有人的双脚,只有一只脚,还是只带爪子的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