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143节

  豆芽仔脚下放着行李包,来回搓着手。
  小萱用围巾包着嘴说:“又不是在屋里,都落霜了能不冷吗,让你穿厚点你不听。”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4点06分。
  “来了来了,看那个是不是!”
  小萱隔老远发现有辆电动三轮板车,正开着大灯往这边儿走。
  等走进了我一看是老文,他还挺准时的。
  “倒车,请注意。”
  “倒车,请注意。”
  老文倒车掉了个头,扭头喊我们快上车。
  这次跑的远,我看老文脚下踩着一块大电瓶,估摸着充满了电。
  把行李放好,我们三盘腿坐在车板上,老文问了声好了没,一拧电门开走了。
  4点出发,这趟路真不近,亏着老文车上的两块大电瓶耐用,就这,也是刚够到地方。
  对于路途中的标志建筑,我只记得有个邮电大楼。
  最后老文带我们到了一大片矮房棚户区。
  下了车,老文指着那一大片破旧矮房子介绍道:“那儿是银川最后一片蜘蛛巷了,以前这里是老城,到处都是这种密集的矮房子,每隔几家就有一条小巷,从半空中看这些小巷就跟蜘蛛罗网一样四通八达,所以老银川人叫蜘蛛巷。”
  老文面色怀旧,回忆道:“以前我小时候上学啊,大点的孩子老传,说蜘蛛巷里有条小巷子藏在最深处,只要找到这条巷子走进去,从那头在出来,就能直接穿到北京最大的游乐园,游乐园里还有恐龙吃小孩儿。”
  看着眼前这片像废墟房的地方,豆芽仔皱眉问:“这地方没水没电吧,现在还有人住这里?我感觉也不是很安全啊,还不如去矿坑。”
  老文楞了楞,说矿坑是哪里?银川还有这地儿?
  废矿坑据点是我们的秘密,可不敢随意说出来,我忙岔开话题说:“就听老文你的安排。”
  老文点点头,回答了豆芽仔的疑问。
  他道:“现在的蜘蛛巷没水没电,好多年前就说拆一直还没动,里面的确有几户人家,我一个朋友还住里面,还有,我说保你们地方安全,可不是让你们住没水没电的蜘蛛巷破房里,我自由安排,跟我走吧。”
  拆迁区蜘蛛巷地形复杂,老文脑袋里就像装了定点雷达,好家伙,他带着我们左转右拐,七走八绕,好几条小巷子地面潮湿,碎砖破瓦到处都是,人路过都没地方下脚。
  走了快半个小时,把我都绕晕了,老文终于在一处废水池旁停了下来。
  水池里积攒了不少夏天雨水,死水,发黑发臭,水面上飘着一层绿油油的东西。
  废水池正后方是一参小院,院墙塌了,大量砖头散落在地上长着青苔,看这样,那两扇破木门就形同虚设。
  我们提着行李,老文带着我们没走门,从塌墙这里就直接进去了。
  刚进来我就看到院里有个中年男人,这人四十多岁,还没到冬天就捂着个蓝色破棉袄,头发又脏又油,结成了小辫儿。
  “来了啊。”这人跟老文打招呼。
  老文笑道:“我介绍下,这是我中学同学,老葛,葛大明,别看老葛现在混的不咋的,那头十年也是个富户,号沉西北破烂王,银川马未都。”
  “哪里哪里,”这人不好意思的摆手笑道:“都过去了,过去了。”
  收藏家马老这时候已经在圈里出名了,只是彩电和自媒体还没普及,所以没现在这么出名,因为人办了全国第一家私立博物馆,在行里的确大名鼎鼎。
  这人挺有意思的,我说说他。
  老葛只是外号这么叫,其实和马先生根本没交集。
  90年代初银川开始大规模拆除蜘蛛巷,拆的快建的慢,老房子被拆除,新规划的楼房还没开建,那段时期,却成了年轻人和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光,
  初中生放学了,就跑到那些老房子废墟翻翻捡捡,有时捡到人家居民没带走的废铜烂铁就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可以卖了换零花钱,老葛也热衷此行,他是最早那批捡垃圾大军中的一员。
  老葛捡垃圾,第一桶金是在当时十五中被拆掉的土墙里发现了一罐子古代银元宝,元宝就是银锭,上面还有戳几,是光绪二十五年烟台造的三十两官银,一大罐子足有十八个,老葛一个卖850,卖了一万多块,直接从穷小子变成了万元户。
  后来只要一听哪哪的破房子蜘蛛巷要拆了,老葛总是第一个到,他的捡垃圾事业屡屡得手,官窑碗,铜如意,古佛像,旧字画,老葛都捡到过,管他谁家的,反正捡起来装麻袋里就跑,运气逆天了。
  慢慢时间久了。
  他就得了个西北破烂王,银川马未都的外号。
  第113章 蜘蛛巷
  是不是以为老文领我们过来,就让我们住这破院里了?
  偷偷告诉你们,还真不是。
  这参小院里原来别有洞天。
  进了破院东屋,屋里有道破木门,门前挡着一顶大水缸,老葛招呼老文帮忙挪开水缸,随后伸手拉开了木门。
  开门后能看到一条小路,顺着这条小路走五十米一拐弯。
  你们猜我当时看到了什么?
  防空洞!
  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建的防空洞!
  其实这种类似的防空洞哪个城市都有,数量还不少,可多,很多都是当时有关部门建造好了没用上,在新时代的城市建设中,这些防空洞有的被回填隐藏,有的还没发现,就这样保存了下来。当年风声鹤唳的年代,这种防空洞也叫紧急避难所,
  看我吃惊,老文嘿嘿一笑,说这才哪到哪啊,走,带你们下去看看。
  老葛和老文顺手点着准备好的火把头前带路,我们三个跟着他两进了防空洞。
  刚进去就是一排60度向下的台阶,顺着台阶下去就进到了地下,这里高度不高,小萱还好,我们几个男的不弯腰就会碰到头。
  这洞牛逼,走一段就有拐弯,要没人带路铁定迷路。
  七拐八拐走了半天,老文带我们到了一间小房前,说是小房,其实就是在洞墙上掏出来的小型窑洞,这种小型窑洞,刚才路过时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我估摸着以前是储备物资用的。
  小窑洞有门,反锁着,老文拿着火把,伸手敲了三下门。
  里面没动静。
  老文又敲了两下,这次才开口说:“是我,文树普。”
  过了三五分钟,小门卡嗒一声从里面被打开。
  先开了一条小缝,随后隔着门缝,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充满警惕的眼睛。
  这双眼睛看到我,楞了下,随后直接拉开了门。
  “啊??”
  “智……智元哥!”我惊的说话都结巴了!
  见我这般失态,老文嘿嘿笑着说:“怎么样?昨天没骗你吧?是不是给了你个惊喜。”
  我差点爆粗口,惊喜谈不上,这他妈是惊吓好不!
  “云峰….你怎么过来了…..”智元哥眼神有些躲闪,他扭头目光不满的看了看老文。
  “别怪我!是他主动让我帮忙找地方的,”老文委屈的举手道:“整个银川市内,这地方最安全了,所以我才带他们三过来。”
  “哎….”智元哥心情低落的叹了声,随后请我们进屋。
  嫂子常小霞见来的是我们还是欢迎的,她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
  “豆…..小哥你叫豆什么来着?”常小霞问。
  “我不叫豆什么,我叫陆子明,只是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豆芽仔。”
  我环顾打量小窑洞。
  这里空间不大,温度明显比外界低了好几度,有张床,床上铺着厚厚两床被褥,周围还有些做饭用的煤气灶,锅碗瓢盆等家伙式,一众生活用具被常小霞收拾的整整齐齐,像个小家。
  怪不得金风黄找不到我智元哥。
  这地方是个防空洞…..要没人带着,怕是把北斗卫星摆院里都找不到!
  不愧是银川通老文,就是牛逼。
  我好奇站起来问:“智元哥,你和嫂子是怎么逃出来的?你不知道,外面阿扎领着一大帮子人,天天在各大旅馆小区找你们!”
  “哎,一言难尽,云峰坐下说吧。”
  他断断续续跟我们讲了那几天的逃亡经历。
  虽然讲的平淡,但也听的我心头狂跳,胆战心惊。
  智元哥带着小霞嫂子,偷过车,钻过猪圈,藏过桥洞,他手机丢了又不敢主动联系任何人,要不是他命不该绝碰到了老文,估计已经被逮到了。
  见面后老文不旦处心积虑把他们藏起来,听闻常小霞怀孕了,老文花了不少钱帮忙买了补品,生活用品,知道防空洞下潮气大,还特意从朋友那借来了小发电机和电褥子,每隔两天过来送一次米面菜,真是仁至义尽。
  豆芽仔这时说道:“金老狗是假死,智元哥你大意了啊,还有我们,峰子之前还故意瞒我,都是阿扎那比害得!狗东西!”
  “阿扎….”刘智元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很快被他收敛了。
  “阿扎当初也是故意瞒着我,说不认识你们,如今想想,怕是从收到55万开始,他已经决定背地里对我下刀子了。”
  我点头说:“没错,还不光如此,智元哥,金风黄的假死连你都瞒过了,我猜你当初肯定不止一次确认这消息吧。”
  刘智元颔首道:“是啊,几拨派去医院的人,回来都告诉我亲眼看到了金老二尸体,我不放心,又特意派老六去了医院太平间,他回来也是那么告诉我的,说金风黄死于严重刀伤。”
  “老六….六哥…..”
  我咬牙道:“不用我说,你应该猜出来了吧。”
  刘智元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和老六认识十多年了,以前他帮我挡过刀,我们是生死兄弟,虽然后来日子平淡了,但,我不敢相信他会背叛我……”
  “云峰,老文接触那帮人少,你应该知道,我问你点事。”
  “智元哥你要问什么。”
  “那天为掩护我和小霞跑,老….老宋怎么样了….”
  “死了。”我没打算瞒他。
  刘智元右拳握紧又松开。
  “老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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