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她话音刚落,元昭迅速盯准人群里想要逃跑的目标,猛地来到那人身后,朝着他的膝盖窝狠狠一踹!
对方吃痛跪倒在地的同时,身上掉出来一把尖利的刀,咣的滚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方才那些为自己叫屈的人瞬间吓得噤了声!
这时,马车里传来惊叫声:大人,大人您怎么流血了?大人,你不要吓我啊!
沈棠宁瞳孔一紧,朝刘大人递了个眼神,迅速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池宴,你没事吧?
她弯腰刚进去,就被一只手拽进了怀里。
车夫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出了马车,抹了把眼角:哎呦我可怜的大人,怎么就流了那么多血!
可恶!
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就算了,还一脚把他踹了出来!
刘大人神情凝重,见手底下的人将这群人给带走,迟疑片刻来到马车前:池少夫人,池大人的伤势可要紧?要不要本官立马叫人去请大夫?
里头传来沈棠宁隐忍的声音:多谢大人好心,不过此处离我家不远,我还是带着夫君回去看伤吧。
刘大人紧皱着的眉头不曾松懈:那本官立即叫人将路给清理出来。
马车重新启程,走出了一段距离,沈棠宁这才忍无可忍掐了一把池宴的腰,坐直了身子凉凉瞧着他:装的挺像啊?
方才是真把她吓了一跳。
后者倒吸口冷气,讪讪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地配合你?
平静了心绪,沈棠宁眼里的温度冷却了下来:有想好是谁的手笔吗?
在方才那样混乱的情况下,浑水摸鱼成功的概率极高,是谁和池宴这么大的仇?
池宴摸了摸下巴:别说,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锁定人选。
毕竟现在恨他的人挺多的。
会是龚尚书吗?她眉尖蹙了蹙,近日和池宴有过节的人除了他之外,好像也没更合适的人选。
池宴却摇了摇头:不像,现在动我对他来说没好处。
大人,池宴出事了!
龚尚书忙活了一天,刚坐下喝杯茶,闻言眼睛亮了亮:果真?快快详细说来!
小厮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经过,龚尚书听得眉开眼笑,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这不是好事吗?瞧你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谁让池宴这小子做人太嚣张,即便自己不出手,也多的是人想对付他!
小厮面露迟疑,一脸欲言又止:可外头都在传,是您下的黑手啊
噗!
龚尚书一口将茶喷了出来,面红耳赤拍桌而起:
血口喷人!
第304章 暴雨来临
京兆府已经把那些人带走,无论他们是受谁教唆,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沈棠宁轻眯起眼,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池宴唇角上翘,抄着手盯着她,她有所察觉地回过头来:你笑什么?
一双眼眸漾着醉人的笑意,他低头凑上来,语气亲昵:夫人方才那出美救英雄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别人家都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偏他娶了个厉害的夫人,不过别说,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还不赖。
沈棠宁脸一热,面无表情将他的脑袋推开:别贫!
她转头望了眼外边的天,有些好奇,你如此笃定,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万一要是没下雨,你可就下不来台了?
对上池宴散漫的目光,她的眼神透着几分试探之意。
他扯了下嘴角,回答的不太正经:好啊。可我们是夫妻,我要是倒了霉,也只能委屈夫人陪我一同受罪了?
他还是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眼神微闪了几下,沈棠宁眼睫垂落:行,谁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池宴眉梢不满地扬了扬,双臂紧紧桎梏住她:谁是鸡谁是狗?
她伸手推搡,突然动作一顿,鼻尖微微耸动,眼神透着狐疑: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池宴脸色一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去沐浴。
入夜。
虚掩着的窗扇忽然被风吹开,一股湿润的冷空气袭进了屋,带着泥土特有的腥味,将闷热一扫而空。
呜咽的风声断断续续,沈棠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听到细微的雨声,精神振奋了些:阿宴,外头是不是下雨了?
池宴的手臂搭在她的腰间,头抵着她的肩膀,整个人几乎都黏在了她身上,含糊嘀咕了句:下就下呗,咱们继续睡。
难怪每晚都被热醒。
偶尔还会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给憋醒。
她深呼吸一口,习以为常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快醒醒。
池宴不满地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睁开眼,看到沈棠宁正直勾勾地瞪着他,顿时扬起唇角凑上去,亲了她一下:
大半夜不睡觉,这么含情脉脉瞧着我做什么?
沈棠宁:
她有时候觉得他的心态是真的好。
就在这时,外头亮了一瞬,闪电划过夜空,将漆黑的夜短暂照亮。
没过多久,沉闷的雷鸣声接踵而至。
两人不约而同坐起身来,池宴面露惊讶:真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檐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池宴穿好鞋来到窗边,雨丝顺着敞开的窗户飘进来,他抬眼望去。
可以看出雨势很大,庭院中的景色顷刻间被雨幕模糊,他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水,雨滴砸在掌心,轻微的刺痛。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正瞧见这一幕,池宴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棠宁说的暴雨果然如期而至,甚至连时间都相差无几。
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身后传来她清冷的声音: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池宴缓缓转过身,见沈棠宁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眼神沉静地望着他。
她心里已经暗下决定,如果他开口问了,她就将一切都坦白。
但池宴只是笑着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下雨天正适合睡觉。
沈棠宁微微皱眉看向他,他也恰好垂眼看过来,须臾后唇动了动:等你真正想说的时候,我再慢慢听。
他有预感,这个秘密对她来说极为重要,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出口的,而且她也不是轻易将信任交付于人的性子。
那就再给她一些时间,反正他等得起。
她眼神怔了怔。
*
次日,沈棠宁醒来,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雪青给她梳头时,语气感慨:小姐当真是料事如神,昨晚下了好大的雨,连窗户都被吹得咯吱作响,现在雨还没停呢!
说着,她重重一哼,看那些人还敢不敢编排姑爷的不是!
她眼睑微颤,没有搭腔。
暴雨带来的是灾难,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不过提前做了准备,情况总归是要比上一世好。
就是不知道这一世,云龙堰还会不会被冲垮。
池宴今日恐怕也不会轻松。
早朝上,一片噤若寒蝉。
钦天监监正伏在地上,肉眼可见地身体在颤抖。
崇德帝怒不可遏,随手抄起一样东西砸了过去:这就是你向朕保证的,近两个月都不会有雨?
监正也砸得头破血流也不敢躲,脸色惨白,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这预测天气本来就不能保证次次都准,只是在陛下眼里,犯下了这么重大的失误,必然是他的失职,他肯定逃不了责罚,如今只能尽量减轻处罚。
冷汗从龚尚书的额角滑落,他这会儿的衣衫已经被浸湿,压根儿不敢去看旁人的脸色。
偏偏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龚尚书,您之前不是用脑袋保证不会有暴雨吗?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沈辞,他眉微微上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池宴朝他递了个赞赏的眼神,惹得他嫌弃地撇开了眼。
沈昌不由抹了把冷汗,有心想警告这小子别瞎掺和,奈何儿子大了,渐渐地也不像从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
察觉到陛下深沉的目光扫了过来,龚尚书踉跄着上前,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大脑极速运转,他眼睛忽然一亮:陛下,虽说下了雨,可这样的雨还不足以冲垮堤坝,带来洪水吧?
他话音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之前是臣太武断,臣愿意向池修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