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陆茂予:“内部机密,别乱问。”
谈不上多严肃,就是一句话让钱汇老实了:“哦,那我接着说。刀架脖子上,我就知道这次逃不过去。那这事儿多少有风险,我、我豁出命说不免费干活,他给了张卡,还说以后我去宜坊街找霞姐,放心大胆得玩。”
在编人员嫖.娼违规违法。
之前钱汇趁天黑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去,玩也没法尽兴,老怕玩到一半让扫黄大队抓走了。
有邓元思后,消除所有顾虑,他踌躇着:“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办到的,每次总能提前收到扫黄消息,让我们这些风险人物提前走。”
用词很巧妙,陆茂予调出朱亮照片:“在宜坊街见过这个人吗?”
钱汇拿着手机认真看了会:“有点眼熟,应该见过。”
“他是霞姐那的常客。”陆茂予说,“经常点一个叫阿莹的女人。”
“我知道阿莹。”钱汇立即抢答,“她有种独特的气质,之前吸引到我,我想点她的时候霞姐说她不做外面生意。”
这里面必然有事,陆茂予收回手机:“为什么?”
钱汇:“她们那的规矩,说阿莹在那段时间只接一个客人。”
如今来看,那个客人是朱亮。
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图钱,那自然没挑客人的道理,除非别有隐情。
朱亮死后,阿莹失踪,看似无辜的霞姐因转让店铺一事进入他们视线。
他钓鱼执法在会面途中被认出来,后续霞姐和充当他老板的谢灵音没有按约定进行交易,而是借助此次机会布局要谢灵音去南郊。
一旦将霞姐和邓元思熟识设为已知情况,那对方这么做的目的随之真相大白。
那些人从始至终没想过放弃对谢灵音的侵害。
前段时间的风平浪静是在麻痹他们,以此放松警惕心。
既然如此,霞姐在这个犯罪组织力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一对一服务,是为了让朱亮那样的替死鬼更死心塌地吗?
陆茂予直觉不该是这样,他看着忐忑不安的钱汇:“还有吗?”
“让我再想想。”钱汇扣着手指,“这几年我拢共拆过探头地方不多,名单在我办公室抽屉里,钥匙、在门旁衣架挂着那件黑色外套口袋里。”
知道放单位比放家里安全。
钱汇早想过跌跟头这天,他也试着做些补救办法。
“然后就是元哥这伙人手里有真家伙,那天谈到最后差点崩了他拿枪抵着我头,我哪里见过那玩意儿啊,当场撂挑子。”
国内对枪支管制相当严格,邓元思能弄到,是一个危险讯号。
陆茂予看出交代到这已挖空钱汇,他端走对方面前空碗:“嗯,感谢提醒,你现在可以休息。想起任何遗漏线索,随时叫人。明早我让人给你换个地方,今晚先将就一下。”
他将事与话安排服帖,钱汇连个不字也没法说,只好点头应下。
按理说有钱汇口供及加急出来那份卞政与任苍dna鉴定报告,能对任苍同时申请逮捕令和搜查令,但陆茂予没着急那么做。
他在等孟千昼等人回来,把之前寻找老狗老巢用过的地图重新翻出来摆在办公桌上。
有钱汇那份关闭探头场所名单,离找出来不远了。
三年多前绑架去的地方是废弃楼,从宜坊街开车出去要一段时间,感知出城不扰民,容易避开探头等等几方条件一卡,整个市符合条件的不多。
陆茂予圈出两个地方,一处是受生态公园影响耽误至今没完工的游乐园,另一处是反复被提起的南郊城堡群。
如果邓元思等人最开始选游乐园,也就能解释他们熟悉生态公园动工时间,那么夜深人静,把尤红母子两尸体埋进去,不再是天方夜谭。
陆茂予无意识转动圆珠笔,先后在任苍、老狗及邓元思名字打钩,前者好抓,后面这两是刺头。
假设这伙人藏身城堡群,地理位置不熟,多少人未知,不宜实施抓捕。
需要想个法子弄清楚里面情况,陆茂予快把那个名字圈成麻花,突然意识到霞姐那通打给迟特助电话的歹毒用心。
没什么多此一举,是在给他们考虑时间。
考虑好了,谢灵音给霞姐打电话,亲自过去,给他争取现场情况。
双方都清楚,谢灵音和他的关系,这么做是将他推上赌桌,这一局你是跟还是不跟?
陆茂予仰头,望着天花板轻吐出口气,曾经默契无间的搭档做对手,结果果然不令人失望。
知道怎么一招逼他入心灵困境,不在牢狱胜过困兽。
“在想什么?”
视线里出现谢灵音漂亮眉眼,每当他关心他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总是很吸引人,陆茂予有些失神。
“嗯?”谢灵音疑惑看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掌,很热,带着点不正常的热度。
正常创伤病人需卧床休息,并配合打点滴,防止伤口感染。
陆茂予没一条谨遵医嘱,谢灵音覆上他额头,被烫得脸色微变,见他眼神很散,语气极差:“你发烧了不说?我同意你出院,没同意你私自隐瞒病情。是不是我没发现,你非得烧傻了咿咿呀呀跟在我身后只知道吃喝拉撒才知道后悔啊?”
谢灵音边骂边清空木头衣架,挪过来挂输液袋,转身瞥见陆茂予唇角带着淡淡笑意,气不打一处来。
“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真死在工位上,媒体报道不过寥寥数笔的事,再过段时间,你看谁还记得你。”
“你啊。”陆茂予认真地回答,“就算没人报道,逢年过节你也会抱着花去见我,对不对?”
谢灵音粗鲁地拉过他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小臂绑好乳胶管,刚要找他手背血管,让上面一个针眼刺了下眼睛。
谢灵音闭闭眼,动作飞快换到左手去了,扎好针,理好输液管,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他。
“对个鬼,你要因这事儿死了,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哦,是不是还会在心里骂我一句没出息的东西。”
“你自己瞎想别让我背锅。”谢灵音找出个薄毯子盖到他身上,“往外退一点。”
陆茂予长腿微蹬,在桌子边际留出个容一人的空隙,他的目光围着谢灵音打转:“谢医生,站前面看得比较清楚。”
谢灵音刚想骂他胡说八道,低头看见灯照着影子把伤口那块遮得严严实实,忍气吞声走进这人不久前空出的地方。
“再往前面来点。”陆茂予白着脸,乍看虚弱到连站都费劲的样子,见谢灵音没动,他眉梢微扬,“怎么?”
谢灵音挑刺:“就这么大点地方,我往哪儿再近点?”
陆茂予仿佛就在等这句话,微敞的长腿唰一下展开,半点不受脸色影响,上下分开经营似的。
谢灵音垂眸看了会,不拿身体当回事,还敢给自己下套,顿时怒极反笑,往那片空地一站。
身侧两条长腿河蚌似的拥上来,愣是将谢灵音锁在原地。
“这是做什么?”谢灵音拨开薄毯,撩起他衣服下摆,低头不看人的时候,清冷感倏然飙出来,“不要打扰医生工作。”
陆茂予喉结急速滚动几下,右手从后揽上来,贴在谢灵音腰侧:“没流血,伤口没崩开,发烧是受伤后基本流程中一环。”
“哦,你懂得挺多,久病成医吗?”谢灵音拆掉纱布,伤势果然如他说的安然无恙,半转身取过小药箱,麻利重新上药包扎,“手脚伤口呢?”
“没事。”
之前陆茂予在医院说对身体有数并非信口开河,这些年大大小小受过不计其数的伤,早清楚了。
谢灵音没再理他,抿紧唇继续忙,验完腹部,开验四肢,全部检查更换完纱布和药,谢灵音转身要走。
“再聊两句。”
“没空。”
谢灵音看他心头没来由冒火,多看两眼要折寿。
“对烧成傻子的我不离不弃,却不肯多看一眼还能抢救的正常人。”陆茂予拉着谢灵音垂在身侧的手,从大拇指摸到小拇指,摩挲着那柔软泛粉指腹不放,嗓音很低似有钩子,“谢医生,有对象吗?”
谢灵音回头发给他一个眼刀子。
“没有的话,你看我可以吗?”陆茂予牵起谢灵音的手,往唇边拉,眼神深邃带着笑意,“我家庭结构简单,一人一猫,目前猫比我地位高点,如果你肯和我组建家庭,那么,你会是家庭核心,一切以你为首。”
“是吗?”谢灵音没让他的吻落到手背上,触到那刻抽了回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陆茂予不明所以:“哪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