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放心吧,我的身体抗造的很,胃更是金刚不坏。”
炫耀之意太过明显,甚至透出了几分挤兑,敬云安忍不住悄悄“嘁”了声。
“毕竟太脆的话,可扛不住国外那些个乌糟饭食。”
阎弗生的语气里隐隐带着嫌弃,让敬云安听到有些意外,“这么听来,你并不是个纯正的abc。”
“呵,”阎弗生轻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后来才出去的,也是出去了才知道,国内的东西有多好吃。”
说话间,服务员将后点的两份虾端了上来,阎弗生立马拿起一只嘬空了壳。
“嗯哼。”敬云安也拿了一只。
阎弗生掀眸瞥向他,“怎么,听你这口气,有点失望?”
“嗯?”敬云安茫然,“失望什么?”
“我不符合你的判断,不是纯正的abc。”
闻声,敬云安抿了下嘴角,“是有些意外,但失望不至于,再说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失望在自己看走了眼啊。”
“哼,”敬云安嗤笑一声,“人这种东西太复杂了,偶尔看走眼一两次很正常。”
阎弗生同意他的观点,“所以你也得承认,或许你现在对我的判断,有很大一部分是走眼的。”
“你?”敬云安摇头,“小细节或许有可能,但大框架是不会错的,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啧,”阎弗生咋了下舌,“敬教授难道没听说过,细节决定成败吗。”
“当然,但是啊,这世界上有一种很神奇的植物,它的叶和花虽然同发自于根,但却互不干扰各长各的,少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不会被干扰分毫。”
敬云安看向他,“看你,就像看那植物,不必过于在意它的花,更不必在乎它的叶,要看根。”
“要看根?”阎弗生眉头一挑,“好啊,随时欢迎,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甚至想怎么摸——”
“闭嘴。”
敬云安受不了地抓起一只扇贝塞到他嘴里,和这人算是说不了一点正经话。
“咔哒”,阎弗生嘴一张,那只连壳都没剥的扇贝就掉到了桌上。
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对面的人,“你还真是难伺候,好好说着话就急眼了,不是你说看根的吗,我家里有的是绿植,欢迎你随时做客,我全都给刨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敬云安朝他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你自己想污了,还赖我。”
阎弗生重新拣起那只扇贝,将软嫩的肉撬出来,放进了嘴里。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嚼着,一边看着敬云安说:“别人见着我都只忙着看花看叶,就你,想看根。”
“明明对我心怀不轨,还非要装的坐怀不乱,说你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浑身上下嘴最硬,还真是一点也不冤枉你,登徒子装什么柳下惠。”
“呵......”敬云安被他这话给逗笑了,“你确实不是abc,毕竟哪有abc像您这么引经据典,妙语连珠。”
“那还真是多谢您夸奖了。”
阎弗生拿起旁边的果汁抿了口,但刚进嘴里没两秒钟就吐到了垃圾桶里,“噗,啥玩意儿。”
敬云安瞅向他的杯子,“菠萝汁啊。”
闻声,阎弗生满脸嫌弃地撂到了旁边,“难喝的要死。”
敬云安微蹙了下眉头,拿起自己手边同样的果汁尝了尝,“还可以啊。”
见他连喝了好几口白水清口后,敬云安了然地放下了杯子,“你不喜欢菠萝啊。”
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阎弗生摇头,“不喜欢。”
他之前来的时候从没点过菠萝汁,也没留意到菜单上有这玩意儿。
“这还是人店家贴心,看着是老顾客光临才送的,”敬云安虽然对菠萝也不怎么感冒,但还谈不上讨厌,“鲜榨的,没有添加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顾客?”阎弗生闻声心里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向对方。
“对啊,”敬云安点点头,“怎么了?”
阎弗生眉头微蹙,心里不禁有点发虚。
“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毕竟离得近味道又好。”
原来是说他自己,阎弗生腾起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回去,眉头舒展,语气轻松又故作吃味地说:“该不会是带过很多‘植物’来这里‘看根’吧。”
什么好话到他的嘴里都会变味儿,敬云安睨着对面人,本想骂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当然了,毕竟长夜漫漫,总得有人陪着干点什么,才好打发时间呐。”
“嘁,”听他这么说,阎弗生反而不信了,“就你那一亩三分地儿,你舍得让别人踏进去?”
“怎么不舍得,今天不就放你进去了。”
“那可不一样。”
敬云安不以为然,“有什么不一样?没有,甚至给我提建议让我改那堵墙的人,都不止你一个。”
“ok,”阎弗生并不信他所说,“随你怎么说。”
“毕竟说的是实话。”
阎弗生不屑地笑了下,“既然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你都是欠了那些个人什么样的情,才会放人上去的呢,毕竟有人说过,他的私人空间很小,装不下太多废物。”
“临时搁一搁而已,很快就清空了,能占多大地方。”敬云安轻笑。
闻此,阎弗生没再说话,只是目光透过微眯的睫羽,直直地盯在对面人的脸上。
这条油光水滑的美人鲛,总有一天,他一定给他扒皮下锅狠狠炖了。
“为什么还租房呢,凭你的能力,应该可以给自己整个盘丝洞吧。”阎弗生转了个话头。
“呵,盘丝洞,”敬云安笑起来,“那还真不一定。”
“即便不能在市中心,这边,”阎弗生示意外头,“就像你现在住的地方,应该不成问题吧。看你这k大教授的人间假面具,一时半会儿并不想撕破的样子,有个固定的属于自己的窝不是更方便吗?”
敬云安朝九亭诗韵方向瞥了一眼,“不是没想过。”
“既然不是缺钱,又生过念头,那就是地界没看上咯?”
“或许吧。”敬云安慢吞吞地挑着螺。
听他这似是而非的口气,阎弗生眉头一皱,“难不成,敬教授心里也有那些个的俗念头?”
“那些个俗念头?”敬云安抬眸看向他。
阎弗生一脸的兴味索然,甚至有种说出口都是在贬低自己的不情愿,“找个伴儿,领个证儿,昏个头blablabla......”
闻声,敬云安轻笑了下,“我想这是大多数人的夙愿吧。”
“呵,”阎弗生冷嗤一声,“所以也是你的咯。”
以为会得到肯定答复,没想到敬云安摇了摇头,“不是。”
听到这话,阎弗生面上的乏味立时褪去了大半,他从椅背上起来,稍微坐直了腰身,“怎么说?”
“没什么说法,”敬云安声音淡淡的,“只是感觉不适合我。”
“不适合?”阎弗生想再深挖一点。
然而敬云安并没有遂他的愿,“嗯哼。”
“有故事。”阎弗生眯了眯眼。
“呵,”敬云安敷衍地扬了下嘴角,“还真没什么故事。”
阎弗生自然不信他这话,但也不急着刨根问底,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
“就说咱俩是女娲她老人家一手捏出来的对娃,严丝合缝,天造地设。”
“大教授,说吧,多少聘礼才能把你娶回家?”
“娶”这个字从阎弗生的嘴里说出来特别奇怪,倒不是主动与被动的差别,而是......这个字就和他不搭,甚至不止这个字,还有那个“嫁”——凡是跟姻缘有关的,都和他不搭。
敬云安抬眸看向对面,本想讥讽他几句,但看到他的脸,突然感觉没什么必要了。
毕竟,他的眉梢眼角间,清晰地挂着那四个大字——孤独终老。
“那不得一座金山。”敬云安难得跟他不含戏弄与嘲讽地开了个玩笑。
“哇哦,”闻此,阎弗生眉峰一扬,露出了一副任重道远的表情,“看来我还得再任劳任怨地给scott当几年牛马。”
敬云安将剔出的螺肉放进嘴里,语气不以为然,“你还缺金山啊,那东西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吧。”
“您这话说的,金山谁不缺,我最缺了,”阎弗生朝他倾身,“话说,我在你眼里到底多风华浊世,天之骄子啊,还能将金山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我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一样东西。”
等不到下文,阎弗生忍不住咋舌,“啧,话别说一半吊人胃口啊。”
“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