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含着满眸湿莹和茫然,谢窈望向顾臣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呼吸乱无方寸,起起伏伏。
  脸上不知道被浴室里暖热的水汽还是刚才那个吻熏得潮红娇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亲了吗?”
  顾臣垂眼昵着她,不虞中也藏了丝失控的暗爽,心跳声又不争气地吵闹起来。
  他盯着谢窈那双装满无辜,暗藏渴望的眼睛,喉结滚了滚,冷着脸拉下了她挂在他脖颈上的手,冷不丁往下一按,手把手地教她握住,丝毫没有给她心理准备和缓冲的时间。
  谢窈愣住了,白皙浅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杏眼圆睁,满布惊惶,愕然地望着他。
  似是在确认,顾臣让她握住的,是梦还是现实。
  “这就怕了?”男音噙着冷讽的笑意。
  但顾臣打量谢窈的目光却有种恶趣味得逞的快意。
  他要的就是她害怕。
  非得治治她张口就来,什么都敢说的毛病。
  真以为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什么好东西?
  顾臣握着那只纤细的柔荑,恶劣地试探着谢窈的底线。
  看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他低头咬上她红得滴血的耳垂:“不是你说,让我有需要的时候找你?”
  “怎么,后悔了?”
  男音磁哑,少了几分冷中带刺的感觉。
  因为谢窈一直没反应,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顾臣渐渐拧起眉头,腹诽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吓到她了?
  顾臣骨节分明的手停住,松了些许力道,迟疑着要不要到此为止。
  谁知已经不再被他禁锢控制的谢窈却自发地紧了力道。
  呆住的小脸也活络起来,有了回应:“没有……我一向敢说敢做,敢作敢当。”
  顾臣:“……”
  没等他反应,谢窈另一手蓦地揪住了他t恤的领口,主动吻上。
  这一次,呆若木鸡的人变成了顾臣。
  他甚至忘记了反应,只木讷地被她轻而易举撬开唇齿,卷走了呼吸。
  谢窈吻着男人,两只手都没闲着。
  顾臣被她这样全方位进攻,本就薄弱得不堪一击的防线,转瞬便要崩塌了。
  他及时回过神来,凭藉着最后一次理智抓住谢窈的手,试图阻止。
  没想谢窈却先发制人咬了下他的舌头,疼得顾臣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眉头紧拧,防线一松。
  谢窈趁势突破了布料的防线,温热柔软的手心,像一股岩浆蓦地浇向顾臣。
  她握力很大,令他闷哼一声,不禁低头抵在她颈间,野兽般重喘。
  声音哑得没边,“……你是不是疯了?”
  谢窈重重戳他腹肌纹理,另一只手玩儿似的,紧紧松松,快快慢慢,“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向你证明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她才不怕他。
  就顾臣现在的情况来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她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事实证明,谢窈的猜测是准确的。
  顾臣在她手里根本过不了五分钟,三分半便缴械投降般捏着她下颌吻上去。
  整个人彻底失控,忘记了自己今晚的初衷,只一昧地吻着她,共赴沉沦。
  ……
  大理石的洗手台冰冰凉凉。
  谢窈在上面坐了很久,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顾臣将她抱下,单手扣着她肩膀将人反身压在台上,往她肩上咬:“喊这么大声,你就不怕秦烨他们忽然回来?”
  谢窈登时捂住嘴巴,憋得眼泪直掉。
  顾臣扣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模糊的镜子擦出一片清明,隔镜欣赏着谢窈满脸的红潮。
  心头积攒的怒意莫名被清空了。
  他不禁开始宽慰自己——
  走肾就走肾吧。
  生理性的喜欢,好歹也算喜欢。
  要什么自行车。
  第9章 暗 睡美男。
  顾臣疯了。
  他把谢窈困在浴室里足足两个小时。
  像个疯子似的把她按在洗手台前,全程欣赏着她脸上失控的表情,心情越发愉悦,兴致也越来越高。
  谢窈很配合,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和顾臣在一起,做些喜欢的事。
  她就能把心头积压的情绪全部抛之脑后。
  从小到大,曾敏慧总说她自私。
  可她似乎忘记了,是谁将她变成这样的。
  谢窈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得奖学金,兴高采烈地把这笔钱带回家交给曾敏慧。
  那是父亲去世后,她第一次在母亲那里得到好脸色。
  母亲笑得很开心,谢窈也很开心。
  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段时间何伟光的工作出了问题,家里的日子过得很紧巴巴,正是缺钱的时候。
  谢窈带回的那笔奖学金,恰好解了曾敏慧的燃眉之急。
  所以曾敏慧高兴。
  并非因为她学习成绩好,得了奖学金。
  而是因为她得到的奖学金,让何东何西能吃上肉喝上新鲜牛奶,更好的长身体。
  可笑的是,明明那段时间家里的水果也好,糖果也罢,都是用谢窈的奖学金买的。
  她却只能看着何东何西,在旁边嘴馋地咽口水。
  曾敏慧给她的理由是,她是当姐姐的,应该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让给弟弟妹妹。
  每当谢窈质问她:“妈妈,为什么冰淇淋和冰糖葫芦,你永远只买两份呢?”
  曾敏慧的答案是:“窈窈乖,你何叔叔工作很辛苦,挣钱不容易,我们都要学会节俭,才能过好日子。”
  “你看,妈妈不也没吃吗,你乖乖的,不要闹。”
  乖乖的。
  不要闹。
  谢窈哭了出来。
  彼时她已经被顾臣抱回了房间。
  是她自己的房间。
  阳台没关,晚风吹入室内,拂来淡淡的凉意。
  但谢窈和顾臣身上的燥意却半分不减。
  他很用力,一副贯穿到底的气势,失控得疯狂,肆无忌惮。
  于是谢窈便哭了,迎着顾臣带给她的这场盛夏的热雨,尽情地把心底深处积压的情绪冲刷干净。
  等顾臣发现她哭得与之前有些不同时,已经是第四回 了。
  他把谢窈带到了床尾,居高临下地拨开了她挡在脸上的手,终于看见了她哭红的鼻尖和满眼绯红湿莹。
  谢窈还在哭着,揪着眉压抑地抽泣,那副梨花带泪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和委屈。
  顾臣不由愣了一下,出走的理智渐渐回笼一些,他握着她细白的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不敢再继续了。
  房间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顾臣心下略慌乱,声音低磁的哑,“我弄疼你了?”
  谢窈被他盯看着,羞赧难当,又用手遮住了脸。
  缓了会儿她才摇摇头,涩哑的声音催促男人道:“你继续,别管我。”
  顾臣:“……”
  她当他是禽/兽吗?
  明知道她现在这样子不是爽哭的,还能视若无睹的继续?
  顾臣松开了谢窈的腿,弯腰把她从床尾抱起。
  他在床边坐下了,谢窈被置放在他腿上,与他面对面。
  男人忽然变换的动作让谢窈心里涌出的难过僵滞了一瞬,她乖巧配合地抱住了他的脖颈,眼眸噙泪绯红惹人地看着他:“怎么换姿势了?”
  “……”
  顾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回暖的脸色又沉了沉,微恼地拍了她一巴掌。
  谢窈被打了屁/股,满脸震惊不可置信。
  她彻底顾不上难过了,眼角凝的眼泪滑落,取而代之的是又羞又恼的怀疑:“姓顾的,你该不会有那种倾向吧?”
  没等顾臣回答,谢窈推了他一把,试图从他腿上下去,结束这场尚未尽兴的情事,“你要这么玩儿就另请高明,我不玩这么花的。”
  谢窈没能推动男人,也没能从他腿上下去。
  只能绷紧小脸用严肃的神情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顾臣禁锢着她,被她满脸紧张的样子逗笑了,薄唇扯开淡淡的弧度,清隽的轮廓显露几分散漫和戏谑:“‘那种倾向’是什么倾向?”
  谢窈察觉到了他的逗弄,也意识到他刚才那一巴掌,并非是要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那他好端端的在她屁/股上来一下算什么?
  谢窈仍持怀疑态度地看着男人,并不回应他的明知故问。
  两人难得这样面对面近距离对视,还是在没做那事的时候。
  实在难得。
  顾臣乐于沉浸在这样事后温存的和谐氛围里。
  感觉比之前吻得难分难舍、肌肤相亲还要满足。
  就好像,他和谢窈是和秦烨、苏黯一样关系正常的普通情侣。
  “你下午说的话还算数吗?”男人沉吟片刻,兀自换了个问题。
  他本来想问谢窈刚才到底在哭什么的。
  但看她眼下已经从那份情绪里剥离出来,便不想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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