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辛瑷就着纸袋里的煎饼馃子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外皮松软,馃子酥脆,口感丰富,是我想要的味道,而且本地的确实更好吃,他连连点头:“好吃。”
  傅西泽便对店家道:“再来两套。”
  我的富二代男朋友煎饼馃子可是要吃三套的。
  有钱。
  豪横。
  两人买上煎饼馃子,边吃边逛校园,傅西泽除了手边自己的,还拎了两份辛瑷的,这家确实好吃,但是……也就那么回事吧,架不住辛瑷喜欢,辛瑷能连吃三套,傅西泽不过是……很久没吃尝个鲜。
  时间尚早,两人在外头玩也不赶行程,就优哉游哉从南开逛到天大,又从天大接着逛回南开,感受一下周总理学习的地方。
  傍晚时分,辛瑷特意带着傅西泽在外边吃了顿丰盛的晚餐聊表地主之谊。
  傅西泽晚上的高铁回北京,他明天上午要考科目四,考完再回天津陪男朋友,等拿到驾照寒假就彻底没事了。
  回去的高铁有点晚,傅西泽没让辛瑷送自己去高铁站,而是先把辛瑷送到楼下,他才搭地铁去赶高铁,白天辛瑷来接他问题不大,晚上的话……他需要担心辛瑷的人生安全。
  辛瑷由着他去了,他姥姥家附近就是地铁出站口,出行很方便的,被男朋友送到楼下这种事情辛瑷已然习惯,大一上学期傅西泽就一直送他。
  但辛瑷依旧会恋恋不舍,他拉着傅西泽的衣袖哼哼唧唧:“舍不得你?”
  傅西泽冷笑:“年前你可没舍不得我。”
  辛瑷知道他说的是年前他带着他各种和亲友聚会没时间陪他的事儿,他恼怒地瞪他,还翻旧账呢。
  傅西泽对辛瑷多多少少有点怂,哪怕怨气颇重,还是各种哄,他凑过头,啄了一下辛瑷的嘴唇,说:“上去吧,明天中午就回,之后一直在这边呆到开学。”
  辛瑷也知道他来回奔波挺辛苦,傅西泽今晚指不定还得看看科目四的题,这人在文科的学习上略有些困难,科目一科目四无不尽心尽力,辛瑷便道:“明天我去接你。”
  傅西泽扫了一眼手边花束,说:“别送花了。”
  辛瑷知道傅西泽对温柔貌美的浅紫色花束有些嫌弃,他宁愿收烂大街的玫瑰也不愿抱着这么一束清新淡雅的浅紫郁金香,画风不搭。
  话虽如此,两人上午沿着海河逛天津、下午接着逛南开和天大、晚上吃饭、甚至现在,傅西泽手边都是那束浅紫色的郁金香,单手拎着又或者抱着,没松过手的。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十之八九,他会把这束花带回北京。
  哪怕嘴上略微嫌弃,却会好好收着,拿花瓶装水摆起来,直到花谢。
  辛瑷是被尊重和疼宠着的,也决定尊重和疼宠一下傅西泽:“听你的,我明天就人过去。”
  傅西泽又亲了他一下:“上去吧,乖乖的。”
  辛瑷这才跟他道别,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说:“走了啊,明天见。”
  傅西泽脸颊上被浅浅印上一吻,心脏甜得不可思议,他回:“明天见。”
  辛瑷这才转身上楼。
  傅西泽也没离开,他目送辛瑷消失在视线里,又等他上楼。
  辛瑷刷了电梯来到六楼,又拿钥匙开门。
  辛瑷进到室内,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这个点,姥姥姥爷都休息了,没办法,老干部都是八九点睡四五点起,说是老人家觉短,但是睡这么早早起最正常不过。
  只不过,今天很不一样,素来节约用电进到卧室之后家里大灯全关只留一盏昏黄小灯的姥姥姥爷,今晚还没去睡,客厅大灯开得明亮,姥姥姥爷没在客厅,而是在阳台。
  辛瑷换好拖鞋进屋,就听到姥姥一家三口在阳台说话——
  柳若语调轻快,不加掩饰地夸赞:“小伙子长得真好啊,还拎着束花舍不得走呢,这是想着等辛瑷上楼再回吧,还挺深情的,小年轻恋爱就是好,朝气蓬勃,依依不舍。”
  辛铭嗓音沙哑:“望远镜给我,让我看一眼。”
  柳若很没好气地道:“刚才不是看了吗?”
  辛铭无奈:“就看了不到两秒,还只看到辛瑷亲他,挡住他脸了,接着望远镜就被你抢走了。”
  柳若道:“看两秒还不够吗?”
  辛铭哀怨:“关键我也没看到他啊。”
  辛恩则在一旁邀功:“我说了吧,傅西泽肯定会送辛瑷回来的,就是,你俩快点,辛瑷快上来了。”
  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客厅,见到宝贝儿子,语调干吧,“辛瑷已经上来了。”
  辛铭、柳若俱是一愣,又齐齐转身看向辛瑷。
  辛瑷拎着便当袋伫立在客厅明亮发白的灯光里,呆呆地看向他姥姥姥爷,他姥姥……手里拿着个望远镜。
  似乎是觉得大半夜拿望远镜看人很不正常,柳若当即把望远镜塞给家里老头子。
  辛铭捏着终于舍得给他的望远镜,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辛瑷:“……”
  也没听说家里之前有望远镜啊。
  所以,你们特意买望远镜看傅西泽。
  辛恩也觉得这场面有些神奇,但是吧,家里宝贝谈恋爱,大家多多少少会关心,她爸妈也会想着看看傅西泽,辛恩是个孝顺的小孩儿,她料定傅西泽会送辛瑷回来,早上饭桌上又打听到辛瑷回家的时间,就……提前蹲着呗……
  好吧,奇奇怪怪的大人。
  智商全用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柳若看到辛瑷,却是大大方方打招呼:“辛瑷回来了。”
  辛瑷回魂,应:“嗯,刚回。”
  柳若接着询问:“小傅送你回来的。”
  辛瑷点头:“对。”
  柳若活了快七十年,已经很通透了,这种小场面,她脸不红心不跳,当即反问了起来:“怎么不把小傅叫上来喝杯茶再走,也省得姥姥姥爷特意杵在阳台看他。”
  辛瑷:“……”
  竟无法反驳。
  辛瑷只好解释:“刚谈几个月,他也不太好意思,明年我肯定把他带回家。”
  柳若道:“这就成,姥姥等着看看你男朋友。”
  辛瑷浅浅一笑。
  柳若又把阳台的地方让给他:“要在阳台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对吧,过来过来。”
  辛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到阳台边,探出脑袋,朝傅西泽招手,示意他到家了:“我到家了。”
  傅西泽一直等在楼下,他得等辛瑷安全到家再走。
  他也问过辛瑷他姥姥姥爷家所在的楼层,六楼,辛瑷上楼之后,他一直在关注这一层,傅西泽眼尖、耳朵也尖,六楼又亮着灯,他便隐隐看到六楼有人拿望远镜看他这个方向,还各种聊他,冬夜又寂静,六楼并不遥远……
  对方看得大大方方聊得也大大方方,他也不好说什么,都是辛瑷长辈。
  再就是,大半夜,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吧。
  随便吧,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想看就看呗,就是……不该亲辛瑷的。
  也没多大事儿,那么远,看不到具体。
  当着长辈亲一亲,问题不大。
  好吧,问题还是很大,那两位都是退休干部。
  他当着两位退休干部的面和他俩的外孙勾勾搭搭。
  天要亡我。
  傅西泽略微等了一下,便等到辛瑷从那个阳台探出脑袋,又朝他挥手:“我到家了。”
  声音很清晰。
  傅西泽便朝他挥了挥手,高声道别:“走了啊。”
  传回来的声音也很清晰,柳若和辛铭又是一愣,两口子对视一眼,小伙子年纪轻轻,只会比他们这种老人听得更清。
  六楼也毫无隐私。
  傅西泽已然大步离开,前去赶高铁。
  柳若多少有点尴尬,倒也不是对辛瑷,是对傅西泽,亲外孙呢,有啥好尴尬的,但尴尬也是明年的事儿,明年指不定都忘了,她见辛瑷跟傅西泽打过招呼,便顺势接过外孙手里的便当袋,打算拿去洗,拖延不了一点儿,非常讨厌那种拿回家不洗沤得发臭甚至发霉的情况。
  辛瑷道:“已经洗好了,不用管。”
  柳若诧异地打开便当袋,看到了瓶洗洁精,柳若拿出来,笑呵呵道:“还给姥姥买了瓶洗洁精。”
  辛瑷一怔,好像早上傅西泽把保温桶洗好就顺势把那瓶洗洁精塞进了便当袋,后来辛瑷也忘了这回事。
  柳若看着洗得干净铮亮的保温桶,夸道:“是个好孩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辛瑷不会干这种家务活,觉得浪费时间,但傅西泽显然又爱干净又细心,特意买了洗洁精把保温桶洗得干干净净才还回来。
  柳若虽然觉得闺女和外孙没遗传到自己也挺好,不用吃苦,但对像自己这样爱干净有条理的人,始终抱有好感。
  *
  辛瑷觉得今晚的场面多少有点尴尬,但都是长辈,也是出于对他的关怀,他是辛家唯一的小孩儿,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谈恋爱,是大事儿,家人肯定是要相看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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