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季冬青给冯霜施了个静音咒后,便急忙出门查看。
只见赵婵死死抱住了季振一的腿,不让他踏进季冬青家。
“大伯。”
“冬青啊,今日大伯是来给你家送银子的。”季振一态度好到让季冬青有些不适。
季冬青让出一条路,准备请季振一进去。
赵婵却大叫起来,“不行!这钱不能给!”
季振一气急,直接抬脚踹到赵婵胸口,试图挣脱束缚。
可赵婵却反应极快,被踹倒后立马爬起来,再次抱住季振一。
两个人缠作一团,看起来格外滑稽。
季振一颇感丢脸,却又无可奈何。
赵婵一边死死抱住季振一,一边向季冬青认起了错。
“冬青啊,都怪大伯母不好,是大伯母贪心,你可怜可怜我们,别要那么多银子成吗?”
季冬青嗤笑,“那你可怜过我们吗?”
“是我不懂事,冬青你别跟大伯母计较,你要是肯让步,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赵婵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季振一的裤腿上。
“三日之期要到了。”季冬青不紧不慢道。
季振一读出季冬青的催促意味,手脚并用将赵婵扯开。
赵婵不愧是自私自利的代表,开始道德绑架起来,“当家的,要不你就认了罪,你这一家之主,总要给我和孩子们留条生路吧?”
季振一没想到赵婵会说出这种话,她竟然要他去死!
“赵婵你这个毒妇!”
季振一不再收着力气,拽着赵婵的头发,打得她乱叫。
季冬青也不劝架,她抱臂而立,静看他们表演。
赵婵终归是力气落了下风,被季振一甩到一旁,脸上满是红印。
“季振一你居然敢打我?你惦记冯霜这么多年,送钱这事你等很久了吧?”
赵婵被打得极惨,嘴上却不饶人。
季振一被揭了老底,上前掌捆起赵婵,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因两人闹得声音太大,周围的婶娘都凑了过来。
“哟,季振一下手这么狠呢?”
“赵婵也有今天,恶有恶报啊,叫她平日那么嚣张。”
赵婵坏事做得多了,也没人拉架,都是些看笑话的。
赵婵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可不愿过没钱的日子!趁季振一不注意,她扯过了装银两的储物袋,起身就跑。
季冬青反应极快,唤出灵剑架在了赵婵的脖子上。
可赵婵仍不死心,打算换个方向继续逃跑,哪怕灵剑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
季冬青索性起手念诀,将赵婵定在原处。
再用灵力牵引,将储物袋勾了过来,点起数额。
季冬青波澜不惊,可围观的众人却被这番操作吓楞,昔日那个一言不发的小女孩,如今已非她们所能及。
一千两的银票,外加一百一十八两的碎银。
“冬青侄女,你看这下我们两清了吧?”季振一讨好道。
“清了,多谢大伯。”季冬青取出银两,轻轻一扔,将储物袋还给季振一。
“那欠条?”
“不急,我托人去县里瞧铺子了,等人回来,我一定把欠条送还大伯。”
面对季振一的示好,季冬青立场坚定。
季振一惴惴不安,怕季冬青拿了钱还要去告自己,到时候才是有苦说不出!
“冬青侄女,你确定不会去衙门告我吧?”
“大伯放心,在场诸位都算见证。”
季冬青语气笃定,顺带解了定身术。
季振一也不好再纠缠,扯着赵婵回家,一路上又打又骂的。
见没热闹看,大家不再围观,季冬青也转身回屋做早饭。
季二叔是在季冬青准备启程的头晚才回来的,好在他并没有辜负季冬青的期望。
季二叔拿出新签的租赁契约,以及这个月的租金,让季冬青过目。
核对无误后,季冬青当场就给了三两银子,“日后也要继续麻烦二叔了。”
季二叔不是个说场面话的人,拿了钱应好。
事情办成,季冬青也能放心离开了。
次日,她抽了个空把欠条送还。
辞别时,郑依棠哭得梨花带雨,冯霜也没忍住掉了几滴泪。
反倒是辞行的季冬青担起了安慰人的职责,顺带又把收租的事交代了冯霜一遍。
随着马车发动,场景飞速后退,季冬青有种背井离乡的忐忑。
第10章
“王家村,懒汉堆,田地荒废年复年。不干活,也有钱,各式补贴都尝遍。”
季冬青刚到村口,就见两个孩童手拍手念着歌谣。
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两个孩子就跑得没影了。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季冬青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荒凉的地方。
如今恰逢春季,季家村正是欣欣向荣的景象,村民们忙着收割成熟的作物,顺带播下全新的种子。
可这王家村,没有一点生机。荒草丛生,徒余枯枝。用石子铺成的甬道滋生着青苔,乌鸦粗哑地叫着,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季冬青大着胆子向里走去,有些屋子的墙已然坍塌,木门被吹的吱呀作响,屋檐下挂满了蛛网,窗台落满了灰尘,看上去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小姑娘。”
季冬青隐约听到有人唤她,可她扫视四周却没见人影。
或许是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季冬青继续向前走去。
“小姑娘。”声音再一次浮现,甚至还有一双手搭上了季冬青的肩。
季冬青被吓得一愣,她猛地回首,却发现那是个面色枯黄的阿婆。
“阿婆?”季冬青试探着出声。
“哎,小姑娘你来这有什么事啊?”阿婆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上的青筋格外显眼。
“阿婆我是新来就职的,你知道驻村办在哪吗?”季冬青礼貌发问。
“那地方可有点偏呢!你应该找不到,我带你过去。”阿婆主动带着季冬青向前走去。
季冬青急忙跟上,一路上还跟阿婆了解了些情况。
与资料上差不多,这王家村无人耕田干活,整个村子都在混吃等死。
季冬青初步判定他们思想上就有问题。
这路确实难走,因荒废了太久,到处都是碎石和淤泥。
等她们到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睡得正熟。
“天耀快醒醒,接你班的小姑娘来了!”阿婆凑到男子耳边大喊道。
男子整个人被吓得跳了起来,见是阿婆,他不免抱怨道,“阿婆,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晓不晓得啦?”
这人持着一腔外地口音,开始打量季冬青。
“小姑娘,那你不用对这个懒鬼客气,我先走了,我就住在坡脚,有事可以来找我。”阿婆却不理男子,对季冬青交代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季冬青真诚道谢。
“喂,我说你真的是来接班的?”男子面露狐疑,季冬青单薄的身板让他觉得可信度很低。
季冬青拿出木牌,证明身份。
男子将灵力注入木牌,见信息可以连通后,勉强地点了点头,“十四岁?行吧,我叫章天耀,来到这可算你倒霉!”
“前辈何意?”季冬青请教。
“哇,你进来没注意看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最低服务期限还是两年,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章天耀大倒苦水,诉说起自己的悲惨经历。
季冬青也不打断,默默在一旁听着,对村子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抵是说累了,章天耀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倒霉,是考了最后一名被分来的吧?”
“不是。”
面对季冬青的否认,章天耀总觉得是年轻人好面子,敷衍道,“行行行,不过呢,你也别太灰心,我们这些有基层经验的,往后升职考试有特定的岗位,简历也会更好看些。听哥一句劝,什么也别管,在这安稳过两年,以后有的是升职机会!”
季冬青不置可否,她没有与人争执的习惯,反倒是问起了刚刚为何要用灵力注入木牌。
“这木牌啊,可是我们的通行证,你把灵力注入其中,一方面能检测对方的身份,另一方面能和三眠柳决明县驻村岗的同僚对话。来,你把灵力注入我的木牌试试。”
季冬青尝试着注入灵力,发现果然有共鸣。
“行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可以走了。”章天耀伸着懒腰,进屋拿东西。
见季冬青站在门外,章天耀出声催促,“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你算好命的,有我这个前辈盖了两间房,不然你可得借宿或者留宿街头咯!”
“多谢前辈。”季冬青走了进来,环视四周,这屋子很结实,一看就是章天耀下了功夫盖的。
“行了,哥要走了,妹妹你慢慢熬,有缘再见!”章天耀走得很急切。
见状,季冬青也紧迫起来,她将行李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快速归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