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承诺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就算几经宣誓的效忠,就能保证不会背叛吗?
  可就在温时熙的发问中,姜权宇的眼却忽而暗下。
  那道目光变得格外寒凉,如同能吞噬一切的漩涡。
  姜权宇没有回答,只格外缓慢地,一字一顿道。
  “温时熙,你说呢?”
  男人的语气漠然又高傲,像是在说,温时熙的发问实在可笑。
  情愫纠葛在幽暗深处,想要把眼前的温时熙拖进末日,只允许温时熙爱他,不允许任何的置疑和看轻。
  温时熙也知道自己问得可笑,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娇柔omega。
  隐藏在被子里的双手轻轻握起,温时熙视线转向别处,冷声道。
  “那是你的事,我怎么可能说得出?”
  视线一经分离,时间变得漫长。
  姜权宇看着温时熙疏离的表情,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短暂过后,姜权宇轻轻呼出一口气。
  姜权宇知道,温时熙在发情,他不该和温时熙吵架。
  姜权宇默不作声,抬头看了看点滴瓶。
  一眼望去,瓶中只剩最后一点液体。
  姜权宇见状,想起身去叫医生,可他刚刚起身,还来不及坐直,就莫名停在原地。
  随着拉力传来,姜权宇低头,朝自己的手臂看去。
  浅粉色的指尖揪住衬衫布料,视线之内,温时熙拉着他的袖子,眼中一片措不及防的焦急。
  “你要去哪?”温时熙皱着眉问。
  他没同意姜权宇离开,姜权宇怎么能想进来就进来,想离开就离开?
  姜权宇认真道:“我不走。”
  温时熙:“你就是要走。”
  姜权宇:“我真的不走。”
  温时熙轻轻咬牙,松开姜权宇的袖子:“那你走吧。”
  一时间,姜权宇自认在商界多年,谈判桌上,几乎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还没见过温时熙这么不讲理的。
  温时熙莫名其妙生了气,一头扎回被子里。
  他挪动身体,整个人缩起来,藏回温暖的巢穴里,只剩一点发梢留在外面,显然是不打算理人了。
  床上拱起的被子,像一只洁白的蚕茧。
  姜权宇头疼至极,一手连忙拉住晃动的点滴管,冷声道。
  “温时熙,出来。”
  蚕茧纹丝不动,一点回应也没有。
  姜权宇耐着性子:“你手臂上的点滴打完了,我是要去叫医生给你拔针。”
  听到姜权宇这样说,蚕茧里面动了动。
  温时熙躲在幽暗里,顺着入针的方向,自己扯下针头。
  继而,他掀开被子一角,把针头扔了出去。
  拔针时带出的一点血迹,随着针头蹭在洁白的床单上。
  一瞬间,姜权宇见到温时熙扔出针头,大脑瞬间充血。
  “温时熙!”
  姜权宇是真的生气了,松开点滴管。
  他扯开温时熙身上的被子,握住内里两只猝然挣扎的手,把那张皱皱巴巴的脸从幽暗中拉出。
  一时间,躲在巢穴中的omega被迫辖制在明处,温时熙的脸色终于变了。
  “姜权宇!”温时熙一边挣扎,一边露出一点无法控制的慌乱,道:“不要,不要——”
  第90章 因为喜欢
  巨大的力量悬殊, 使温时熙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姜权宇在欺负他。
  姜权宇怎么能欺负他?
  温时熙不断扭动,闹喊着:“你放开我!”
  姜权宇拉着温时熙的手臂,看着血珠从针孔中流出, 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
  继而, 温时熙眼底的慌乱,轻轻刺入姜权宇的眼眶。
  姜权宇眉头紧锁,手臂上的青筋轻轻蠕动。
  很快, 他一手握住针孔位置, 一手用力,把温时熙压在胸前, 一起倒回床上。
  两具身体忽而贴合,陷回温暖的柔软。
  姜权宇抱着温时熙乱动的身体,双眼微阖,声音既轻又缓。
  “时熙。”姜权宇哄道:“没事了,我不动你了。”
  抚摸后背的手, 不断上下轻抚。
  “别怕, 是我错了。”
  几秒后, 温时熙稍稍冷静。
  继而, 温时熙微微一愣, 觉得自己有些没听清。
  ……姜权宇刚刚, 是说他错了吗?
  温时熙嘴唇微张,紧紧地贴合间, 信息素透过闷热的体温挤入呼吸。
  心跳一点点平复,重新回到迟钝又混沌的状态。
  片刻后, 温时熙慢慢感觉到,姜权宇抱着他不断用力,朝他耳后的腺体探去。
  温时熙微微一顿, 忽而朝后撤了撤。
  他躲开姜权宇的靠近,眼里浮出疑惑。
  “做什么?”
  姜权宇眼中微暗,像是经历过思考,承认了自己才是输家。
  “给你想要的。”姜权宇道。
  虽然姜权宇一直在逃避,对温时熙来说,他的标记和其他人没有不同,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止痛剂。
  姜权宇有时痛恨这样的接纳,他宁可温时熙仍然讨厌他,像从前一样,说所有alpha都可以,只有他不行,至少这样可以证明,他是那个唯一的特殊。
  从小到大,属于姜权宇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和别人同享。
  如果他标记了温时熙,温时熙却最终选择其他alpha,他也许会疯,会再坍塌成不可预估的样子。
  但如果温时熙需要……他也可以不要他的自尊。
  姜权宇轻轻道:“别躲,不会疼的。”
  温暖的怀抱中,温时熙听着那道沙哑的声音,忽而有种不明来由的混乱。
  明明他才是那个要被标记的omega,姜权宇到底在为什么而痛苦呢?
  安静中,温时熙在姜权宇的唇瓣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忽而开口。
  “不要了。”
  温时熙闷声嗫嚅道:“就、再……晚一点吧。”
  再给他一点时间,看清姜权宇的心。
  姜权宇闻声,停在原地。
  温时熙低着头,抵在姜权宇胸前。
  “你刚刚弄疼我了,好痛。”
  姜权宇呼吸轻微,没再直接起身,和温时熙商量道:“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你拔针的地方,好不好?”
  “不要。”温时熙皱着眉道。
  温时熙本能的,不想让其他人靠近,只嘟嘟囔囔:“我按一会就没事了。”
  姜权宇想了想,把被子重新整理好,与温时熙一起缩回被子里。
  姜权宇发觉,发情期的温时熙有点粘人。
  像只脾气不好的猫,不许人走,扭动着腰肢,但一言不合,又要亮出小巧可爱的尖爪。
  温时熙的决赛在五天后,大赛给了选手足够多的准备时间,对于温时熙而言,刚好可以用于渡过发情期。
  由于没有标记,姜权宇必须时刻和温时熙待在一起。
  医生给姜权宇拿了alpha专用的安抚药片,可以帮助他不被温时熙变化后格外汹涌的信息素影响。
  温时熙偶尔被发情期控制,陷入无法自控的渴求,那时触碰在他身体的上每一道触觉,都会带上毁灭的快感。
  不论是姜权宇温热潮湿的唇舌、还是略带粗糙的指腹,都如同切割一样,将沉沦在情.欲中的意识不断撕裂,再通过拥抱与安抚,将它们重新粘合,变成愈发冶艳的形状。
  随着肌肤贴合,信息素在整个房内越积越多。
  整个温热的房间,渐渐都变成可以令温时熙安心的巢穴。随后,姜权宇会偶尔起身,抱着温时熙一起来到露台一旁的书桌前工作。
  棕红色的皮质座椅中,高大alpha稳坐其间,怀里的omega趴在胸前,时而发出呓语。
  温时熙大多时候,更喜欢喊姜权宇的名字。
  偶尔失神,也会用颤抖而迷茫的声音,无力地喊哥哥。
  有时恶劣,他会软绵绵伏在姜权宇耳边,喃喃着,轻含水声与轻喘。
  “哥哥……哥哥……”
  ——只是想看姜权宇为他发疯。
  这时,姜权宇会把人抵在冰凉的露台玻璃上。
  滚烫的皮肤被冷意触碰,白皙的胸膛贴在透明的玻璃上,血色被挤压,干净得发出柔光,洒满月色清辉。
  身后的人影高大结实,如同暗夜中无法逃脱的禁锢,把纤弱失控的omega牢牢掌控在方寸之间。
  靡乱中,两人的皮肤总有部位连接在一起,像两片无法剥离的黏膜。
  高热在第三天下午褪去,温时熙又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后,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愣了一会。
  安静下来的夜晚,带着混乱过后的宁静。
  姜权宇躺在一旁,正借着床头的灯光,看一本厚重的纸质原文书。
  过了一会,姜权宇低头,恰好看到温时熙微睁的眼睛。
  “时熙?”姜权宇唤道。
  温时熙闻声,抬眼看向姜权宇。
  “嗯。”
  姜权宇见状,放下手里的书,朝温时熙转去,侧躺着问道:“还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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