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福公公瞪大了眼惊叹道:莫统领的担忧是对的,这样不祥的东西,万万不能近陛下的身!
  崇德帝眉头紧锁,脸色沉沉。
  天现异象,莫非是在警示朕什么?
  这时,外头有宫人来禀:陛下,三皇子求见。
  他这时候来做什么?崇德帝神色略为不耐,突然眸色变了变,他转头看向福公公,神色莫名,朕记得没错,三皇子的小字叫元吉?
  福公公脸色顿时有些微妙,恭恭敬敬福身:还是陛下记性好,奴才都差点儿忘了,这还是贵妃娘娘亲自取的呢,说是寓意好。
  鹿的别称又叫元吉,象征吉祥与长寿。
  崇德帝神色倏地就冷了下来,他不疾不徐笑了一声,眸色发寒:让他进来,朕倒是想瞧瞧,他究竟想做什么!
  殿内的人战战兢兢垂下头。
  燕行舟踏进殿内时,便察觉到气氛过分安静。
  他瞥见半跪在地上的莫统领,顿时心领神会,八成是巫山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他唇角不着痕迹一勾,走上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崇德帝喜怒莫测瞧了他一眼,心中起伏不定。
  他这个儿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生出的野心呢?
  也是,他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宠爱,难免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时候不陪你母妃,来这儿做什么?
  儿臣才从母妃那里过来。燕行舟抬起头来,状若关切,听闻巫山有异动,儿臣心中担忧不已,特来看望父皇,这是已经有了眉目?
  他看了眼莫统领,可惜对方垂着头,压根儿没敢和他对视。
  崇德帝扯了扯唇,语气意味深长:你倒是有心。
  燕行舟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喜悦之中,没能发现他的异常,恭敬地道:为父皇分忧解难,本就是儿臣的份内之事。
  崇德帝听着只觉得讽刺,是分忧解难,还是巴不得他早点死?
  身为储君太子都没操这个心,你倒是积极。
  燕行舟终于察觉到一丝违和,微微抬眼,斟酌着出声:皇兄身体不好,儿臣只能代为尽孝。
  崇德帝不再掩饰神色的冷然,口吻透着一丝怒意:那你也要代他坐上这太子之位吗?!
  燕行舟神情错愕地睁大了眼,连忙跪下身,语气艰涩:儿臣不敢,父皇何出此言?
  崇德帝冷笑一声:莫羽,你说给三皇子听!
  莫统领瞥了眼脸色发白的三皇子,沉着声开口。
  听完经过,燕行舟的神色先是不敢置信,紧接着转为茫然、惶恐。
  麋鹿?
  怎么会是麋鹿呢?
  他明明安排的是
  来不及思索为什么会出现变故,燕行舟看向崇德帝,眼神坚毅:父皇,儿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啊!
  崇德帝神色讥讽:那你巴巴地赶来又是做什么?
  还有丽贵妃,故意说那么一番话误导他,又是安的什么心?
  蟒,不一定就指的太子,也有可能是其他皇子,当时他怎么就偏偏怀疑太子呢?
  太子恭谨谦卑,处事低调,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他!
  崇德帝自然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多疑,他只能把责任归咎于其他人,被自己的宠妃和儿子联手愚弄,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传朕旨意,三皇子言行冲撞,举止不端,幽禁皇子府,无诏不得出!
  崇德帝顿了顿,犹不解气,丽贵妃管教无方,后宫干政,即日起降为丽嫔,闭门思过,以儆效尤!
  燕行舟神情震惊愣在原地。
  从前即便再生气,父皇也从未责罚过母妃,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怒。
  燕行舟咬紧了牙,事已至此,求情也无用,只会愈发惹怒父皇,他深吸口气,头磕在地上:儿臣领旨,叩谢父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别让他知道究竟是谁搞的鬼!
  旨意传到坤宁宫,皇后沉默须臾,慢腾腾笑了一声:倒是稀奇,丽嫔得宠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她笑不是因为幸灾乐祸,而是笑帝王凉薄,在权欲面前,什么夫妻恩宠都如过眼云烟。
  不过好在她早就看清了枕边人冷血无情的一面。
  对面的燕淮举起杯盏喝了一口茶,垂下眼睫,不紧不慢道:三弟这性子,是该好好改改,学学什么叫兄友弟恭。
  他眉眼温和,舒朗如清风明月,好似白玉精雕细琢而成。
  皇后打量儿子一眼,微微叹息:身在皇家,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没有缘分,你莫要钻牛角尖。
  燕淮抬眼微微一笑:儿臣知晓。
  棠宁这孩子,每每总是能解咱们燃眉之急,还有明仪皇后眉眼掠过惆怅,一闪即逝。
  若非明仪提醒棠宁,这回怕是没那么容易扭转局势。
  确实多亏姑姑和表妹。燕淮蹙了蹙眉心,神色略显凝重,不过那石头当真古怪的紧,不是什么好物,回头儿臣劝劝父皇,早做处理。
  他派去的人察觉到那块石头的特别之处,于是才想到这么一出将计就计。
  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殃及更多人,反倒不妙,还是早做处理的好。
  第135章 沈熹微小产
  宫里的变故不算什么隐秘,很快便传了出来。
  沈棠宁得知消息的时候,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表哥这一出反击倒是不错。
  她为什么得知消息第一时间便提醒燕淮,因为她知道,表哥虽然性情温和,却绝不优柔寡断,任由人算计而忍气吞声。
  况且表哥做事谨慎妥帖,手里头又有暗卫,相比她来说,更不容易留下马脚。
  那块石头如今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人甚至说那是上天赐予,本不属于凡间,寻常人自然难以近身。
  听到这话,池宴冷不丁笑了声。
  沈棠宁抬眼看他:你笑什么?
  他眼角眉梢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一块带有放射性元素的石头罢了,被你们传的这样邪乎。
  放什么素沈棠宁费解地皱了皱眉,虚心求教,那是什么东西?
  池宴卡了卡壳,绞尽脑汁想了想:你可以理解为,这种石头含有某种成分,能对人体和动物造成损害,总之没那么邪乎!
  沈棠宁若有所思颔首: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她没再过多地纠结,朝着池宴叮嘱:过完了年,再有一个月就要春闱了,夫君还是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吧,毕竟你是要做大官的人。
  池宴一脸痛苦地进了书房,对着脸轻拍一下。
  好端端的,他给自己上什么难度?
  大官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沈棠宁唇角微翘,叫来八两:去瞧瞧公子书房里的炭盆,不够了添些炭,天还很冷,可别把人冻坏了。
  两相对比,池景玉这个年过得就糟心极了。
  朝堂上,帝王心情不佳,需时时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
  回了府中,更要面临吵闹不休的内宅,他可谓是身心俱疲。
  老夫人对他有了意见,三两句不顺心便要甩脸色,池景玉疲于应付,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娶了世子夫人,至少内宅问题不用他操心。
  侯爷与侯夫人因为秋姨娘,更是关系冷淡。
  沈熹微最近还算体贴,两人之间关系缓和许多,好似恢复了从前。
  池景玉摸着她的肚子,眉眼的倦怠也缓和了不少:还好有你和孩子。
  沈熹微的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没叫他察觉。
  前些日子,得知了池景玉借钱是因为沈棠宁,她便愤懑难平。
  不久之后,她就觉得腹痛不已,也不敢马虎,连忙叫来了大夫。
  对方一脸无奈告诉她:我同您实话实说,姨娘这一胎极有可能保不住,就算侥幸保住,生产之时也会十分惊险。
  沈熹微脸色变了变,如遭雷击。
  她千辛万苦盼来的孩子,竟然保不住?
  至于生产,沈熹微不敢冒这个险,要是难产,她自己的命都有可能搭进去!
  为了个孩子搭上自己的命,她还没有那么伟大!
  于是那时候沈熹微便暗下决心,这个孩子不能要!
  既然注定保不住,那总要利用最后的价值,为她做点什么。
  沈熹微盯上了沈棠宁,那日二房上门,她本就打算栽赃沈棠宁的,若是对方害的她没了孩子,别说池景玉,侯府就不可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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