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沈白就是不让她看。
夜深了,灯熄了,整座院子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乌云散开,血月的月光倾泻而下,给院子镀上一层诡异的红光。
幽怨的哭泣声在黑夜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雪花飘落,越来越大,院子里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
原本正在睡梦中的沈白睁开眼睛,下床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院中的那口石井旁,穿着白色洋裙,打着洋伞的女人笔直地站在那里。
鲜血不停地从她身上流出,很快就将白色的洋裙染红。
鲜血顺着裙摆滴落在地上,染红了雪,也染红了她脚上的那双月牙白的绣花鞋。
“下面好冷,来陪我好不好……”诡异的女声在沈白耳边响起,诱惑着沈白。
“好……”沈白一步步朝石井走去。
“就差你了,快来陪我。”
就在沈白要跳井的那一刻,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沈白的胳膊,将他拽离井边。
“沈白!沈白!”谢青使劲晃着沈白,希望能将他晃清醒。
第九章
沈白在谢青一声一声的呼喊中清醒,他茫然地看着谢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谢青见沈白清醒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李念雨从房里走出来,慢慢朝石井走去。
“我怎么了?”沈白问。
谢青又去拦李念雨:“被蛊惑了,差点跳井。”
“啊?”沈白也去拉李念雨:“其他人呢?”
“不知道。”谢青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沈白要跳井,至于其他人他并没有看见。
“怎么了?我不是在睡觉吗?”李念雨也清醒过来,随即又惊叫了一声。
白珍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井边,她穿着红色的洋裙,鲜血顺着她的裙摆滴落在地上。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沈白看,给沈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谢青和沈白同时上前一步将李念雨挡在身后,三人又同时慢慢往后退,渐渐和白珍珠拉开距离。
“下来陪我吧……下面好冷……”白珍珠朝他们伸出手声音里充满了哀怨。
“怎么办?”沈白低声问谢青。
谢青只回了两个字:“回房。”
“小雨!”沈白低喊了一声。
李念雨也不迟疑,转身就朝房间跑去。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白珍珠被激怒了,她的声音变得尖锐:“为什么不来陪我?”
沈白和谢青在白珍珠攻过来的那一刻同时向两边闪躲。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白珍珠一步一步朝沈白走去,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了下来。
沈白的目光落在白珍珠的手指上,他看到白珍珠的指甲缝里插着银针。
谢青见状,直接伸手抓住白珍珠的肩膀阻止她走向沈白。
白珍珠侧身,手指朝谢青的脸抓了过去,谢青身体后仰险险躲开。
“沈白,快回房!”谢青将白珍珠牵制住,让沈白有机会回房。
可沈白并没有趁机回房,他从口袋里掏出白珍珠和顾长卿的那张合照:“白小姐,这照片是你的吗?”
白珍珠攻击谢青的动作一停,她僵硬地转身看向沈白。
沈白举着照片再一次问她:“白小姐,这张照片是你的吗?”
白珍珠歪着头呆呆地看着沈白手中的照片。
谢青趁机来到沈白的身边,警惕地看着白珍珠。
许久,白珍珠才一步一步朝沈白走去。
她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拿了过来,捧在掌心中,她将脸贴在照片上,神情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她咿咿呀呀地哼唱着,缓缓朝院门口走去。
洋裙上的红色渐渐褪去,慢慢变回了原本的白色。
直到白珍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紧张到忘记呼吸的沈白这才张开嘴大口喘着气:“妈呀,吓死我了。”
“你怎么想到照片能安抚他的?”谢青问他。
沈白缓了一会儿才说:“因为爱,她很爱顾长卿。”
从白珍珠的日记中就能看出她对顾长卿是爱,所以她才会被自己和顾长卿是合照安抚。
“小白哥,谢青哥……”李念雨将门打开一条缝伸出头来怯生生地开口:“我能出来了吗?”
“出来吧。”沈白对她说:“我们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好……”
他们将所有房间都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其余三位玩家的身影。
李念雨将目光转向石井,欲言又止。她在想,其余三位玩家会不会在井底。
沈白也有这样的想法,可问题怎么求证这件事?
大晚上下井是不可能下井的,谁知道下去后会不会发生点别的不好的事情?
“先回房吧,等天亮后看看会发生什么。”谢青说道。
“那今天晚上白小姐还会回来吗?”李念雨有些害怕地问。
沈白说:“应该不会了,就算回来只要我们不出房门,应该也没事。”
回到房间后,沈白又将日记本翻了出来,找出白珍珠与顾长青初见的那篇日记。
“小白哥,你是有了新发现吗?”李念雨好奇。
沈白便说:“昨天进祠堂的时候,我和谢青都看到大帅的棺材尾坐了个人,但谢青看到的人是穿着红色的洋裙,而我看到的却是穿白色的。”
谢青走了过来补充道:“白珍珠初见顾长卿时是穿了一身白色的洋裙,而她投井的那天虽然穿的是初见顾长卿时的那身白色的洋装,可是却被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染红了,相当于是穿着红色的洋裙自杀。”
“刚才她攻击我们的时候,身上的洋裙就是红色的,在被照片安抚后,洋裙的颜色就变成了白色。所以,我们可以理解为白色为生,红色为死。”
谢青这么一说,李念雨就明白了:“也就是说游戏的通关条件就是让白小姐一直保持初见顾长卿时的状态。”
“可以这么理解。”谢青点头。
他注意到沈白的沉默,便问沈白怎么了。
沈白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个通关条件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操作有点难。能安抚她的照片已经被她拿走了,等她再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该拿什么安抚她了。”
“绣花鞋啊。”谢青提醒:“顾长卿的母亲不是给她做了一双新的绣花鞋吗?把绣花鞋给她。”
“可万一她只喜欢她原先的那双呢?”沈白倒不是故意抬杠,他是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谢青:“……”
“要不,等白小姐再来的时候,我们试试?”李念雨小心翼翼地提议。
沈白和谢青同时看向她,看得她有些发毛。
李念雨抠了抠手指头再次小心翼翼开口:“要不算了吧,这试试万一逝世了就不好了……”
“我觉得小雨说得很对!”沈白合上日记本,一本正经地说:“试一试,万一有奇迹呢?”
谢青重重一点头:“好,那现在我们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小雨打地铺。”
李念雨:“……”
经过半夜那一遭,三个人多少都有些失眠,翻来覆去折腾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等睡醒后太阳都老高了。
谢青是第一个出房门的,一抬眼就被井边的两具尸体刺激到了眼球。
“你在看什么呢?”沈白从他身后冒出头来,当看到井边的两具尸体时,他只觉得眼睛生疼。
“你不觉得少一个人吗?”谢青面无表情地问他。
“你是说那个胖大叔?”沈白绕过谢青朝尸体走去:“如果他没死的话,那他会在哪儿呢?”
李念雨睡眼蒙眬地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等看到那两具尸体时一下子就醒了:“这大早上的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这两个人的心被挖了。”沈白在尸体身上翻了翻,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略有遗憾地摇了摇头。
“心啊……”李念雨脸色一变,显然是想起昨晚的那碗汤。
她下意识干呕了一下,紧接着灵光一闪:“昨天晚上我们被控制了,会不会和汤有关?”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谢青什么事都没有。
谢青知道她在想什么:“嗯,我昨晚没喝汤。”
李念雨:“……”
管家姗姗来迟,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两具尸体一眼:“怎么总有客人不听话。”
谢青微微一笑:“看来你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
管家愣了一下才说:“这两位客人触犯了府里的禁忌,死了很正常。”他弯腰抓起两具尸体的脚:“早饭已备好,请客人移步正厅吧。”
沈白忽然抓住尸体的另一只脚,在管家平静的目光中诚恳地说:“两具尸体搬运起来很不方便,不如我帮你吧。”
管家显然没有想到沈白还有这一操作,看着沈白好半天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