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这话刺激得本就仅剩一弦理智的饿狼愈发躁动,扯着他的长发就将人往肩头摁,试图逼其露出后颈上的弱点,以便他撕咬其上。
“你要是敢露出那两颗牙,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样威胁的话语在眼下的情形中,调情多过了震慑,尤其是在阎弗生这种饿了太久的虎狼面前。
但不知怎的,他就偏偏听进了耳朵里。
于是将要咬出去的嘴一转,用力啃到了敬云安的侧颈后方,不若兽齿尖锐但仍旧锋利的虎牙刺破斜方肌表皮传来的痛楚,惹得敬云安忍不住闷哼了起来。
浓烈而厚重的烟醇,紧紧地挤压着敬云安的神经,让他痛苦,让他窒息,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挣脱。
本能与本能的抗衡,一个想逃,一个狂追,一个逃不掉试图反抗,一个不容违逆的拼命压制,霎那间的较量便使人大汗淋漓,浑身虚脱。
到这会儿,敬云安才真切地体会到,阎弗生体内那种爆发式的,强悍而变态的主导欲。
他和自己不一样,他的骨子里渴求着别人的挣扎与反抗,越激烈越好,因为越激烈便代表着被掌控者越痛苦,而这种痛苦便是他的快乐源泉。
即便那快乐也同样使他承受着远超出寻常人百倍的痛苦。
他像是在日积月累中习惯了这样的痛苦,又像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为此而生。
敬云安知道,即便自己负隅顽抗到最后,等待自己的也只有一个输,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轻易地放弃。
“疼……疼……”
敬云安埋在阎弗生的肩窝里痛苦地呜咽着,直到阎弗生的齿关出现一点点的松动。
然后他借着这点松动的时机,用力扯开了阎弗生的头颅,以唇舌堵住他无处发泄的撕咬欲。
无论手上动作如何加快,似乎都无法再让阎弗生感到满足,他猛地挣开了敬云安的手。
但双唇分离之际,敬云安两手迅速抬起,用力地抵在身前防止被推翻,并掐上了对方的喉管。
“阎弗生,我明天有课。”再次吐出的这句话里,含着百分之三百的警告。
露台外的城市光透进窗户,隐隐约约地映进了空旷的客厅与凌乱的玄关。
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光线里,敬云安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阎弗生额角与下颌上暴起的青筋,谷欠望的强烈躁动与压抑的极致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
四目相对半晌后,不甘的闷哼与粗喘,在敬云安的唇上深深咬过。
而后,饿兽还是强劲且野蛮地把他掀翻过去,让他面对着门板,左手扯着发丝将他的额头按在门板上,右手禁锢着他的整个人。
被压抑到有几分凶狠的声音,喷在他的侧颈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夹紧腿。”
第61章 好男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 几乎是同一时刻彻底爆发。余韵持续了许久,才慢慢褪去。
汗水浸透了彼此身上仅剩的几件衣物,空气中弥漫着无比浓郁的气味,混着互斥的信息素, 在密闭的空间内来回流窜着打架。
哐咚的闷响再一次响起在玄关, 两个人齐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面对着朦胧的天花板, 长长的粗喘着。
久氲不散, 甚至越来越重的烟气,让敬云安感到越来越窒息。他撑起身体, 踢掉已经掉到脚边的裤子,直接光着两条长腿走到阳台,将房间的所有窗户都打开。
然后将头探出窗外, 深深舒了好几口气。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在身后响起,不等他完全缓过来劲,开门关门的声音就从玄关传了过来。
他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昏暗的光线中,那原本躺在地上浑身躁动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敬云安有些意外, 趴在原处愣了好一会儿, 直到明亮到有几分刺眼的灯光,从楼下的停车场里闪过, 并绕着弯地迅速转出小区的大门, 他才回过神。
敬云安转身从置物架的抽屉里掏出一盒烟,拆开点上,看着远处如游蚁般攒动的车流,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
然后他回身按开了客厅里的落地灯, 暖色的光芒给空荡的房间添了几分人气。他借着这灯光看向不远处一片混乱的玄关,从门板流到地上的污浊,在暧昧的光泽下,显得那么淫/糜而秽乱。
错杂交纵在一起的湿迹,在朦胧中无比的扭曲与纠结,就像此时此刻的他一样。
……
从九亭诗韵离开后,阎弗生一路疾驰上郊区的山道弯路,在人际稀少的山路上飙了三圈后,重新返回到半春路十字街。
然而停在十字路口,看着窗外经过的或鲜艳或妖娆的面庞将近十分钟,阎弗生都没能打开手边的车门。
掏出被扔在副驾而滑到缝隙里的手机后,他点开了闪着无数红点的社交软件。然后缓缓滑到那个夹在中间,拥有并不纯粹白色头像的帐号,看了片刻后,继续下滑,点开了另一条对话框。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踏进豪伯華莱的房门,看着那不着寸缕早已做好准备的人,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怎么了?”
谷其名一脸疑惑地看向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男人,“今天不想脱衣服?还是说……要我给你脱?”
说话间,他笑得一脸暧昧地爬到床尾,伸手抚上了来人的皮带。
只是还不待解开,阎弗生突然抬手拨开了他的手,“先不用了。”
阎弗生转身走到客厅,将手里的车钥匙往桌上一扔,从酒架挑了瓶杜利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谷其名有些诧异,但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在脸上,见对方坐在沙发上满脸的心不在焉,他拿过旁边的浴袍穿在身上,下床走到了阎弗生身旁。
然后随手拿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些酒。
“有心事啊。”
阎弗生没有说话。
谷其名也不是个傻子,这么久以来,多少也摸清了阎弗生的脾性。
知道自己每次被急匆匆地叫出来,都是因为对方碰上了某些不痛快的事,而那些不痛快,多半都是由同一个人引起的。
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连阎弗生这样的混不吝都被牵着鼻子走,想来是极不简单的。
谷其名其实很好奇,也很想见识见识,但他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哪怕再疑惑,也只能压在心里。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和阎弗生这样的人在一块,是万不能跨越那条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界线的。
而且说实话,他也没有信心和勇气去亲眼见识见识,那个映照出自己这个影子所在的真身,到底有多好。
谷其名喝了口杯子里的酒,轻轻咋了咋舌头,“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喝这个酒,我觉得还不如威士忌来得带劲。”
听到这话,阎弗生回过了神,低头抿了口酒,将酒液含在舌尖上来回品味。
杜利酒入口辣中带点微涩,很厚重,但在那份厚重之后是无尽的回甘与醇香。越是年份久远的酒,那种回甘与醇香也越绵长,从口腔到喉内的余味也越悠远,甚至隔一夜都不会散去。
而且那香气会烘得人从头皮到四肢都麻酥酥的,在运动流汗之后,那种气味会顺着每一个张开的毛孔渗出,带走缠绵的疲惫与久散不去的郁结,让人有种淤毒都被清出体外的豁然清爽。
只是现在的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各色酒饮和甜汁的勾兑与调味,习惯获得张口即来的刺激与快感,习惯享受迅捷的即时满足,已经很少有人能沉心去品尝与感受最纯正的杜利酒。
阎弗生大多数时候也是那种爱吃“快餐”的人,可在某个别人所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的身后还藏着另一个根本不喜欢吃快餐的阎弗生。
谷其名将酒杯放到桌上,起身走到了他的背后,抬手在他的额头与太阳穴上来回揉按起来。
“话说,我还得谢谢你帮忙出得宣传策划,连我家老爷子都觉得很不错。”
“不用谢。”阎弗生声音淡淡的。
谷其名眼神流转,“但我其实挺好奇的,你怎么会突然提出那样的方案,还是免费赠送,我可听scott说过,你从来都是定案就不再多管一点闲事儿的人。”
阎弗生睫羽微垂,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的玩世不恭,“没办法,谁让你们给得实在太多,连未来接班人的屁股都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