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睢鼻尖翕动,吸了好大一口气。全都是陈令藻的味道。
  他闭上眼,沉迷地又吸了两口,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他好想上去抱住陈令藻。
  比天鹅绒的触感还要柔软,比金黄色的日光还要璀璨,比世界上最芬芳的花朵更具吸引力。
  越睢每次抱住陈令藻,都好像回到了婴孩时期的口欲期,想把近在嘴边的东西含到嘴里,慢慢地、细细地用牙碾,轻轻撕咬。
  但陈令藻不喜欢,他才一直强忍。
  陈令藻身体的触感,此时此刻,在越睢胳膊、胸膛的皮肤上若隐若现。
  就他好像真的抱到了陈令藻一样。
  过了不知多久,越睢尚存的理智终于强迫他把眼睛挪开,记起自己还有其他正事,不能把时间花在妄想上。
  他最后看一眼陈令藻,确认对方睡得很香,才挪脚,在陈令藻的衣柜前站定。
  颤抖的手扶在门上,越睢眼神越来越沉。
  这是陈令藻的柜子。
  第一次做这种事,越睢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甚至有些同手同脚。
  打开柜门,越睢的手如入无人之境,没等越睢反应过来,手里就多了三件衣服。
  两件陈令藻平常穿的上衣,还有一件……陈令藻洗过的内裤。
  衣服拿在手里,越睢掌心微微发烫。
  陈令藻衣服洗得勤,越睢的嗅觉也远不如动物发达,这三件衣服更多的是洗衣液的香味,让他难以闻到陈令藻自己的味道。但这样也很不错了。
  当越睢艰难从衣服中寻找陈令藻的味道时,竟有一瞬间嫉妒他家狗的嗅觉。
  但是——更贴身的衣物,味道,应该会更浓一些吧?
  望着攥在手里的那一小块布料,越睢的道德和欲.望斗得你死我活。
  越睢:“……”
  他手臂青筋凸起,细致而认真地把一小块布料叠好,放归原位,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欲.望,双手捧起剩下的两件衣服,埋入。
  呼。
  好爽。
  ……他给陈令藻惊喜,那么他从陈令藻那里要点回礼,不过分吧?
  陈令藻会理解他的。
  越睢按灭自己心底的道德之火,强行心安理得,又把脸埋入衣服里。
  柔软的衣料被越睢紧紧按在自己脸上,炙热的鼻息喷洒,思念缓解,理智回归。
  越睢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
  他在做什么?
  ……
  越睢攥着两件衣服,偷偷摸摸回到床上。
  越睢把衣服搂在怀里,闭上眼,就好像抱住了陈令藻。
  明天早上早点起,把衣服还回去。
  这样想着,越睢很快入睡。
  第18章 他在抬头索吻
  第二天,越睢早早起床,把一件衣服藏进被子里,另一件挂到自己椅子上后,去给陈令藻买早饭。
  等他回来时,发现陈令藻坐在自己位置上,盯着他椅背上的衣服,看得出神,连他进门都没发现。
  越睢脸皮一紧,心道,来了。
  他轻咳一声,尽量把自己声音放正常,“醒了?”
  陈令藻一怔,目光缓缓移向越睢,望着渐近的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没有睡醒,才没大有精神。
  被陈令藻仰视着,越睢的嘴角差点没绷住。
  在他的视线中,陈令藻把脚踩到自己的椅子上,蜷成一团,露出一截小腿,白得像个小雪人,抱一下就会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他想立刻过去抱住陈令藻,但与此同时,心虚纠缠着他。
  万一不小心说漏嘴就不好了。
  越睢暂且忍下,放下早餐:“早餐,吃完我们就走吧。”
  陈令藻点点头。
  越睢随即走向自己位置,状似不经意拿起陈令藻的衣服,好像才想起衣服的事,自然道:“对了,藻藻,我拿几件你的衣服带回家,这样就不用你再带着了。”
  陈令藻随意点点头,继续看手机。
  越睢:“……”
  好像被忽视了。
  越睢抿唇,高傲地从陈令藻衣柜里又拿了两件衣服,斜眼瞟着陈令藻的屏幕,叠衣服。
  陈令藻换了只手拿手机。
  越睢沉默,嘴唇下拉,把陈令藻衣服放在自己衣服旁边,挤挤,起身,到阳台拿点空气。
  越睢装作拿衣服,用衣杆挂衣撑,把杆子甩得猎猎作响,眯眼继续瞄。
  还是没看见。
  ……是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吗?比得上他舞剑好看?
  角度不对,他实在看不见,放下杆子,开始在陈令藻身后转悠。
  一会儿把桌上的书放进行李箱,一会儿不满,又放回桌上,很忙。
  总归都是有理有据地徘徊,陈令藻身后的一条走道,差点能给他盘得油光发亮,盘出漆来。
  陈令藻第一次知道越睢竟然有强迫症。
  有点像往自己窝里囤松果的松鼠,然后发现松果不够完美,再一个个捡起来,扔到外面。
  窝里只留下最完美的松果。
  ——只有最完美的松果才配做我的食物。
  陈令藻脑海中莫名冒出这一句话。
  好怪的一句话,和越睢的外形完全不符。
  所以他趁越睢不注意,偷瞄了好几眼。
  越睢没发现,一个后脑勺还在气势汹汹地叠衣服。
  陈令藻抿唇迅速拍了张照,又悄悄把头转回去。
  *
  飞机上。
  越睢悄咪咪掀开眼罩,轻盈起身,瞟一眼身侧双眼紧闭的陈令藻,翻出他的手,把自己的毯子分出一半盖住两人之间的扶手,再牵住陈令藻的手,十指相扣。
  越睢这才差不多满意,重新戴上眼罩,睡觉。
  ……
  察觉到身侧再没有了动静,陈令藻浓密的睫毛一颤,缓缓张开双眸。
  他要直起上半身才能看见越睢,但只要转一下眼珠,甚至不需要侧头,就能看见两人交握的手。
  虽然盖了毯子,但两人双手交握的形状一览无余。
  分明是掩耳盗铃,但他为什么舍不得抽开呢。他应该抽开手的。
  直男不应该这么做。
  陈令藻盯了两只手的形状不知道多久,久到双眼有些酸涩,仿佛要把这一幕刻进脑海,永不褪色,永不忘怀。
  他闭上双眼。
  再放纵一次吧。他告诉自己。
  下飞机再做直男。
  ……
  越睢在空姐进来提醒前,做贼似的松开手,捏捏陈令藻的手,依依不舍把它放回原处,盖上,再把自己的毯子回收,等飞机降落。
  下飞机后,越睢没提,陈令藻也面色如常,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越睢一人拖着两人的行李箱,走在陈令藻旁边。
  陈令藻打开手机,无数条信息蜂拥而进,其中宋女士的消息最为瞩目。
  【宋女士】:藻藻,你直接去小睢家里吧,我和你爸今天就走了。
  陈令藻手一紧。他预感不好。
  紧接着,越睢那边传来一声窃笑。
  越睢的声音如恶魔低语,如附骨之疽,在陈令藻耳边轻语,“藻藻,你知道了吧。”
  他的眼睛会心一眨。
  陈令藻沉默把手机放进口袋,目光转向越睢,迎上他得意的目光。
  “知道了,去你家是吧,那走吧。”陈令藻镇定拍拍他的肩膀,比越睢还如鱼得水,先走一步。
  “是司机来接你吗?有跟你说在哪里吗。”
  越睢:“……在x出口。”
  陈令藻点头,夺回自己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快步走,在越睢前面带路。
  越睢下意识跟着陈令藻走了两步,望着陈令藻的背影,缓缓蹙眉。
  *
  陈令藻在越睢家受到了热烈欢迎。
  越睢妈妈,也就是方秀华女士,亲自把陈令藻引到二楼,绕过越睢的房间,停下,推开房门,“藻藻,阿姨叫人给你准备的这间房,看看喜欢吗?”
  陈令藻微笑,进退得体地回复了方女士的问题,把方女士逗得笑个不停。
  陈令藻把行李推到墙边,正要跟方女士一起下楼,一抬头,对上在对面走廊趴着的越睢的脸。
  距离有些远,他其实看不大见越睢的表情,但是哀怨的气息如有实质,如影随形。
  方女士又叫了陈令藻一声,陈令藻笑着回头应下,被方女士拉着手,下了楼。
  越睢趴在围栏上,望着他妈拉着他好兄弟下楼,管都不管他。
  “……”
  越睢一个气沉丹田,猛地直身,甩开拖鞋,趁两人聊天与脚步声走远,一溜烟窜进陈令藻房间,抱起行李箱就跑。
  等他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关门,把陈令藻的行李箱放下,排在自己行李箱旁边,稍稍呼气。
  他妈也真是的,做什么给陈令藻安排的房间那么远。
  尊重作为客人来家里的陈令藻,单独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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