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柯瑟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疯的可怕,像只乱吠的狗。”
  “正常,”绥因看了眼光脑上收到的图片,勾唇一笑,他将唇凑到戈菲的手腕边,在这只完好的手腕上再度咬了一口,毒素被注入,而后便在柯瑟震惊的眼神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的亲卫给你,你带着戈菲回去,我先去处理一些不懂事的蟑螂。”
  “回哪?医院?”
  绥因回头粲然一笑,丝毫不见先前的慌张:“你想死就乱跑,不想就回我家。”
  “知道了,别死外面了,我不想给你养雌虫和崽。”
  “知道,那枚卵养着就行,它不会有事的。”
  “滚啊,诡异的东西少说点行吗?”
  柯瑟恨不得撕烂他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这种事情流传出去谁都不会有好下场,任凭你位高权再重,总有些愿意铤而走险的家伙。
  “别啰嗦,先走了,学校的事情我会处理好,那只死掉的雌虫呢?”
  柯瑟知道他问的是那只被戈菲杀掉的老师,他随手一指:“自己去,有军队,剩下的孩子记得送回去,怕出事就没敢让他们走。”
  “谢谢。”
  绥因转身出了医务室的门,顺着一路上干涸的血迹来到了“案发地点”,这里的虫很多,他只简单几个眼神,周围的军虫立刻心领神会,带着这里的无关虫员离开现场,绥因则是孤身一人进入了那早已被封禁的森林。
  这里的星兽已然被处理干净,那只死掉的雌虫静静地躺在一边,他的身侧是一滩不化的水迹,期间夹杂着几点晦暗的荧光,微微泛灰,很显然,戈菲不止解决了一个,还有一只假冒卡施林。
  在中了药的情况下还能完成1v2反杀,倒是有点意思。
  他闭上眼睛,放出精神力探查周围,整个森林内几乎遍布着主神的能量形态,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就是我干的,我就是要针对你。
  绥因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从这浓厚的力量中探查到了主神的方位,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解决他。
  主神链接万千小世界不可以抹杀?那就让别人取而代之,况且对自己手下生灵都没有爱护之心的主神又算得了什么主神?这个位置倒不如让给他来坐。
  绥因简单清洗掉主神留在这片地方的力量,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这里,指挥这停留在这里的军虫有序撤离。他坐在飞行器上,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军舰和飞行器,以及那些慢悠悠飘过的陨石,又地下头扫了眼手里的光脑。
  得快些了。
  他能感到这个世界的能量在不断被抽离,目前是娜提亚维达·奈芙勒·珞西菲尔在用她残余的能量填补着空缺,但用不了多久,祂也会消失,融进这个世界的能量中,彻底消失在宇宙中。
  【萨法尔:你耍我,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对付赫蒂?!】
  绥因关掉光脑,闭上眼。
  “去军部,定位萨法尔。”
  “遵命!”
  第73章
  军队以一种不可计算的速度在宇宙中横冲直撞, 无数精神力强大的雄虫配合着为这个庞大的队伍提供精神力屏障,元帅坐镇中央,近乎实质化的精神力薄壁贴在飞行器和军舰的外层, 护送着这一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军部。
  绥因闭着眼,周围的虫安静无比, 各司其职。
  “其他上将那里怎么样?”
  “报告!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开战!弗尔弗吉斯副官于三小时前在战场失踪。”
  此话一出,绥因就知道他的副官多半遇害,不是被杀了就是被主神控制, 他垂眸, 沉声:“不用找,让他们不用管失踪的虫,只要记住,这场战争和以往都不同, 不需要保证同伴, 之需要护住自己, 明白吗?”
  “遵命!立刻通告!”
  虽然不解, 但军虫们毫无条件地相信着他们的元帅, 军虫就是会毫无保留地献上自己的忠诚和信仰, 无论雌雄, 绥因亲身体验过, 他知道,这是这片宇宙乃至他所经历过的所有宇宙中少有的忠诚,是岁月变迁, 社会结构变化,甚至外表、基因变化都无法改变的存在。
  他知道,虫族信仰的不是绥因也不是克里斯汀, 更不是军部和议会,而是那一句“荣耀与我们同在”,忠于自己,忠于种族,忠于信仰。
  绥因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汇报,时不时做出一点判断和回应顺便给出些应对方案和调整计划,但大多时候都是沉默地听着——精神力高消耗的同时是不能分心的,但绥因十分自信。
  三军驻地,军虫们与蒂斯特曼分裂种的军队隔着一光年遥遥相望,期间三个跃迁点被重兵把守,什托站在军舰的最前头,右手抚摸着左胸前的勋章,低声吟诵流传千年的赞词。
  四军边境,横跨两个星系的战线上是密密麻麻的战舰,弗兰克望着眼前屏幕上蠢蠢欲动的敌对者,沉默地按下耳麦,右手捂住心口的徽章:“上将,听从指示。”
  五军驻地往外延申四分之一光年,寂静无声的太空中到处都是爆破时刺眼的光,急速飞行的导弹一个个砸在凭空出现的屏障之上,被挡下的瞬间又炸裂开来,默里奇的双眼里是嗜血的兴奋和对战斗的渴望,他打开公共频道,怒吼一声:“给老子杀!”
  只是这声音仅在军舰内跳跃,被禁锢在铜墙铁壁之内,未曾泄露出去半分。
  军区广场,萨法尔一边死死盯着再次变得怪异的赫蒂一边下令让私兵限制他的行动,暗地里低声咒骂着绥因将他牵扯进来,四周寂静一片,只能听见萨法尔接连不断的诅咒——有时是绥因,有时是赫蒂,更多时候是在毫无逻辑地骂天骂地。
  克里斯汀庄园内,柯瑟推开大门,指挥着周围的助手将戈菲带到楼顶的修复舱,他紧随其后,手里小心翼翼抱着那枚卵,只是在进电梯的时候下意识扭头看向大门外,直到身后的助手催促他,柯瑟才皱着眉头踏入电梯间。
  事情变化太突然,没有一点准备空间,直到现在柯瑟都没有反应过来。
  从接到绥因的电话开始直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柯瑟对于给戈菲做手术的记忆都开始模糊,记不清具体的步骤,反而是塞了满脑子红的白的和肌肉的纹理。
  他干呕了两声,瞥了眼正安安静静躺在修复舱内的戈菲,又将卵放进手边准备好的恒温箱和营养液在,这时候他才抽出空来联系绥因。
  他很迫切的想知道真相,那个被隐藏起来、却事关重大的真相。
  但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问,似乎怎么说都是词不达意,绥因,绥因的身份、绥因和戈菲……啊,不知道从何问起,或许,他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思来想去,柯瑟决定放弃动脑子,胡乱打了几个字就点击发送,然后就是长达三分钟的放空目光,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无法撤回了。
  “艹!”
  【柯瑟:你来这个世界一趟就是为了败坏完自己的名声然后去死吗?·v·】
  绥因:“……”
  这才是真朋友。
  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眼皮子有些不舒服、半张脸耷拉下来的尤利塞斯,随意打了几个字应付一下柯瑟便将光脑关闭,紧接着就拽着尤利塞斯的脑袋,笑眯眯的挽起袖子,将他的脑袋直挺挺撞在墙面上,溅起一片夹杂着蓝色的透明液体。
  他十分好心地捂住尤利塞斯的嘴和下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整个脑袋撞碎的同时保留嘴巴——方便他的后续审讯,是的,蒂斯特曼不需要脑子,他们有嘴就能利用语言,没嘴的话……绥因并不想动用高科技去捕捉空气中的交流信号。
  绥因甩了甩右手,放松的五指尖端的液体被甩飞在墙上,他松开尤利塞斯的衣领子,任凭对方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的嘴唇动了动,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绥因随手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
  “看来不记得了。”
  绥因半蹲着,一只手再度捂住他的嘴,揪着他的衣领子拽起来狠狠砸在地板上,他长舒一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对着星舰上其他军虫伸出手掌心朝上,道:“东西拿来。”
  “是!”
  一支中型试剂管躺在他的掌心上,试剂管里的液体也散发着淡淡的浅蓝色荧光,和星舰外的浩瀚星河有异曲同工之妙,绥因咬开试剂瓶,将液体倾倒在尤利塞斯的脖子上。
  液体蔓延,最后从他掌心之下那块残缺的皮肉开始修补,星光一点点填满边缘再往外扩充,从人中到鼻尖,然后是下眼睑,最后绥因对上那双逐渐显现出来的恐惧的眼,啊,似乎还有泪水。
  更多的是愤怒和疑惑。
  “想起来了吗?”
  绥因松开手,站起身,从军虫的手上接过手帕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清理干净。
  虽然他知道这个种族就是一个液体套人壳,但心里还是十分嫌弃,特别是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一点甜头就被哄得找不到北,夺了身躯就被控制着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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