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西奥多坏笑说“没想到你也这么坏。我不过只是借了点电流的帮忙。”
“我不会白白给你。”西奥多卖起关子,解释“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除非你要从最基础的原理开始学起,这样才能保证你使用时的安全。”
“当然可以。”黛玉答应。
自从到法兰西后,黛玉的求知欲日渐提升,因为她不再困于园子里的小天地,也不会有人要她必须做针线,或禁止她看这看那。
整个世界的大门都向她打开。她为何不通过学习来增长见识。
西奥多朝她举起灯泡,说“就从这里开始。”
他走到桌旁,想拿起笔写下灯泡相关的物理数学公式,但看着一桌的毛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黛玉上前替他研好磨,浅笑说“看来有人得先学会用毛笔写字。”
看着西奥多局促不安的样子,黛玉想到那会,她刚来法兰西的乡村学校写字时,因为不会用羽毛笔写字被特蕾莎狠狠嘲笑一顿。
但比起毛笔字,羽毛笔更容易上手。
黛玉知道西奥多的困难,干脆让他口述,自己亲自写下。但西奥多摇头说“这里面的公式,我得自己亲自写出来才好。”
在黛玉铺开纸时,西奥多忍不住赞叹这纸张的质量“哦,这是张多么完美的纸,如果能写上公式就更加完美了。”
此时在欧洲,造纸术远没有像东方那么发达,所以制作出来的纸自然比不上黛玉潇湘馆里的上等纸。
只见西奥多笨拙地使用毛笔,把桌面上弄得墨水到处都是,最后他还是放弃这毛笔的使用,并愤愤不平道“钢笔比这什么毛笔简单多了。”
“钢笔”黛玉头一次听说这类型的笔,好奇问道。
西奥多解释“钢笔,笔杆中可以灌注墨水,笔杆上部有个小孔,使用时这关闭的小孔会打开,就可以写出字。”
他一面皱眉,一面指着桌上的各种石墨,说“有了钢笔,根本就不会那么麻烦。”
林黛玉看见西奥多一本正经地生气的样子,感觉十分好笑。
“好了,这位小姐。”西奥多话题一转,“我记得我给你过手稿,上面也写了不少公式,你认识上面的公式就足够了。”
黛玉点头,随后又问他“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知识的”
西奥多笑答“我是自学成才。”
在入夜前,王熙凤派人把柜子送来,黛玉让西奥多搬到床上,然后入睡时钻进去。
西奥多虽然身材高挺,但他不过只是个少年而已,还是能勉强进入。
黛玉睁开眼,回到柏林,但身边仍是空荡荡,床上的柜子并没有跟来。
她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夏落特公主上前紧紧拥抱,说“亲爱的,你没事就好。”
“西奥多怎么样了”黛玉脱口而出。眼下她没法考虑其他的事,她必须要确认西奥多是否跟着回来。
潇湘馆只能藏男人一时,藏不了一辈子。
“西奥多我们这里可没有叫做西奥多的人。”夏落特掩嘴偷笑。
黛玉只听见头嗡的一声。
“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他叫法拉第,自从落水后至今昏迷未醒。”夏落特回答。
第36章
眼下黛玉也没心思去考虑西奥多的真名,她只知道他没有回来。
她原本再想利用菱花镜回去,但想着潇湘馆那一头是深夜,法拉第暂时不会被旁人看见,再加上这里青天白日的,她也不好再睡过去,
黛玉换好一身衣服,挽着特蕾莎的手到楼下,腓特烈大帝的管家先生霍夫曼已经在此等候,领她们去见腓特烈大帝。
她们穿过长廊,遥遥望见走廊尽头已经有两个人等待她们。
“不好意思,让你们两位公主受到惊吓了。”小费里德里希绅士般地朝她们行礼鞠躬,脸上的神情真诚和诚恳。
特蕾莎几乎是咬牙切齿回答,抽了抽嘴角,说“有劳你们费心。”若她不是从黛玉那里知道真相,她恐怕就要被小费里德里希的伪装骗了去。
腓特烈大帝大度地摊开手,笑说“你们远道而来,却遭受如此火灾惊吓,为了补偿你们,我愿意今晚在忘忧宫再次举行宴会。”
“多谢国王的热情款待,只是俄国女皇已经多次派人前往,望我早日到达冬宫。”黛玉装出语气为难的样子。
腓特烈大帝顿了一下,才说“是,我差点忘了你们要去冬宫,真是可惜。”
即使这位腓特烈大帝想强行把她们扣留在柏林,但也不得不考虑叶卡林捷娜的脸色。他可不敢轻易招惹那位疯狂的女皇。
两位公主依次行礼后,便回楼上收拾东西。
女仆们已经早就把她们的东西打包好,正慢慢送到马车上。特蕾莎终于松口气,说“还好我们有叶卡林捷娜的邀请信,要不然我们还真离不开柏林。”
“至少我们成功向腓特烈大帝澄清了所谓违背不结盟条约的错处。”黛玉莞尔一笑。
她望向窗外,八月的柏林仍是郁郁葱葱,拿破仑已经替她们估算,如果没有在冬宫耽搁太久,她们是可以在暴雪来临之际回到巴黎。
就在她们离开柏林时,法兰西有人传来了消息现在的巴黎可不太平。
信上说,在她们离开巴黎后,掌权者内部发生分裂,立宪派和共和派之间的分裂越来越大。
最后共和派推翻了之前立宪派拥护的君主立宪制,建立起法兰西第一共和国。而作为拥护立宪派的路易十六,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我们得必须马上返回巴黎。”特蕾莎最先看完信件,神情凝重。
黛玉抬头,提醒她“可是我们已经和女皇决定好时间,若这时候取消,不知道以后俄国会怎么看待法兰西。”
如今俄国作为欧洲最强国之一,没人可愿意得罪俄国。
黛玉低头思索,说“姐姐,你和拿破仑先回巴黎,我自己前往冬宫。”
特蕾莎脱口就拒绝。
“这是最好的办法。”黛玉告诉她。
特蕾莎语气担忧“我怎么可以独自抛下你。”她摇摇头,“应该还会有别的办法。”
“这是最好的办法。”黛玉再次重复这句话,心下筹谋,如今法兰西王室最需要的是像特蕾莎那样的人,一个还算名声比较好听的人。
路易十六生性懦弱,出面并不能服众。而她们的母亲,法兰西王后,对政治并不敏感,再加上名声早已被搞臭,她出面只会火上浇油。
而她的哥哥路易十七,夏尔,不过是个只会谈情说爱的王储,比那个小费里德里希强不到哪里去。
所以只有特蕾莎来出面参加这天翻地覆的巴黎。
“拿破仑和你回去。”黛玉挥手,“他会保护好你,姐姐,你要多保重。”
说着黛玉又从小皮箱挑了些书本,这是她平日里从潇湘馆带来,本来想给特蕾莎瞧一瞧,从书中学习华夏千年的智慧,或许在巴黎能派上用场。
但她轻轻翻开书页,上面并不是德语或法语,而是黛玉她自己的语言。
不仅特蕾莎不会看懂,这里任何人都不会看懂她带来的书本上的内容。
因为时间催人紧,黛玉和特蕾莎也只是略告别几句就分开。路途上因缺少了特蕾莎和拿破仑,这路程变得寂寞又无趣。
虽然巴黎送信件的人也带来了好一拨侍卫,因此互送黛玉去冬宫的人比往常还增加了。
但这些侍卫并不大把黛玉放在眼里,对黛玉的提问也只是略略回答,不肯多说一句,而那些跟随的伯爵则另坐一辆马车,高声交谈女人、美酒和金钱。
黛玉不喜欢他们的话题,也不想加入他们,幸而马车上安装着法拉第的灯泡,黛玉便可以靠读书打发时间。
再次回到潇湘馆,黛玉照常掀起帘子,观察外头是否有人。最后再回到床上,轻轻敲了柜子。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黛玉见柜子里的少年起身,让他钻出去。
少年朝黛玉做了个鬼脸,说“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名。”
黛玉点点头,她不关心眼前的人是法拉第还是西奥多,她只想知道自己如何把这个少年送走。
她让法拉第把柜子放回原位,然后让他趴在床底下。虽然潇湘馆里所有的下人都被告知不能随意进入黛玉的房间,但黛玉还是要提防外头的人进来。
法拉第在床地上请求黛玉给他几张纸和一只笔,解释“我在回忆那日荷花池时的场景,我会用控制变量法来排查出一个个因素,我总有回去的那天。”
黛玉同意,把纸张塞进床底,在纸张间夹上羽毛笔,这是她从特蕾莎身上要来的,专门带回潇湘馆,就是为了让法拉第不用再如此狼狈地使用毛笔。
帘子外有个人影进来,是贾宝玉。
贾宝玉一进来就往黛玉的案上走去,幸而她早已收拾好桌面,没有让宝玉看到法拉第留下来的笔墨。
“林妹妹,你今日是否又要出去”宝玉似乎已经习惯黛玉这几日对他淡淡的样子,知道林黛玉是不会去怡红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