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闹过之后,唐旭沉吟着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阿宴,你真打算参加此次秋闱么,有把握吗?
季无涯一听,也收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小心翼翼觑了眼池宴:哎呀,唐旭这可就是你不像话了!不是出来玩么,怎么还提这些扫兴的?
都知道池宴有三次落榜的经历,还一度成为那些公子哥茶余饭后的谈资,嘲笑他一介纨绔还痴心妄想,去攀那青云梯。
更有过分的人拿他和池景玉作对比,攻击他庶房子的出身!
池宴倒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他恣意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玩玩么,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唐旭犹豫片刻,宽慰道:不用去管外界那些闲言碎语,你能有重新再来的勇气,已经强过他们不少人了!
季无涯深表赞同:你瞧瞧我,我报了名都没那个勇气去参加!你都不知道,我娘还让我多向你学习呢!
他迟疑着挠了挠后脑勺,要不我也去试试,让我娘开心开心?
他娘对他的要求不高,哪怕考了个倒数第一,都得欢喜地摆上两桌。
池宴挑了挑眉毛:那去呗,正好咱们仨一起,还能给我壮壮胆子!
季无涯也乐了,猛地一拊掌:那感情好,唐旭你觉得呢?
唐旭无奈一笑:我都成,一起就一起。
季无涯兴奋地道:太好了!万一咱们撞了大运,一举登科及第呢?
瞧瞧我听到了什么?三个不成器的纨绔,还想着登科及第,这可真是本公子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身后有人嘲讽地笑了一声,回头一看,正是萧聿一行人。
季无涯当时就拉下了脸,直道晦气,小声嘀咕:怎么又遇到了这瘟神?
每次遇到萧聿就没好事!
瞧萧公子说的,人实力不行,可不是只能做做白日梦了?
同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附和起来,听了这话顿时捧腹大笑。
季无涯忍无可忍:你们说谁做白日梦呢!
刺耳的讥笑声中,唐旭也冷了脸。
谁痴心妄想说谁呗!怎么着,不服是吧?萧聿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他,有本事来打一架?
季无涯受不得激,捋了捋袖子当场就要上前:来啊,谁怕谁
身边有人死死拽住他,他扭头一看,是池宴。
池宴眼底一片冰凉,唇角缓缓翘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无涯和唐旭均有些诧异望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池宴能说出来的话!
要是平时,池宴保管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他这人最受不得挑衅。
池宴眉骨微抬了抬,极轻地哼笑:本公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让这种人坏了兴致。
他记着沈棠宁的话,凡事别冲动,冷静下来想想,三思后而行。
萧聿这人嘴是贱了点,不过他也就只会逞逞嘴上功夫了,他越搭理,对方越来劲儿,反之他若不搭理,对方也自觉没趣。
果不其然,见池宴一副窝囊的怂样,萧聿也失了兴致,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嘁,怂货。
池宴只盯着对方笑,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潜意识在模仿沈棠宁,她就是这样,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时常脸上挂着笑,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若是有人招惹了她,她笑得越明艳动人,那人的下场往往越惨。
萧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嘀咕了句:池宴这小子怕不是在家关疯了吧?
管他呢,娉婷姑娘快要登台了!
听到这话,萧聿眼睛亮了亮,也懒得跟池宴他们浪费时间,转身朝着湖边挤去。
池宴见乌泱泱的人群一时间都朝湖边涌去,皱眉不解:他们这是做什么?
季无涯回过神来,兴致勃勃解释:你关在家里消息闭塞,今晚春风楼的画舫会环湖进行歌舞表演,届时娉婷姑娘还会登台献舞一曲!
池宴了然地点点头,不打算去凑热闹,转身欲走,季无涯忙拽住他:你上哪儿去?
池宴一头雾水:吃饭啊,不然呢?
两人面面相觑,恨铁不成钢:娉婷姑娘要献舞哎!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池宴无语:不然我饿着肚子?她又不能当饭吃!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两人一左一右拽着他:放心吧饿不着你,咱都已经准备好了!
池宴被推着走,皱着眉仍有些排斥:不是,咱这是上哪儿去?先说好啊,我夫人不许我看别的女子,出入烟花之地更是要打断我的腿!
季无涯是彻底服气了,恨恨道:知道了你个妻管严!咱们隔着湖呢,那画舫上的票一票千金,你想上去看还没那个机会!
第48章 何其不公
怎么样,我挑的这地儿还不错吧?可能入池二公子的眼?
季无涯一脸得意朝着池宴抬了抬下巴。
池宴偏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正处于湖中央一条画舫上,此处为单独辟出来的雅间,清幽雅致。
内里陈设也无一不细致,八宝屏风次第展开,缕缕檀香宁神静心。
临窗而坐视角极佳,一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微风送爽。
湖上不时飘来几条小船,颇有种人在画中游的意境。
他勉为其难轻轻颔首:凑合吧。
惯的你!季无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本少爷能订到这么好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吗!
唐旭摇头失笑,为季无涯说了句公道话:都知道娉婷姑娘要登船献舞,大家争相寻找最佳视角,你是不知道,但凡好些的位置都被抢完了!
他又指了指岸边挨挨挤挤的人群,看到那些人没,那便是船上买不到位置,只能站在湖边看的。
这么夸张?池宴沿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不由讶然挑眉,不就是看个跳舞吗?他们是没看过还是怎么?
什么叫不就看个跳舞?那可是娉婷姑娘的舞!能一样吗?季无涯一脸恨铁不成钢。
池宴托着下颌神情散漫,掠了他一眼兴致缺缺:哦,那娉婷姑娘是比寻常人多了只眼睛还是少了个鼻子啊?
季无涯一阵语塞,求助地看向唐旭:你看看他,说的这叫什么话?这要是让萧聿听见你这么说他女神,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唐旭勾了勾唇:他啊,是已有佳人在怀,眼里再也容不得其他。
池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先说好了,本公子得早点回去,我如今是有家室的人,和你们可不一样。
沈棠宁并未限制他归家时间,纯粹是他自个儿心虚,说好的吃顿饭变成了看人跳舞,这要是还回去晚了,他都怕沈棠宁知道了泪淹燕京!
季无涯掏了掏耳朵:行了池二公子,张嘴闭嘴就是你家夫人,我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
说话间,酒菜也上来了。
季无涯连忙招呼着开动:来,别光顾着说话啊! 听说这湖里的鲈鱼可是一绝!还有这春日醉,出了名的好滋味!
看着灌满的酒杯,池宴抬手挡了挡,嘴角轻挑:喝酒不开车,平安你我他。
啊?季无涯懵了懵,很快反应过来,池宴你脑子让驴踢了吧?回去的路上又不用你来驾车,车夫干什么吃的!
啧,失策了。
早知道把车夫撵回去。
今日池宴不在,沈棠宁和几位好友也相邀一起聚了聚。
赴约的只有温瑶和顾轻絮。
温瑶面上划过一抹惋惜:清月本来也是要来的,不过她昨夜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你我,便只能遗憾作罢。
沈棠宁点了点头,只道:以后有的是机会。
温瑶有些新奇地打量着顾轻絮:宁宁,你何时与顾小姐这般熟识了?
顾轻絮是沈棠宁邀请的,好歹是未来嫂嫂,总得时常联络一下感情,省得被有心之人拐跑。
一次不成,谁知道三皇子会不会卷土重来?
沈棠宁解释道: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与顾姐姐一见如故,觉得甚是投缘。
顾轻絮垂眸轻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人家几个手帕交相邀一起游玩,她贸然掺和一脚,确实有些不像话。
但沈棠宁盛情难却,她往日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鬼使神差竟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