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269节

  田三久蹲在土坑上,他看着棺材里躺着的白老爷子,开口说:“白老哥,我知道你没有铁佛下落,但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我田三久说话算话,我既然答应了你会找到铁佛,那我就一定会找到,也算帮你了却心愿了。”
  “你下去把人扶起来,搜身。”田三久转头看向我。
  我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跳进了坑里。
  心里默念:“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了白爷,我过后一定帮你烧纸烧烟,一定烧两条好烟,莫怪莫怪。”
  “死沉死沉”,说的是死人太重,如果这人生前有一百斤重,死后就有130斤。
  我把老人尸体扶起来,让他后背靠住棺材,这个姿势,老人的头会向后仰,这样一来,寿衣脖子周围的扣子便会自己崩开。
  鱼哥用探测器伸进棺材里,先把老人身上扫了一遍。
  就这么大地方,很快有了结果。
  探测器的报警声,竟然来自于白老脑袋下垫的一个枕头…..
  死人棺材里的枕头有说法,叫寿枕,不能用毛织物和任何动物皮制用品,说法是怕冲了气,诈尸。
  在以前古代人用瓷枕,行里说,如果见到一种底部镂空,画了白花和小人的瓷枕,都是以前死人头底下垫的。
  活人用的那种不会镂空,这种镂空带白花的瓷枕和魂瓶,谷仓一样,是只服务死人的冥器,没有传世品,百分之一百,都是盗墓贼挖出来的。
  我见过好几个人把汉代谷仓洗干净后泡酒,他们也不知道谷仓是干什么用的,有的卖家忽悠说以前就是泡酒用的,很不吉利,这真是上了大比当了。
  棺材里的寿枕,不同地区包的东西不一样,有包茶叶和决明子的,有包木炭和石灰粉的,白老爷子用的这枕头是棉布缝的,田三久让让我拿出来。
  我一入手,感觉到不对劲。
  分量不对。
  感觉有些压手。
  “给我吧云峰。”
  鱼哥要过去,他用锋利的小刀一划拉,直接划开了。
  寿枕掉出来很多白蛋子,是棉花籽。
  鱼哥把手伸枕头里摸索。
  很快摸出来一串大铃铛!
  就藏在棉花籽中间部位!
  铁铃铛比大枣要大两圈,虽然是铁的,但浑身漆黑,包浆油润发亮。
  这类包浆不是盘出来的,是放置久了自然形成的黑漆古包浆,正是由于外表有一层黑漆古,铁铃铛才没有大面积生锈。
  铃铛一共四个,用棉绳穿在一起,周围刻了一层浅浮雕佛教图案,比如莲花瓣和经文,其中有一颗铃铛开口部位,还刻有两个小字。
  “临济。”
  临济什么意思?
  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明代佛教中原法脉!
  临济宗!铁佛寺!
  这铃铛很可能,就是58年丢失的铁佛寺铁塔刹上挂的铁铃铛!
  怎么跑到白庭礼老人的寿枕里了!
  “等等….等等…..”
  “不对….”
  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副场景图,我怎么感觉这铃铛在哪看到过一样….
  “你找什么云峰?”鱼哥问。
  我晚上穿的棉袄,棉袄里还穿了一层夹克,我伸怀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在夹克里兜放着的扁铁盒。
  “鱼哥帮我照着点。”
  打开铁盒,我找到了之前看过的第三张老照片。
  老照片里的人,脖子以上被涂抹了,看不清是谁,照片地上放着一个老马灯,这种老式马灯有挂钩,为了方便挂在墙上或者马棚里。
  这次我看清了,就在马灯的铁钩子上,挂着一个圆球状物体,以前老相机功能低,对焦不好,黑乎乎看不太清。
  这一对比,马灯钩子上挂的黑球,好像就是铁铃铛!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照片?”
  田三久挨个看过后皱眉问我。
  我说是在帮白家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此时此刻。
  白老爷子还穿着寿衣靠在棺材盖上,脖子向后仰,头朝后,面朝天。
  这天上的月亮照进棺材里,气氛有些恐怖,就好像白老爷子还活着,正在抬头赏月。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可能就是意外,还有害怕。
  照片里被涂抹掉人脸的人。
  是不是就是当时年轻的白老爷子?
  如果不是他会是谁,如果是…..
  那当年又是谁,拍下来的这张照片?
  第255章 天圆地方
  晚三点半收工,梨树荒地这里,我们除了找到了铁佛寺塔的四个铁铃铛,在没找到别的东西。
  我费了很大力气把墓葬回填复原,包括地表土层颜色,墓碑位置和深度,我都尽量还原了。
  我为的是不被白睫琼看出来,我知道我干的事不光彩,要是白睫琼知道了,朋友都没得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是干盗墓的,我是个坏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想和别人交朋友。
  前面说过了,二棉厂要放假到三月份,田三久让我们白天留在厂里,寻找当年第三张照片拍摄的背景地点。
  田三久猜测,如果找到了地方,要么是铁佛寺塔刹,要么是铸铁佛,应该有一样藏在那里。
  时代在进步,企业在发展。
  西北国棉,从58年第一任厂长王兴贵,到现在的陈厂长,中间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近50年过去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大变样,如果找一些已经退休的老员工来看,估计二棉里一些地方,他们也认不出来了。
  大仓库,小仓库,脱棉间,生产间,备料间,成品间,办公室,食堂,宿舍,器材间,机油室,设备室,零件库…..腿都转麻了。
  很多老房子上了锁,窗户开的老高,我们进不去,路上偶尔碰到南厂区搭棚子的工人,人问我们干什么的,田三久就说是分公司来考察的,问是哪个分公司,他就说是大兴染织。
  下午一点多。
  “你到哪了?”田三久打着电话四下张望。
  “不在那儿,你左拐,在往前走能看到一辆破拖拉机,我们在这儿。”
  等了十几分钟,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背着包,快步跑来。
  “呦,不好意思啊田哥,他妈的这地方太大了,给我转晕了都。”
  田三久点头:“顺子,钱收到了吧?”
  “收到了哥,您真是太客气了。”男人笑道。
  “别废话,你跟着我们,只要没人在,上锁的厂房,不管是库房还是什么,全给我打开。”
  “没问题哥,”男人拍拍自己带的背包,笑着说这些锁都是普通锁,小事一桩。
  田三久找来的这个叫顺子的,是一名职业小偷,是有规模组织的那种,他开厂房锁不服不行,确实牛逼,我看他就拿个小铁丝来回捅一桶,轻描淡写的就开了。
  也多亏了二棉厂放假没人,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干。
  三个小时后。
  田三久打量周围,过了几十秒,他又低头看照片。
  “顺子,你走吧,规矩知道吧。”
  男人忙点头:“当然知道啊田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在有需要帮忙的,田哥你随时打我电话。”
  这开锁的走后,田三久突然开口说:“终于找到了,就是这里。”
  “啊?这怎么看出来的?”
  我扭头看向周围。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一个大仓库,房间里密密麻麻堆满了各种杂物,灰尘很大。
  其中堆放最多的就是棉花厂各种旧设备,旧机器,数量非常多,一眼看过去都数不清。估计这些都是二棉建厂几十年来的库存。
  鱼哥也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田三久抬头看着屋顶,他目光灼灼的说:“就是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东西就在这里,或许是在地下。”他低头看脚下。
  脚下是洋灰打的水泥地,是整体的,田三久让红眼睛和鱼哥去车里拿东西。
  鱼哥和红眼睛走后,大仓库就剩我和田三久两人。
  这时候快傍晚了太阳正落山,仓库窗户开的很高,一束落日余晖从窗户上照进来,能看到一些灰尘飘荡在空气中。
  田三久目露精光,他蹲下后用右手轻轻摩擦水泥地,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
  这抹笑容似曾相识,有次他看轮椅上的洛珈山的时候,也是这么笑的。
  鱼哥和红眼睛很快拿着金属探测器回来了,他们还拿了个烧油的那种冲击钻。
  用探测器挨紧地面,一寸寸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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