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尚苓,你还不求你主子,你心肠这么黑吗?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下贱的人打娘亲,真是白眼狼,枉费娘亲对你那么好。”
“我们不过是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让娘亲受这样的委屈。”
“我看你是在王府待久了,翅膀硬了,敢不听话了是吧?”
说着说着尚青伸手就要来拉尚苓。
沈峤一把将尚青推开,“什么东西,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我的人,当我是死的吗?”
“告诉你们,别说你们只是她的继母和继妹,就是亲生的,我也不允许。”
沈峤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亲人心底莫名升起厌恶,她以为是因为元后的原因,没有深究。
尚青被一把推倒在地,王氏看到宝贝女儿被推,开始撒泼,“打人啦,王府的人打人啦,王府的人就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吗?”
“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老百姓,被人欺辱至此,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人能管一管啊…”
王氏越喊越起劲。
沈峤冷笑一声,“这里,我就是天理。”
“给我打,出了事你们王爷兜着。”
众人一听,也迅速反应过来,又把王氏母女押了起来。
王氏还想说什么,被下人给塞了嘴,不断地挣脱却摆脱不了。
尚青也被拉着,可盯着沈峤意气风发的模样,还有方才那句‘有王爷兜着’,是啊,要是得了王爷的宠爱,要什么没有?
那人对她说过,只要进了王府,得了王爷的宠爱,此后就飞上枝头了,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唾手可得。
只要除掉现在王府内唯一的女人,没了沈峤,她就能上位,成为王爷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像是魔怔了一般,疯了一样挣脱开下人的辖制,猛地冲向沈峤。
即使尚苓已经很快,沈峤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拉着尚苓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
沈峤被尚青撞到门框上,然后被她骑在身上对着头打了几下。
下人吓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困住尚青。
尚苓跑过去抱起沈峤,“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此时的沈峤已经晕了过去。
福康正好出来,见到眼前的状况很快做出反应,“快,把姑娘送回房间,你们赶紧去请大夫。”
下人分头行动。
可下人都是女子想要抱起沈峤有些困难,福康又是男子,不能动手。
汴梁王出来了。
看到晕倒的沈峤,小脸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一把从尚苓怀中抱起她,站起身就要往屋内走去。
却突然站定回过身来,看着始作俑者的王氏母女两人,浑身散发着杀气,“若是她平安也就罢了,若是她有任何的不妥,你们…”
将目光看向尚苓,“全都跟着陪葬。”
尚苓慌了,不是因为陪葬,而是因为她连累了姑娘,害得姑娘遭罪,一把跪下去对汴梁王说道,“不管姑娘如何,奴才愿以身谢罪。”
汴梁王不再看她们,大步流星往屋内去了。
转身地那一刻,神色瞬间染上忧色,怀中的人儿很轻,轻到他要手腕用力箍住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寝殿内。
汴梁王坐在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却眉头紧皱地沈峤,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当指尖触碰到她眉时,他猛地收回手。
盯着他的手,又转向沈峤。
他突然升起一股可怕的念头,她来的时候也是昏迷,她会不会因为这次昏迷又离开?如果她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想到这个可能性,汴梁王瞬间暴躁,朝着外面大吼,“大夫呢?要是一盏茶时间大夫还没到,就永远别来了。”
下人一听,他们的阎王王爷回来了。
脚步匆匆地去喊人,又默默地祈祷姑娘一定要平安醒过来啊,他们的好日子才过了没两天,不想再回到以前战战兢兢地日子了。
这一切都和晕倒的沈峤都没有关系。
昏迷的沈峤陷入了噩梦之中。
她看到了妈妈被爸爸家暴,她小小的身子瑟缩在角落,是妈妈怕她受到伤害塞到角落,这样的事情不断重演。
终于…
再妈妈被爸爸打地半死那次,她蹲在妈妈身旁,给妈妈擦着伤口,不断地呼呼让妈妈没有那么疼,她心疼妈妈。
“妈妈,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离开爸爸。”
她妈妈后来走了。
留下她和爸爸两个人,可爸爸在妈妈离开之后不久也病逝了,留下了仅仅六岁的她。
爸爸虽然不靠谱还家暴,可她到底没有没有饿肚子,爸爸离世,她在家里守着爸爸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爸爸的尸首发出味道才被邻居发现。
而她早就饿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孤儿院了,孤身一人,记忆也没了。
她所知道的都是孤儿院院长告诉她的,可具体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唯一的朋友闺蜜也是和她一样,从下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两个人相依为命。
原来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伤心,以至于她强行将记忆封存了起来。
沈峤眼角流下眼泪,没了爸爸,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那些成为遗憾的事情,那么被尘封的记忆全部都涌了出来。
“王爷,姑娘并没有大碍,老夫开些药给姑娘补一补,姑娘的精气神比较差。”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
汴梁王不耐烦地摆手,让大夫赶紧走。
管家带着大夫去外间开药,把屋内的空间留下来给主子和姑娘。
汴梁王重新坐回到床沿,替沈峤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为何要哭?”
…
沈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尚苓。”沈峤撑着身子坐起来,喊了一声没人应,放大的声音,“尚苓。”
“姑娘醒了。”进来一个陌生面孔的丫鬟,拿过一旁的水壶给沈峤倒了杯水,“姑娘先喝杯水润润喉。”
沈峤的确是渴了,把水喝掉才发问,“尚苓了。”
“她做错了事,此时正在受罚。”新来的婢女如生机械地回答,整个人和尚苓不同,她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她做错了什么事要受罚?”沈峤皱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姑娘如今需要的好好休养,不该为了这些小事烦心…”
“她在哪?”沈峤打断如生。
“姑娘还是先…”
“我问你她在哪!”沈峤冷漠地再次重申,看向如生的眼神带着怒意。
如生老实回答,“柴房。”
“带我去,现在。”
如生本能地要拒绝,可对上沈峤目光的时候,不自觉地点头,给沈峤换了衣衫拿上大氅。
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沈峤从掌上阁到柴房的路让她湿了鞋袜,整个脚已经麻木了,她想的却是尚苓被她连累了。
还有额外的情绪就是,尚苓是她来这个世界相处最久的一个人。
被继母和继妹欺辱,虽然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充当着什么角色,但是尚苓是她的人,她一定要护着尚苓。
能欺负尚苓的只能是她,能惩罚尚苓的也只能是她。
其他人都不可以!任何人!
昏暗地柴房,堆满了各种杂物,推开门引入眼帘的就是尚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旁还有她的继母和妹妹。
沈峤上前将尚苓抱在怀起,用衣袖给她擦着脸。
“尚苓,你醒醒。”
尚苓缓缓睁开眼,看到沈峤的时候眼神一亮,露出笑容,动了动嘴唇。
沈峤没听清,凑上前去听到尚苓说的是,“姑娘平安醒来,奴婢就放心了。”
沈峤听清楚之后红了眼,“我这就带你回去掌上阁。”
“把府上的大夫叫到掌上阁,再去寻一顶软轿将尚苓送回去掌上阁让大夫好好瞧瞧。”
尚苓反握住沈峤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
如生站在原地没动,“姑娘,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沈峤对上如生的脸,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样守规矩,不知道谁才是你主子,应该挺谁的吗?”
“要是我指示不了你,我劝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奴婢这就去安排。”如生楞了一下回答。
沈峤回归头来心疼地看着尚苓,“让你受苦了,再忍一忍,我带你回去。”
尚苓笑笑,没有多余的气力。
轿子很快来了将尚苓带回了掌上阁,大夫后脚也到了,给尚苓看诊,一天跑两趟掌上阁,大夫也是很诧异。
看到病人是下人的时候,怔楞片刻就开始检查起来。
“姑娘,尚苓姑娘受了些皮外伤,老夫给她开点外敷的药,另外内服养身子的药也开一些,过个三五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谢谢医生…大夫。”沈峤在大夫诧异的目光下改了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