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付星空用脚尖蹭蹭他的小腿肚,偷偷在弯唇,闷闷答:“哦…”
不知何时她早已把点外卖的事情丟到了脑后。他说没胃口,自己好像也不饿。早饭就没必要花时间点单,等到中午一起吃。
“你困吗?”
祁野:“刚才困,现在不困了。”
付星空问:“为什么?”
祁野:“被你弄醒了就睡不着。”
付星空和他贴着,也许是听到“困”这个字眼,她倦意渐起地在他胸口打了个哈欠,“我还想睡会耶,现在才…”
她看了一眼手机,“七点过十分。”
毕竟今天是元旦,付星空晚上还有酒吧的兼职工作。此刻不补觉,晚上绝对没精力撑到深夜十一点钟。
祁野垂眸看着她,用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度稍微偏高,但不是发烧。
“怎么了?”付星空问他。
“没事,你睡吧。”祁野回。
付星空揉着干涩的眼角,“你呢?”
祁野:“我守着你。”
付星空:“你也睡嘛,我们一起。”
总的说来,祁野是个觉很少的人。他清醒的时间更多,以前上初中,他成绩一直名列年级前几。
一次大考结束,班会总结时,班主任曾像调侃一样地问他,祁野你数学考试每次都满分,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时间表,每天睡几个小时?学习几小时?
他说,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左右,从生理的角度上讲,这对身体就足够了。
他的大脑停不下来。即使放空不讲话,也始终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不爱睡觉的小孩,估计她妈在他小时候哄他睡着,得费了不少功夫。
付星空看他当没听见,又催了一句,“睡吧,生病的人需要休息。”
祁野:“你亲我一下,我试试。”
付星空:“亲你一下,你不会又去浴室里榨果汁吧。”
祁野:“女孩子,说话和谁学的。”
付星空:“是谁昨晚上骚话不断。”
祁野:“我是男的。”
付星空:“男女平等。”
“…”
付星空:“那我亲你一个,你得睡啊。”
祁野:“嗯。”
好歹烧了一夜,付星空看着他惨白干燥的唇,挨近过去,先像猫咪一样舔了他一下,让他的唇湿润一点。
祁野看着她小巧的鼻尖,从口唇里伸出的粉湿舌尖,心里如死灰般的火星子顿时燃了。
她亲得很轻,触了两下就分开。距离拉开没一公分,祁野抓着她的领口就往自己这边拽。
唇缝相黏。
他亲得却异常深入,好像是在她嘴里找解渴的甘霖。苦涩的药味从舌尖漫到舌根,喉咙口。付星空微微蹙着眉,把苦药和他的吻一并往下咽。
热腾腾的暖风涨滿整间房。他们在温热棉被里抱缠在一起,腿叠着腿,胸膛抵着心口,吻得有点儿上了瘾。
窗户就在床边,寒风呼啸击打着薄脆的玻璃。洁白的六角雪花积在窗台上,柔软洁净好似一层厚厚的羊毛绒毯。
仿佛是过了很久。
付星空才先喊停,她指控:“我感冒才好,你再传染给我怎么办。”
祁野回答,“感冒刚好的人身体里有抗体。你把抗体分我一点,我也会好得很快。”
“怎么分?”
祁野再堵上她的嘴,“□□交换。”
亏他还是理科高材生,竟然也讲这种话来骗亲亲。
付星空犟不过他的歪理,仰着脸勉强回应,手抱着他的腰在心中失笑不已。
一个上午就在半睡半醒,半明半昧的荒唐中飘然过去。
听了“祁专家”那套抗体交换理论,并实际操作后。他感冒不仅没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烧得眼睛看人都能看见重影。
付星空拉着他去打车,直奔学校的校医院。
一路人,这人还强撑着装酷,不肯靠在她肩膀上眯眼休息。也不肯把衣服的拉链拉到头,因为他说穿衣服,拉链拉到头的人很挫…
付星空低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以及理所当然是拉到头的拉链,
她不禁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得了。
她盯着祁野的侧脸,愤愤不平道:“我觉得大冬天把衣服穿得吊儿郎当的人才比较蠢吧。”
“明知道会着凉感冒还那样穿,就跟明知道语文考试要靠蜀道难,但我就是不背一样,等分数下来再被老师罚默写,傻透了。”
祁野斜斜白了她一眼,没回话:“……”
司机师傅听到,甚至也有感而发地附和了几句,“我说也是,我家那小兔崽子也是大冬天的露脚踝骨,说什么这样有骨感显瘦。”
“等年纪大了得风湿他就知道了。到时候天气一凉走路也走不了,寒湿入体,身体也不好。”
“都是过来人,说的好话他一句都不听。”
付星空义正言辞,“就是,而且身体不好还影响五脏六腑的…”
“尤其是,肾。”
祁野再度朝她瞥了一眼,在她直挺挺的注视下,一把将拉链拉到了头。
第47章 炒酸奶
车开进校园里, 到了南城大的校医院门口。彼时元旦,不少专业的学生已经考完期末考早早回了家过寒假,还有一部分人趁着假期出去浪。学校里很空荡, 医务室里面更是死寂沉沉。外间的暖气都不开,里面和外面一样冷。
付星空拉着祁野去看诊。测了体温一看,这人都烧到三十九度多, 医生给他开了两针, 让他现在就去打。
针打完。付星空看着那两大瓶药, 估摸着他这一针至少得打到晚上。
他眯着眼睛, 脖子微微弯着,苍白的脸色看着很虚弱,连和她说话都提不起来劲儿。
护士看到里间终于来了个打吊瓶的病人, 热心地把电视和暖气都打开了。寂静的空间里才有了一点儿人气, 不那么阴森森的。
付星空安静陪在他旁边,一会儿给他弄热水喝,一会儿帮他找毯子盖腿。一晃大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
深冬的天一睁眼就黑了,冰寒的冷风四起, 温度骤降。
付星空看到他药打完了,连忙去叫护士拔针。祁野听到她的声音恍然清醒一些, 手指使劲捏了几下眉头, 看看外面天黑了个彻底。
护士拔完针, 提醒他们明天下午还有一针, 还要记得按时吃感冒药。
付星空扶着他慢慢站起来。她晃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还好离她去酒吧兼职上班的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还能去便利店混一顿快餐再过去。
祁野嗓音嘶哑, 看看她, “吃饭去吧。”
一涉及到这事儿, 付星空又开始心虚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想先混过这三天晚上不给祁野知道就好。免得他俩就酒吧兼职这事儿,意见不合还得吵架。他又生着病,什么都不知道在寝室躺三天最好。
支支吾吾地,她说:“我晚上还有点事,我陪你去食堂买了,就回宿舍。”
他们出了医务室,往南区食堂的方向走。路灯发出幽暗低温的冷光,路上稀疏地有行人二三。
他问:“什么事?”
付星空:“我还有小组作业,我们约的时间是元旦晚上六点多。有人晚点还有别的事,我得早点去。”
“晚饭我点外卖就好了。”
编起谎来有头有尾,就是语气飘飘荡荡的,听来中气不足,心虚有余。
祁野盯着她,顿住了几秒好像是从她不自然的眼神里看出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沙哑着嗓子说:“你回去吧,我没什么食欲,晚点再吃。”
付星空松了口气般哦了两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她把手拢在嘴边,最后嘱咐了两句,“药一定要吃啊。”
祁野快速消溺在夜色中的沉寂背影看不出回答。
付星空把冰冷的双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站了片刻后,立即动脚往便利店走。她买了奶油面包,一罐香蕉牛奶,边走边吃,没十分钟就到了后街口。
学校里学生走了气氛荒凉,这里当然就更加空荡。一点人气儿都品不出,几家小店在狭窄幽暗的巷子里冒着紫粉幽绿的荧光,比鬼屋还鬼屋。
付星空给自己鼓了好一阵的气才打着手机电筒,往里走。照简白学长说的,出了窄巷后左转,已经是逼近校园外的商区地带,道路宽阔,人流密集许多。
付星空按着照片和定位,找到那家酒吧。大门打不开,她给简白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已经到门口。
学长可能在忙,她站在门口等,足足吹了两分钟的冷风他才回了一句,我出来接你。
大门推开。
学长穿了身全黑,左上臂绑了一条荧光绿的带子,估计是为了区别客人和工作人员,所以老板要求他们佩戴这种服饰。
他看着她,侧身把门拦着,温和地说:“进来吧,还没开店。”
付星空嗯了两声。到底是酒吧,她这辈子就来过一次,一踏进去身体和神经自动有种疏离感和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