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迢颤颤巍巍,死命闭上眼睛:“其实我有点内向,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么近?”
  女鬼左右晃了晃脑袋。
  然而江迢双眼紧闭,并没有看到。
  女鬼突然愤怒起来,发出一声凄惨不似人的尖叫。
  黑暗中鬼头攒动,无数女鬼从暗处钻了出来,挥舞着厉爪就要向他们扑来。
  骆星文脑袋都嗡了一下,声音都紧张得劈叉了:“快跑!”
  无数女鬼从四面八方涌来加入追杀他们的大军,张牙舞爪,格外恐怖。
  骆星文都要疯了,一边跑一边骂道:“就是你!人家只是想要你看看她而已!你非抖机灵,还内向!你怎么不内死呢!”
  “而已?!”江迢咬牙切齿,“你能看你当时为什么不把她拉过去面对面好好看个够,你们两甚至还可以来一个偶像剧里经典的爱的魔力转圈圈!”
  骆星文嘴硬道:“我倒是想,但是我明显没有你符合审美!”
  江迢:“什么审美?”
  骆星文:“鬼的审美!”
  江迢:“......”
  齐英逸很崩溃,四面涌来的女鬼们让他手脚发软,他就差跪地叫妈妈了。
  “呜呜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啊!!”
  江迢突然高声大喊:“强扭的瓜不甜,放弃吧!我们人鬼殊途!”
  女鬼们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发起更加猛烈的进攻。
  “你快闭嘴吧!”若不是在直播,骆星文简直想一脚将江迢踹进女鬼的怀中。
  “快快快!”就在所有女鬼的注意都被江迢吸引的时候,江迢一边推着他们两一边低声道,“转角那扇门是开的,你们快进去!”
  骆星文和齐英逸一愣,连忙百里冲刺,闪身进门。
  江迢是最后一个进门的,骆星文和江迢难得有默契,一人进门后另一人立马大力关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让三人跳到嗓子眼里的心短暂的落回心室,好好的密室逃脱为什么要突然变成丧尸大逃亡?导演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们......这是拔了他们的虎须吗?”
  一个活泼的女孩声音很是惊讶的在房间里响起,江迢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除了刚跑进来的他们,本来还有两人,是贺信然和贝才婕。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也是被他们追过来的吗?”
  贝才婕显然看到了外面群魔乱舞的大场面,她摇了摇头:“我们破解被关房间密码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手画的简易地图,上面标记了这个房间,我们觉得应该会有线索,就过来看看。”
  江迢和齐英逸面面相觑,异口同声:“为什么我们没有?!”
  “区别对待啊!”
  “就是!”
  “人家这才是密室逃脱的正确展开形式嘛!”
  “你是不是真的得罪了导演?”
  “下节目后我会好好和‘李导’沟通沟通!”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笑成一片,坐在导演室的正副导演们却是苦笑无奈。
  虽然这一路贡献了不少综艺笑点,但这样的设定确实不是他们的本意。
  节目组当然也在他们三的房间放了指示图,但谁能想得到江迢连草稿纸都不用就算出了那道数学题的答案。
  但凡他们能在房间里找一找纸和笔呢!他们就能发现房间里唯一能用的笔一写字就会从后面慢慢弹出一张画了地图的卷好的小纸条!
  第10章
  镜头面前的贺信然和化妆间里的简直判若两人,贺信然在听闻他们三人的遭遇后立马送上了熨帖的关心和问候。
  “环境昏暗,你们没有摔到撞到吧?”
  【呜呜呜我老公还是这么温柔。】
  【他真的,我哭死,不管戏里戏外都是我的理想型。】
  【呜呜呜只有然然会关心这么黑的环境他们这样跑会不会摔倒。】
  江迢很震惊,他扭头看向骆星文:“他脑袋坏了?被夺舍了?”
  贝才婕没有忍住,但很快就压平了上扬的嘴角,假装自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背景板。
  天知道她一路和贺信然一起都忍受了什么,她差点都要被贺信然装得反胃了!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啊,贝才婕觉得自己的心情都通畅了一点。
  贺信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勉强保持微笑:“你们来了就好,我和才婕待在这儿有一会儿了,一直也没有看出什么关窍。”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一个中世纪欧式风格的书房,正对面是一个满墙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书架前有一张实木的书桌,底下带有几个抽屉,显得很厚重。三面墙上挂有不少油画点缀,整体显得富丽堂皇。
  “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的呜咽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幽怨而空洞,如荒野的女鬼,听起来格外瘆人。
  江迢三人明显被吓到,齐齐哆嗦了一下。
  贝才婕长得很可爱,但又很聪明,是那种典型的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她看见三人的反应便解释道:“这哭声从我们进屋时就一直有,断断续续的,隔一会儿就会响一阵。我们一开始也被吓得不轻,但慢慢的也有点习惯了。”
  齐英逸:“没有什么规律吗?”
  贝才婕摇摇头:“可能时间上有,但这儿摆的复古摆钟不走动,我们也没法观察。”
  贝才婕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们拿到的指示图里给这个房间标记的就是一个哭脸。”
  江迢眼睛亮了一下:“方便给我们看一下吗?”
  贝才婕看向贺信然。
  这一路获得的所有线索,包括蜡烛都是贺信然拿着。贝才婕几次想拿,都被贺信然以照顾女生拿东西本来就该男生负担之类的态度挡住。贝才婕虽然不舒服,但人家以展现绅士风度为掩,她也不好在镜头面前多表示什么,等到时候还被贺信然的粉丝喷不知好歹。
  贺信然理不出思路,但也不想让江迢他们出风头,所以一直没提其他的线索。他听见贝才婕的话笑容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他好脾气地将图递给江迢。
  图确实很简单,就是简单的线条和箭头,只有在终点处画了一个简笔的卡通头,有点像微信里‘难过’的那个表情,只是脑袋上画了两个小辫子,眼睛下方多了两排眼泪。
  齐英逸和骆星文一左一右凑在江迢身边,伸着脖子也在看。图有点小,江迢担心他们看不清,很快看完后便将蜡烛和指示图都给他们,自己则借助蜡烛的余光观察周边挂在墙上的画。
  贺信然为了表现自己,抢先一步将能想到的都先说出来:“不管是指示图还是房间里时不时响起的背景音都和女人还有哭有关,房间里又有这么多油画,我之前就在想会不会是在指示某副油画。但我挨个看了一圈,唯一画了眼泪的只有门边那副,但画的是一个男人。”
  他说的是《堕天使》路西法,江迢扫了一眼便没再继续,反而走向相反的方向。
  这是一副很抽象的画,齐英逸和骆星文看不太懂,只觉得像是一个女人,但面孔支离破碎,鼻子、眼睛、嘴巴完全错位,面部轮廓也十分扭曲,一半蜡黄一半发青,在黑暗和烛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恐怖。
  “你觉得和这幅画有关?”贺信然不以为然,“但这副画里并没有眼泪。”
  江迢:“这副画的名字叫做《哭泣的女人》,是毕加索的作品。”
  贺信然被当众打脸,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勉强笑了一下,玩笑般地找补道:“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抽象派画家。不过导演也太高看我们了,把这期设计得这么难,还用名字做谜面。这要是不知道这幅画的名字,搁谁谁能看得出来这幅画和眼泪有关啊。”
  江迢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贺信然心里咯噔了一声。
  【妈耶,太尴尬了吧,他还不如不找补。】
  【画里面的女人都“泪流成河”了,他自己看不出来就罢了,还怪导演设计得太难。】
  【毕加索:我不是抽象派画家,我是现代派的代表人物!】
  【他之前不是立过自己画画很好的人设吗,还说过自己最喜欢的画家是梵高。】
  【毕加索:mmp,是我不配!】
  贺信然知道自己可能闹了一个笑话,他又羞又恼,便想要打个哈哈揭过这一茬:“看来导演想要我们找的就是这幅画了。”
  书房内无人回应,让贺信然觉得更加尴尬。
  他脸色阴沉的看向一旁正专心看画的江迢,心中恨意沸反。妈的,装什么装,故意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好衬托我脑袋空空是吧。
  江迢倒是真没装,他确实在认真研究画的关窍。贺信然那句话他也听见了,但他一来没懂贺信然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一句没有意义的话,二来这句话的答案显而易见他觉得好像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江迢看到贺信然的眼神,心中莫名其妙。他想了想,直觉应该是因为他没有回应他的话。难道他需要做什么综艺效果?需要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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