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与不信都无法改变,至于你那所谓的娘,也是我用靡荒木做成的人偶,至于她为什么会流血,那是因为靡荒木吸食人的时候便会一同吸血,我把血液凝于一处,就制造出了季冬青捅死人偶的假象,而后你心智薄弱被我用术法所控伤了季冬青。”许博毫无感情地陈述着事实。
这般冷漠的神情更是伤到了许安安,她摇着头不愿相信,甚至上前两步拉住许博的衣袖,“爹,这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保住我……”
许博猛地挣开了她的手,嗤笑道,“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不过是我掩护身份的工具罢了,还真以为我在乎你吗?”
许安安看着这个陌生的父亲,顿时就红了眼眶,她带着哭腔道,“爹,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我说什么你都站在我这边,只要有人欺负我你就会帮我,你从来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我哭了你都会很害怕,我要是伤到了哪里你就会彻夜照顾我……”
“够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翻旧账,之前做的事只是为了梳理我的形象,你说的我都记不得了。”许博生怕再留一秒就会心软,转身就抬脚离开。
许安安眼疾手快扯住了他的衣角,可换来的却是被一脚踹开,无论她如何呼喊,许博都不曾回头。
许博路过季冬青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跟着狱卒匆匆离开了。
许安安本想冲出去,却被狱卒用灵术强困住,她拼命拍打着牢门,却没有任何用,完全失去灵力的她宛如一个废物。
想到这她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她修为太低被控,就不会伤了季冬青,也有机会问清楚父亲到底为何如此,都怪她素日里懒惰从未认真修行。
越想越伤心的她不免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她死死抱住双膝,将头埋得很深。
不知哭了多久后她才抬头,刚准备擦干眼泪的她却看见季冬青站在了自己跟前。
“季…季冬青,你怎么会在这?”许安安有些无措,一方面捅伤人后她自觉无颜相见,另一方面她又恨季冬青只是去府上做客就搅乱了她原本幸福的生活。
季冬青却没答话,照着灵纸上的罪状念了起来。
“守一天尊一万零七年,于决明县雇人打伤十余名修士,最严重者灵根被断。”
“明赫天尊元年,于见月乡辱骂同僚,借用父亲名头让众同僚失去编制落魄还乡。”
“明赫天尊七年,于见月乡伤乡长容貌,威胁其自请调离。”
……
“够了!不准念了!”许安安感觉自己的遮羞布彻底被扯下,像一头发怒的小兽,朝着季冬青就要撞来。
季冬青抬头一摁,用灵力死死将许安安压回了原地,她不受影响地念完了所有罪责。
“以上罪责,可有异议?”
“季冬青,你就没什么别的要和我说的?”许安安瞧着对面的人冰冷的神情,寒意不禁涌上了心头。
“你可认罪?”季冬青依旧神情淡漠。
“我认,我做过的事我都认!那你呢?季冬青你做过的事你敢认吗?”许安安眼睛通红,抵抗着灵力的威压想要起身。
“你想让我认什么?”季冬青倒是很冷静。
“你利用我接近我爹,打着要灵菜的理由支开我,实则是在书房找东西来指证我爹吧?”许安安就算是再不谙世事,也猜出了季冬青目的不纯。
“是。”
虽然一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在听到那一刻,许安安还是觉得心有一阵刺痛,“你…果真好算计。”
“你这些罪状连同你捅我的那一剑,就会被处以刑罚。”季冬青看见许安安眼底的恨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季冬青,只要我此番不死,总有一日,我会回来向你寻仇的!”咬牙切齿地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许安安双目凌厉,眸中有着绝望的愤恨。
“那我就等着你来。”季冬青脚步不停,徒留给她一个背影。
“你又何必激怒于她?”卫祈苍笑问。
“承人之诺,行该行之事。”季冬青倒不觉有他。
“季姑娘倒是讲情义,不过许博虽不算好人,对许安安倒是不差,提前为她谋好了生路。首先以杀害亲生父母为由断绝父女情,知许安安重情义不信,便多留了一手,让你替她谋一线生机。季姑娘你又是个大仁大义的,宁愿用仇恨来激起许安安的求生欲,果真是大善人。”卫祈苍说着说着就阴阳怪气地讽刺了起来。
季冬青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这人突然就生气了,但眼下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账本递了过去,“这是许博给的账本,要求让许安安活下去,这账本施了秘法,现在看不到数目,许博说要等许安安定罪后才会解除此法。”
卫祈苍接了过来,发现确实无法用灵力冲破障碍,“许博何时给你的?”
“祭灵的时候,他本意是自己献祭,他说若无这账本便失了极大的证据,于是想跟我做个交易,”季冬青实话实说道,“眼下只能申请先给许安安定罪。”
卫祈苍也没再多说什么,县长走之前让他暂代职务,做了决定后他就用木牌给大家传了信。
“县长明日回来了,今晚大家整理好所有情况,明天汇报给县长决策。”
传达了讯息后,卫祈苍又转向季冬青,叮嘱了两句,“定罪的事,你明天和县长自己说就是,宋且安那边吴勇的审理我也要跟进,没什么事你就先去整理。”
他的语气不如往日轻快,明显是生气了,这可让一旁的季冬青满头雾水,可不等她问出来,卫祈苍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季冬青挠挠头,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她索性也就不想了,开始整理起事件的来龙去脉。
等县长回来时,事情也理顺了,他们从卫祈苍开始依次向县长做了报告。
县长越听面色越沉重,“既然如此,也不是不能开个先例,依照律法该让许安安流放断灵崖,这事小卫你去做。小季你要保证许博把这账本解开,让小宋他们跟你一起查清账目。”
县长没有多说什么,言简意赅说了指示后就匆匆离开了。
而据李秘透露是因郡里又布置了不少任务,如今李喜和许博的位置空了出来,县长就更忙了。
许安安被送去流放前,季冬青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她淹没在人群之中,确认许安安被押送后便立马去找了许博。
“许安安已经被押走了。”季冬青拿着账本站在一旁。
“秘法已解,但这并不是一条好路,季督察你如果再继续查下去的话,只会是死路一条。”许博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救许安安是死路的事,你不也知道吗?”季冬青反问。
“你所求到底是什么呢?”许博不解。
只是这次季冬青却没说话了,她翻看着账本,眉头紧皱,这些灵石流向的源头并不是县里,而是郡里乃至京都,善女乡也不过是县里的一部分。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事,那账本突然燃起了黑火。而这黑火也十分邪门,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无法熄灭。
季冬青没了法子,只得趁账本燃尽前用影像石记下最后的账目。
“许博,你这是何意?”
第97章
许博顶着季冬青问责的眼神, 面上却没有多少慌乱,“这并不是我所为。”
季冬青不动声色瞧着许博,在想到底是被他人下了其他秘术, 还是他刻意所为。
“季督察,你与其这么看着我,不如抓紧时间把自己记得的数目写下来。我一个将死之人,要是一开始就打算焚烧账本, 又何必解开秘法呢?”许博平静回视。
“是联络你的神徒干的吧?”
季冬青的问题让许博愣了片刻,“季督察倒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我也是账本燃起来才发现的,应该是我提出这个法子时他附加的秘术,如果我被抓了,只要我下的秘法解开,账本就会在限定时间内燃尽。”
“这黑火是什么?”季冬青问。
“是那位大人独有的灵火,据说一旦被这火染上, 便是不死不灭,所以这账本你注定救不回来的。”许博也没再隐瞒, 反而又劝了季冬青一次, “季督察,这里头的事绝不是凭你一人就能查清的。”
“独有的。”季冬青有了些思绪,她没再和许博多话, 用瞬移符移到了县政府。
因为县长已经决定把她调回来,她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涉及到靡荒木的事向来有突发意外在看账本的时候,季冬青便调动了灵府用灵识帮助记下内容。也好在她有所准备, 才不至于让证据化为乌有。
她挪出一摞灵纸, 结合灵识和影像石,用灵力快速刻印着账本。
上千页的账目并非小数, 因过度消耗灵识,她额间不免有了些细汗,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刻完了所有。
等她拿着自己刻好的账本去见县长时,却发现卫祈苍、宋且安和江黎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