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一颗喜糖。
  与此同时,云听舟也在蒋知行床上找到了喜糖,他知道诱因是什么了。
  云听舟走近两人,从宋泊礼手中拿过另一颗喜糖,直勾勾盯着张本海问道:“这糖,你是从哪得到的?”
  “在房间...桌子上。”还是没缓过气的张本海喘着声,慢吞吞的回答问题,“结婚不就是要置办喜糖,这有什么问题?”
  得到了回答,云听舟果断转身,问剩下的几个人,“你们房间也有这种喜糖?”
  学生头女生思索片刻,摇摇头否认了。
  见状,他又将目光落在角落瘦弱的男人身上,再问几句恐怕就要崩溃了,于是云听舟收回视线,说:“再找找,看房间里还有没有喜糖。”
  一顿翻找后,结果当然是,没有。
  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客栈便又重新点了蜡烛,一时间灯火通明,暖黄的灯火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大厅里坐满了人。
  只有张本海和蒋知行收到了糖,两人的遭遇也相似,如果不是宋泊礼赶了过去,说不定下一个消失的就是张本海。
  而之前,云听舟和宋泊礼在三楼重新经历了一次结婚场面的契机,也是喜糖,还有那个纸扎的小鬼要的也是喜糖。
  以及死掉的朱大成,也是因为喜糖。
  看来,蒋知行已经凶多吉少了。
  思及此,云听舟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捋清思路后说道:“以后在客栈遇见喜糖就扔出去,以免出现意外。”
  “如果丢不掉就大声喊人。”
  学生头女生点了点头,叹着气问了一个问题,“宋哥,你刚刚救张本海的时候,有没有看清要动他的是什么东西啊。”
  宋泊礼坐得很靠近烛火,黄色的火光晃得他眼花,他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我在屋外看到了两道人影,但进去之后只看见他一个人跌倒在地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指的当然是张本海。
  而被谈论的本人似乎还心有余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学生头女生连叫了好几声他才有反应。
  “发生什么事了?”他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
  云听舟皱眉看向他,问道:“你当时在房间里,看见了什么?”
  张本海神情迷茫,花了很长时间组织好了语言,他说:“我的房间出现了一个女鬼,她披头散发,眼睛里全是血,用长着细长指甲的双手掐着我脖子,差点就要死了,多亏了你。”
  他说着看向宋泊礼,眼睛里多了些感激。
  这句话落下后,不再有人出声,因为他们意识到,这里有人在说谎,大厅里安静地只能听到呼吸声。
  不久后,还多了棍子敲打在地面的声响,原本还很远,像是在客栈外,不过几秒,那声响骤然变得清晰且越来越近。
  好像,就在眼前一般。
  当那声响消失之后,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愠怒,“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是老妇人。
  门没有开,她却凭空出现在了屋内。
  外边也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被光亮替代。
  天,亮了。
  “什么?”云听舟下意识反问。
  “知不知道这件事会对迎家村产生多大的影响?”老妇人气的直用拐杖敲地面,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几个趁着时间早去把高台上边收拾干净。”
  “别误了吉时。”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想再问时,老妇人已经不见了。
  云听舟抓住了关键词,高台。
  他迅速反应过来,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瘦弱男人,“他不用去了,我和张本海去村头的高台那看看,你们继续做嫁衣,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当他要走出门时,被一股很小的力气抓住了衣角,是小七。
  罕见的,云听舟脑子卡了一下,他皱着眉看向宋泊礼,嘱咐道:“你照顾小七。”
  说完他揉了揉小七的头发,和张本海赶去了村头。
  刚接近高台,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激的血腥气。
  顿时,他心下一沉。
  走上高台后,只见昨天还敞开的帷幕被人紧紧合上,垂在地上的那些布料此刻被浸染成了红色,鲜血从内汩汩向外流。
  云听舟深吸一口气,上前猛地将帷幕拉开,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只见,蒋知行整个人被倒吊在高台上,浑身上下被割了不少口子,且排布很乱,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致命伤是脖颈,上边的刀伤几乎要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在他身下还有一个木桶,大部分血液都被存储在了里边。
  云听舟皱着眉上前,左右看了看,发现那木桶里还有别的东西,是昨天的纯白颜料。
  但现在,已全然变红。
  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他脑子里成型,或许,人血才是真正的染剂。
  他沉着眼眸看向张本海,发现他面色涨红呼吸不畅,整个人扶着木质栏杆,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吓的不轻。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在细细的发着抖。
  收到东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死了,另一个还在自己面前,而东西此时也在自己手里,云听舟思索了片刻后,准备放个鱼饵。
  他先将口袋里的喜糖拿出来,放在高台的空地上,而后拿了一旁的刷子提着一桶没有被血浸染的颜料去画凤凰。
  “张本海。”
  云听舟站在蒋知行尸体后边,右手握着刷子,没有回头像是随意地说:“我没结过婚,凤凰应该怎么画?”
  两人相隔不远,听到声音后张本海直起腰看向云听舟,却是先和死去的人打了个照面,他又打了个哆嗦,颤着声音说:“我...见过,我会。”
  他说着向前走,在路过那路中央的喜糖时,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了云听舟旁边。
  张本海看他起了形,手放在下巴处,边想边说:“是一只垂首的凤凰,双翅开展,尾部的羽毛有六个,在背部有蒲公英样式的花纹。”
  云听舟画画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真结过婚。”
  “我们迎家村是一户成婚,户户帮衬,我即便没有成过婚,耳濡目染也该会了。”周本海笑了笑,说着就要拿着另一个画刷帮忙。
  云听舟瞥了他一眼,手腕一动,将颜料溅了他一身,藏青色的衣袍突然被白色点缀,看着没有之前舒服。
  “抱歉。”云听舟立马转身看张本海,好心体贴的说:“我看你晕血,不如去栏杆那帮我看着那两颗喜糖吧,这我一个人就行。”
  打发走人之后,他也不再犹豫,手下生风,快速勾勒出一个轮廓。
  作为一个常年在屋里直播,日夜颠倒的主播,时常会觉得无聊,他便也学了些感兴趣的,绘画也学了些,这倒刚好帮了他一个大忙。
  没有旁的人打扰他,他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在夜色降临时将大体画了出来,只剩下了些细节。
  从帷幕里出来时,那装满颜料的桶全都变成了红色,蒋知行的身体也早也变得干瘪,鲜血流尽了,也没了人形。
  云听舟抬头看向不远处,张本海还坐在栏杆处,弓着背。
  他收回视线,看向地上空白处,喜糖少了一个。
  将仅剩的一颗装进口袋,他走近弓着背的人,喊了声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由得晃了晃张本海的身体。
  几秒后,张本海浑身抽搐了几下,猛地睁开眼睛,问道:“我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着了。”
  云听舟看了他两眼后,带着人回了客栈。
  刚到门口就发现了异常,虽是灯火通明,一楼的大厅里还有未缝制完的嫁衣,但却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走进屋内,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难道...
  又有人死了?
  第10章
  还没等云听舟细想,楼上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过几秒的功夫,他们就和宋泊礼几人打了个照面。
  “回来了?”
  宋泊礼走在最前面,见到人之后停了步伐站在楼梯上,凭借在高处的优势扫视了一遍大厅,又问道:“看见那个瘦弱的男人了吗?”
  从进门到看见几人没有五分钟,期间除了张本海云听舟谁也没看见,他几乎是瞬时回道:“没有。”
  闻言,楼梯上的几人又紧张了起来,将中间的小七紧紧的围着,生怕有什么东西出来把她掳走。
  “他消失了。”宋泊礼慢条斯理地将染血的袖子挽至肘间,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说:“大约在七点,楼上传来了异响,我上去看的时候他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血泊里。”
  “脖子、手臂、手腕上都是深可见骨的划痕,应该是利器留下的,搜过身后找到了这个。”
  宋泊礼眉间染上无奈,把喜糖拿出来,手一扬扔到了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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