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果戈里默默把视线从散落满地的东西上挪开，转而兴奋地凑到捏住了“绘本”封皮准备打开的小乱步身边。
这玩意之前一直被当废品使，属于盖泡面垫桌角敲钉子之类的趁手工具，玖梦也从没介意过，完全想不出这低龄画本里会有什麽秘密。
小乱步翻开了封面。
——
费奥多尔并不为计划被打乱而着急，【天河玖】靠在他肩膀闭着眼似乎睡着了，太宰治则双手插兜靠在被气浪扭曲的柱子上，侧眼看着空中激烈的战斗。
有理智的中原中也打起来虽然比以往污浊状态下收敛了很多，却依然大开大合，他抛下手中殴打巨龙后破破烂烂的大厦，甩出的引力球和红龙喷出的焰火对撞，产生的剧烈爆炸几乎把附近的地皮都给掀翻。
从下方仰望只能看到他若有若无的身姿，看不清具体的战况，但太宰治从未怀疑过中也会取的最后的胜利。
“真是强大的异能力啊。”身后传来费奥多尔的感慨。
“你似乎对你的后手很自信。”没有接茬，太宰治转头看向把【天河玖】扶到残垣边坐下的费奥多尔，银发的青年安静地倚靠在墙上，对外界的动静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对手是你，太宰君。”费奥多尔叹了口气，“老鼠想要获取胜利，需要更多的准备。”
“可惜无论怎麽算计，都不过是阴暗地沟中的爬虫罢了。”估摸着中原中也快到极限了，丢下一句嘲讽，太宰治独自往外走去。
上方的中原中也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污浊的状态本身就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哪怕已经尽力保存自己的体力，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隐约触摸到了极限。
中原中也在被重力操控飞在天空的巨石之上飞跃躲避深红的火柱，不时扔出引力球作为干扰，他在等待着时机。
“喂，时间差不多够了吧？”中原中也有些焦躁，他剩下的时间非常有限。
“五秒后。”【太宰治】言简意赅。他的能力中原中也尚不能熟练掌控，所幸变身后他也能继续操控力量，可以在中原中也躲闪的时候设下埋伏。
中原中也没有追问，【太宰治】自然会给他创造时机，猩红色而中间发黑的引力球开始在他的手中不断扩大，显而易见的极度危险。
巨龙危机意识尚存，摆动着长尾试图腾跃躲避，周边浑浊的浓雾里却突然弹射出长长的绷带，一端衔接着建筑物或大地，将他牢牢捆缚在原地。
他发出愤怒的吼叫，用力摆动着龙身，绷带被拉紧拉长，有几根甚至连带着固定的建筑物都被拔起，却还是暂时约束住了凶兽令其无法闪避。
“哈啊——”前方的中原中也手持着巨大的引力球俯冲过来，球中扭曲的重力因子狂暴地震颤，准备吞噬他的敌人。
判断出已来不及躲避，红龙放弃了用火焰灼烧绷带的想法，转而对着中原中也从口中喷吐出巨大的火柱，试图直接从正面突破。
中原中也不闪不避，用尽全力抛出了那枚引力球，连光线也无法逃脱的小型黑洞在遇上汹涌的火焰时转瞬将它们湮灭，引力球势不可挡，直直地撞进了红龙的口中。
红龙的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态，黑红色的光从他体内迸射，最终轰然炸开。
看到整条红龙彻底破溃消散，中原中也松了口气，瞬间脱力坠落，向上飞扬的红围巾消失，帽子随风飞走，【太宰治】被弹了出来，似乎也没有维持浮空的力气，和他一起直直地往下掉。
“啊，好累，完全动不了了。反正摔下去也不会死，随便了吧。”从云霄往下坠落，【太宰治】有闲心说风凉话，“只有小蛞蝓摔成饼的话应该不算殉情吧。”
同样不想和小太宰殉情的中原中也瞪了他一眼，勉强在落地前再度发动异能力，减缓了落地速度，但还是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激起一大片灰尘。
中原中也在飞扬的灰尘中看到了附着在建筑物上延伸过来的几条消散的绷带，看来小太宰已经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
这小宰治……
中也心中刚刚萌生出一点触动，就啪叽一下被正中他脑门的小太宰砸了个眼冒金星。
“噫，好疼，软件动物不该是软绵绵的吗？中也这个变异蛞蝓真是没用！”明明几乎没有痛觉的【太宰治】糊在中原中也的脑袋上嚷嚷。
“哈？”被砸的眼前一黑，要不是已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中原中也非得捋起袖子揍他不可。
飘扬的黑帽子姗姗来迟，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慢悠悠地飘荡到了一双黑皮鞋前，来者并没有将其捡起，而是跨过了它。
“真是狼狈啊，中也。”还穿着得体白西装的太宰治挑了挑眉。中原中也的情况比他想的要好，看来他这一趟是白走了。
这就是变身的力量？
“闭嘴，青花鱼。”中原中也阴着脸正准备骂什麽，却感觉到了地面上的震动，“还没结束？”
太宰治看向骸塞的方向：“不如说才刚刚开始呢。”
中原中也皱起眉试图站起来，跌跌撞撞地靠在了墙上：“可恶，还要继续战斗的话……”
“接下来可就不是你的主场了，中也。”【太宰治】从他的头上滑了下来，飞不动的他走过去把那顶中原中也挺喜欢的帽子拖了过来，“在这次的剧本里，我们都是配角。”
“混蛋，别再拖了……”看着帽子肉眼可见地沾满了灰尘，不用想也知道帽檐上铁定都是划痕，中原中也有气无力地发出威胁。
小太宰发出噗噗的笑声，把那顶已经脏兮兮的帽子盖在了中原中也脸上，有意无意地保持着和中也的接触——雾气还没有散去。
太宰治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吐出了一直含在口中的解毒剂，他在这场剧目中的戏份也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看敦了。
……
“费奥多尔”松开手上那个镶嵌了“聚集”异能力结晶而化为特异点的颅骨，手背上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
计划成功推进，在残垣没有动作的费奥多尔扬起些微的笑意，按照他的规划，这场大雾将在几天内覆盖全球。
不过想到太宰治离开前留下的话，估计很难如愿。有这两股势力在，搞起事来还是有点麻烦。看来还得想办法将他们除去……
若有所思的费奥多尔准备离开这片最后的战场，至于【天河玖】，反正估计也死不了……他漫不经心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然后目光凝滞住了。
他那麽大一个好基友，蒸发了？
往他原本靠的地方迈了几步，原本被断墙遮掩住的小玖便显露了出来，金发的二头身小男孩侧躺在地上睡的很沉，身上是备受涩泽龙彦吐槽的卡通t恤。
和那位日奈森君简直一模一样。
费奥多尔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睡梦中的小玖不舒服地皱起了眉，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没能从醉宿中醒来。
思考了一下，费奥多尔把他揣进口袋，提步往甜品店的方向走。
……
雾气逐渐浅薄，那边的战斗接近尾声，费奥多尔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开始——告状。
“什麽？”玖梦瞪大了眼睛看着费奥多尔手中托着的小玖，“他偷偷跑出去喝酒了？”
好心的俄罗斯人理直气壮地点头，表情有七分担忧，三分关切，妥妥的好基友典范。
“……”玖梦的表情彰显了小玖明天肯定要有好果子吃了，“谢谢你。”
“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第38章
费奥多尔揣着小玖从骸塞往甜品店出发的时候，小乱步才刚收集了足够的信息准备离开。
小乱步来的时候双手空空，走的时候大包小包，还得到了玖梦改天会送甜品上门的承诺。
没有走正门，小乱步和来的时候一样选择了三楼的阳台，隐约的敲键盘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走的时候还是玖梦帮手上都提着甜品盒子，背上还背了个蛋糕的小乱步开的玻璃门。玖梦的视线担忧地追随着飞得忽高忽低歪歪扭扭的小乱步，为对方虚弱的体质感到忧愁。
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了无踪迹，他才收回目光，准备回到二楼去等小玖回家。
路过挂着饭团小亚克力牌子的房门，他瞥了一眼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
这麽晚了还出门？
玖梦决定明天召开一个家庭会议，主题就叫“守护甜心在外面要如何保护自己”。
——
特异点所创造的“涩泽龙彦”更极端偏执，唤起了中岛敦心中因为自我保护而遗忘的痛苦回忆。
几乎彻底虎化的中岛敦用尽全力合拢虎爪，那嵌着红宝石蛋头盖骨终于彻底碎裂，伴随而来的是浓雾的消散与黎明的辉光。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的中岛敦愣愣地跪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