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女孩内心对学会中文的渴望让她甘愿吃糖果,吃了不仅能快乐还能学得快,她很是喜欢。
天真的小孩子不懂什么叫上瘾,只知道到时间了想吃,吃不到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再一次小女孩因吃不到糖果撒泼滚倒在地,远在国外的导师不得不向谢灵音求助。
一直受照顾的谢灵音二话不说把师母和孩子接到名下一座房子住下,请医生专门照料,他叫上江宙调查兴趣班,一路顺藤摸瓜顺到长青集团。
谢灵音喝了口水:“事情就是这样。”
路过原本打算乘坐的地铁站,陆茂予眼也不眨开过去,径直往市局去。
谢灵音看见路牌,神情莫名:“不让我回家了?”
“和我去做个笔录。”陆茂予顿了顿,“从兴趣班弄来的聪明药在谁手里?”
谢灵音连‘你怎么知道’都懒得问,随手给江宙打电话,临近十二点,难得不工作放松心情的江总裁气喘吁吁接通电话。
“喂,灵音。”气息很重,夹着另一道哼哼唧唧声响,很快消失了,江宙欲盖弥彰咳两下嗓子,“有事请说。”
谢灵音有点后悔开免提了,也不好关掉,只得面不改色道:“带上聪明药来趟市局。”
想到江总裁刚忙的事,谢灵音十分贴心:“晚点没关系,先顾你的事,也挺要紧的。”
“哎,不是,我这临近三十成年人。”胡言乱语两句后江宙自暴自弃,“行,知道了。你大半夜忙正事,又碰上陆茂予了?”
这个又字用得就非常灵性。
谢灵音看眼默不作声的陆茂予,对着电话说:“挂了,记得过来。”
饱含暧昧的电话结束,车内陷入诡异寂静,照说都是成年人,深夜办事是大家默认的习惯。
可偏偏是撞破了,还是两个对彼此动机不纯的人听见,加上最近你来我往切磋,好似一锅烧至八十度的水突然添了把薪火旺盛的柴,剧烈燃烧,迅速沸腾。
谢灵音轻吐出口热气,还不够,手背贴着微烫脸颊,视线偏向车窗玻璃,看着若无其事的陆茂予。
虎牙咬着唇瓣,感慨他真厉害,一点不受影响,不像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
谢灵音自认藏得很好,殊不知目光灼热到快把陆茂予烫到,这一刻陆茂予幻视他似春夜漫行枝头的猫,不会叫,惯会用眼神述说渴望。
车内氛围因一人若有似无撩拨一人渐渐躁动而如蜜糖般拉起丝来。
谢灵音撑着坐垫转身,面朝陆茂予,脸颊和唇瓣都是绯红的,他垂着长睫毛,乖巧到好似做什么都可以,等了会,毫无动静。
眼前一闪一亮,谢灵音刚要说话,身体随车身惯性往前又被安全带拉回来,砰的一声,等他回过神,车里就剩自己。
跑了?
谢灵音解开安全带,扭头去看,几步远外陆茂予正抽着烟,青雾袅袅升起,看不清神情,谢灵音轻挑眉,推门下车。
少了层玻璃,有些东西无处遁形。
比如陆茂予那几乎快要吃了谢灵音的眼神,他看见小少爷微微扬起代表胜利的唇角,那么神气,比夏日烈阳还滚烫。
陆茂予轻启唇,雾气缭绕,他又深深抽了口,好借尼古丁压住血液里躁动,还好谢灵音懂分寸,没过来再添把火。
抽完一根烟,陆茂予走过去,嗓音有些闷:“走吧。”
落后两步的谢灵音似乎没跟上来,他奇怪扭头去看,小少爷笑得像只偷鱼的猫,快步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飞快说:“今晚先放过你。”
陆茂予啼笑皆非,看向跑走的谢灵音,抵了下后槽牙,到底谁放过谁?
两人刚到队里,收获一堆深夜吃瓜的兴奋眼神。
陆茂予叫来小警员:“带他去做笔录。”
居然不是他亲自来?
这不符合他俩现阶段关系。
谢灵音环顾四周,轻声笑起来,与其让这些人瞎编乱造惊天言论,不如当面问。
谢灵音拉住他袖子:“不给我做笔录吗?”
瞬间办公室里各路忙碌人马好似按下慢放键,耳朵竖了起来。
陆茂予没察觉似的:“这次来不及,车钥匙给你,完事早点回家。”
“那我不想走呢?”谢灵音索性发糖发个够,“这里不收留我吗?”
“不方便。”陆茂予实话实说,正儿八经领过证的都不能随意独自进出刑侦支队,拿出手机操作几下,“买点爱吃的,不够和我说。”
来不及再说别的,陆茂予快步朝里走去。
谢灵音倒不在意他给了多少钱,对四周现场吃瓜吃到撑的群众们眨眨眼睛,满意吗各位?
会议室里,孟千昼已经查清死者身份,正逐步核实死者生前的事。
“女性死者尤红,今年三十三岁,高中学历,外地嫁来,二十岁和大八岁的卞成和结婚同年生下儿子卞政,孩子上幼儿园后她在家附近□□超市上班,值得一提,卞成和在□□超市母公司任行政总监。”
白板上贴着一家三口全家福,陆茂予在卞政脸上看见诸多尤红和另一个人影子,那不属于卞成和。
或许他盯着照片太久,孟千昼拿出另一人照片贴了上去,有些眼熟。
单独拿出四人独影,卞成和是多余的那个,陆茂予神情微动:“这是任苍?”
孟千昼点头:“前几天我们约见他和姚欣,夫妻两一致回绝。”
前者明说和朱亮没交集,提供不了线索,后者以为他们是朱亮亲戚想勒索,发飙说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再算太恶心,连报家门时间都不给就挂了,自此再也没打通过。
现在今非昔比,直接和命案挂钩,受到传唤必须来市局。
陆茂予:“嗯,这孩子长得不太像他爸爸。”
“坊间传闻卞成和给别人养孩子,当年尤红和他结婚时怀孕,他是接盘侠。”
孟千昼去过卞家,早人去楼空,邻居说三年前卞成和连夜搬走,当天没见过尤红和孩子。
那边房子是两人婚房,邻里邻居是看着孩子长大的,也是因为如此,越能看出孩子长得不随卞成和。结合婚前流言,背后说闲话的多起来,夫妻两多次为孩子争吵,有时大人言辞激烈,小孩可怜兮兮地哭。
路过都要说句造孽,但这并不耽误他们背后继续嚼舌根子。
照片上的尤红笑看镜头,眉眼透亮,偏生我见犹怜的味道。
她长得太出挑,年轻时候清纯佳人,经过生养孩子不仅没让她枯萎,反而增添了少许韵味,出门在外总是一道风景。
楼里住着这样一位邻居,能议论的便多了。
陆茂予示意孟千昼把姚欣照片也贴上去:“卞成和不见了?”
“搬到市中心住着,他三年前报过老婆孩子失踪案,这几年时不时打电话来问。”
听起来是个对家人突然失踪有责任心的人。
孟千昼:“我通知他明天来认尸骨,顺便做个笔录。”
“查查他和孩子dna。”
陆茂予说,光凭长得像不能当证据,传唤不了任苍夫妻。
孟千昼也是这个意思,他说:“据尤红工作的□□超市同事说,她离开很突然,前一天还说发工资带孩子吃点好的,结果第二天人不见了,电话打不通,联系卞成和,他也不知道尤红带着孩子去了哪,只说已经报警。”
根据辛蕊出的尸检报告,尤红和卞政死了三年零两个月。
这个时间很巧合,一般小区监控最多保存半年,这么久够来回覆盖好几轮。
而各大主要交通路口监控视频存储年限为三年,也彻底隔断排查可能。
陆茂予捏捏眉心:“他邻居还说什么?”
“是些空穴来风的事。”孟千昼说,“说有好几次见到尤红乘坐豪车,大包小包提着奢侈品,孩子冲别人叫爸爸。”
这时南嫣和叶阔匆匆敲门进来。
南嫣:“李先生安顿好了,他托我向你说句谢谢。”
对于承宁寺的事,孟千昼略有耳闻,眼下无心过问细节,见南嫣汇报完毕到旁边补案情,他看着手拿小本子的叶阔。
叶阔:“尤红名下有张银行卡,每个月按时进来一笔钱,她死的那个月停了。”
“打款的是一个私人账户,叫黎巧,是任苍特助。”
光明正大给小三打钱的戏码不止出现在偶像剧里。
陆茂予写下黎巧名字,在她和任苍及尤红间勾上线:“还挺磊落。”
事实上也没那么光明,叶阔硬着头皮说:“黎巧两年前和外国友人结婚,此后长居国外,一直没回来。”
“确认下黎巧是不是还活着。”陆茂予说,看眼手机跳出来新消息,他叫南嫣,“外面有个叫江宙的带来件证物,你让人给他做笔录,把证物送去检验科,和卞政骨内残留做下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