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尴尬的将陆迟的手推出去,也顾不上红花油会不会弄脏布料,快速扯过被子盖上。
  陆迟的观察力极其敏锐,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劲,他吻了吻脸颊泛红的人的额头,随后起身去洗漱间将手上的红花油洗干净。
  再返回的时候,林阙轻背对着他,乌黑的发丝遮盖住背部,微微发颤。
  他一靠近,林阙轻就整个躲进了被子里。
  “这只是正常的反应,医生说你不能压抑,否则对身体不好。”陆迟隔着拍了拍缩进去的人,语气平静根本不带任何暧昧,仿佛只是在探讨一个评估方案。
  最后,林阙轻还是被抱了出来,他清冷淡漠的面容上浮现出不合气质的红晕,冷淡如水的眼眸掀起小小的波澜,他咬着唇瓣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结束后,陆迟细致的吻过他的唇瓣,手掌轻拍,安抚着有些失态的他。
  “陆总,您马上有一场会议。”
  正在他们温存间,秘书sara的声音响起。
  她等了一段时间,室内依旧没有声响,欲再开口时。
  “时间。”休息室内突然有声音传出。
  sara被这道冷冽的声音震住片刻,但极高的专业素养,让她压下心底的惊惧,忐忑不安的开口:“现在大约还有十分钟。”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明明没有很久,但却让她如芒刺背。
  七八分钟后,陆迟衣衫齐整的走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接地气的红花油味,打破了他贯来冷漠疏离的气质。
  sara默默地跟在步履生风的男人身后,给财务部即将汇报的同事通风报信。
  “老板心情似乎不错。”
  陆迟带着一身红花油味落座时,汇报的员工有些诧异与好奇。
  毕竟,陆迟身上的味道与他本人的气质一样,是严肃到甚至有些无趣的,此时却散发出这么有人情味的味道,不免令人好奇。
  但碍于陆迟的身份与气场,还有他极高的工作要求,财务部部长立刻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这场鏖战。
  会议室内,财务部经理开始战战兢兢地汇报上次做错的财报。
  陆迟神色莫测的端坐在主位,素来严肃认真的人,破天荒拿出了手机。
  防窥屏中,是办公室内的休息室,镜头被调整,精准地落在了纯白的大床上,床上的人面容精致出尘,呼吸匀称,似乎已经睡熟,几缕黑色的长发蜿蜒打着卷,露在被子外面。
  关闭手机,他的嘴角不经意勾起。
  转而又看向冷汗涔涔的财务部经理,三言两语指出了问题,仿佛刚刚的开小差并不存在。
  好在,经过调整后剩下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时,林阙轻从羽绒被中起身,脸上的红晕消褪又恢复成清冷如雪的模样,看似淡漠的眼神中其实是刚睡醒的怔然。
  已经过了午后,阳光穿透薄纱,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是一种不同于中央空调的温暖。
  “睡得好吗?”
  陆迟全然不提在会议里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看监控的事情。
  林阙轻“嗯”了一声,随后细致的整理衣袖间的褶皱,他刚睡醒,手指不够灵活,捋的很慢。
  陆迟抬步坐到床边,自然的接过他的小臂,动作娴熟的整理起来。
  林阙轻脸上神情淡淡,可耳垂却不经意红了几分。
  剩下的时间里,陆迟没再离开过办公室,也不让人进来,他将林阙轻的位置安排在自己身边,分出自己的一只手任他揉捏交握,安抚他,缓解他的焦虑不安。
  总之,陆迟一刻也不叫林阙轻离开自己的视线,就算对方去洗手间,他也悄悄跟在门口守着。
  倒是有股东想来见陆迟,但陆迟有意压一压这群仗着资历尸位素餐的人,一个也没有见。
  对于公司里“妖妃”、替身的传言,他也有所耳闻,仅仅一天时间,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了。
  他没有刻意干涉,这些代错了公式的谣言是很好的烟雾弹,可以暂时掩盖林阙轻回国的消息。
  一个陌生神秘的人,在他身边与他密切的相处,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第36章
  从公司回来后的几天,林阙轻还是待在家里的时间更多,有时会在庄园里溜狗逗猫,偶尔陆迟也会开车带他出去兜风。
  他的状态好了不止一点,虽然胃疼、低血糖这些基础问题没法一下子解决,但躯体化的症状有了很大改善,手抖、头疼这些很少出现。
  美中不足的是,他从前明明是最禁欲不过的性子,连陆迟都开玩笑说他有些古板。现在,他的某些反应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身体好像只要一遇上陆迟就会变得奇怪。让他不得不咬紧唇瓣,清冷的气质难得被破开一角,但很快又压抑回去。
  去拍卖会的当天,林阙轻和陆迟一起打了一天的游戏。
  是从前两人一起玩过的双人pk小游戏,陆迟连手柄都留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林阙轻向来不喜争抢,这是少有的能让他产生胜负欲的事情。
  他一天下来输少赢多,倒不是陆迟让着他,而是智商超群、样样能行的陆总小时候太过古板正经,没有点开这棵技能树。
  一开始输了是没有惩罚的,后来林阙轻见自己手感回来了,就状似无意的提出输了往脸上贴纸条的惩罚。
  一天下来,他的脸颊被贴了对称的几条白纸,看起来像猫咪的胡须。陆迟的额头上被他贴出了一个“王”字,还有同样对称的胡须。
  事事手到擒来的陆总遭遇滑铁卢也没有气恼,他纵容的闭上眼,由着林阙轻在自己脸上作乱。
  这样的场景换做旁人,比如孟光、戚燃,是看都不敢看的。
  陆迟却觉得,只要能让林阙轻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待到出发去拍卖会的两个小时前,林阙轻换上了礼服,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套装,是陆迟亲手替他量的尺寸,非常贴身,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体曲线。
  长发松松的束了一个马尾,因为在私人贵宾室里,见不到什么人,也就没请造型师,头发是陆迟替他绾的。
  简单的造型干净出尘,垂着眼不笑时透出几分淡淡的清冷,像山间的一株茶花,清新幽香。
  他看着同样着了正装的陆迟,眉眼冷峻而深邃,换下家居服后慵懒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独有的压迫与掌控。
  衬衫打理的一丝不苟,精悍紧实的肌肉线条隐于领口,挺阔的身形中蕴生了一股难言的张力。
  他看的有些愣神,恍惚间回忆起从前参加豪门慈善拍卖会的场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或友善或刻薄,心里顿时升起几分紧张。
  忽然,喉间一紧,衬衫最顶端的扣子在陆迟灵活的手指间解开。
  “怎么不跟小时候一样了?”
  林阙轻乖巧的抬起头,好让陆迟替他整理领口。
  他小时候嫌束缚感强,总不爱扣上这颗最顶端的扣子,陆迟发现以后替他扣过一次,但脱下衣服时发现他喉间敏感的皮肤总会被擦红,不论怎么量身定制都不行。
  着装不规范在名流的宴会上是很不礼貌的事,稍有不甚便会被刻薄的小姐少爷取笑,但他站在陆迟的身边,绝对的财富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为他开辟出了一套全新的规则,没什么不长眼人的会去嘲笑他。
  豪门的圈子就是这样,有一股莫名的优越感又势力的欺软怕硬。
  “是不是有点紧张?”
  他从回忆中抽离,抚着气闷的胸口,垂下淡泊的眸子:“一点点。”
  他以为陆迟会贴心的安抚他,没想到陆迟更加霸道:“不舒服我们就不去了,不用担心孟光那边。”
  “没关系,我可以的。哪有那么金贵,在国外的时候,我也会去宴会厅兼职。”
  只不过是回到了国内,有人愿意纵着,不想见人就遣散了整栋房子的佣人。
  林阙轻的脸上勾起一个善解人意的笑,不勉强,但是有几分难言的脆弱温婉,像冬天的冰晶触之即化。
  “在我身边,你永远不需要逞强和勉强。”陆迟低沉的嗓音让林阙轻感到安心。
  “你要是不想见人,我可以给你建很多很多庄园,没有人能打扰你……”
  林阙轻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投桃报李似的替他正了正领带:“这样的话我身边不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无意间顺着陆迟的话,补充了陆迟没说完的内容。
  “不好吗?”陆迟的眼神明暗转换,配合得微微躬身,方便林阙轻整理。
  在林阙轻心灵手巧的拨弄下,领带变得更加挺阔规整,为它主人威严的气质锦上添花。
  整理好后,林阙轻没有回话,只是微微抬眼,眼神中流转着意味不明的光辉,让他清冷的容貌看起来更盛。
  话头到此止住,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正好司机已经将定制宾利停到了别墅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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