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时上官浅和宫紫商、小黑都在试验场地,准备测试新制造的火药武器。
  小黑一手端着一把黑色的圆筒,一手往里填满弹药。
  随后,他瞄准不远处的靶子,扣响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靶子应声倒地,脑袋都炸开了花。
  “好耶,小黑,你打倒了‘宫远徵’!”
  宫紫商兴奋地跳起来,拉着小黑的手,就差原地转圈了。
  小黑嘴里喊着“危险”,尽量避免宫紫商接触到自己手里的武器,以免误扣到扳机。
  “紫商姐姐,你这里的靶子,怎么不是长得像角公子,就是长得像徵公子?”上官浅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宫紫商抹了抹自己的头发,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仿佛对自己的精心设计感到十分骄傲。
  “他们两兄弟,大的死鱼脸,小的死鱼眼,做成靶子再合适不过了……”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得试验场外有人轻咳了一声,声音熟悉得很。
  “奇怪,宫子羽都去后山半个月了,谁这时候会来我这……”
  宫紫商说着扭头去看,正对上宫尚角冰冷的视线后,不由得吓得腿软了一下,差点要跪。
  “哎呀,你们怎么来了?”
  宫紫商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催促小黑快去把那几个靶子给收起来,没想到小黑却原地站着不动,只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脸。
  宫尚角冷峻的声音传来:“花公子不必藏了,我看见你了。”
  宫紫商一头雾水地四处张望:“谁是花公子?花公子在哪?”
  小黑一看自己已然暴露,只得讪讪地放下了袖子:“不必找了,是我。”
  宫紫商“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别胡说了小黑,你不是膳房下人吗?”
  小黑垂了头:“大小姐,我骗了你,对不起。”
  宫紫商却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她清楚后山之人不能随意到前山来,小黑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她自己犯的宫门家规也不少,只要不被长老抓到就无伤大雅。
  宫尚角最后才将冷然的视线投向上官浅:“你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刚才宫尚角已经见识到了小黑手上武器的威力,即便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武器确实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杀器。只是不知上官浅在此处到底在干什么,是单纯凑热闹?还是窃取重要情报?
  上官浅注意到宫尚角眼里的防备,不由得有些落寞,还未开口回答,宫紫商已经抢先替她答了:“这个武器研发,可全靠上官姑娘。”
  宫远徵不屑道:“她能做什么?你别骗人了。”
  宫紫商只恨自己没多做几个宫远徵靶子,这个讨厌的臭弟弟,爆一次头解一次气。
  小黑也在一旁帮腔:“上官姑娘这样柔弱,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她会懂火药,可这几天的共事,真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她确实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说着他将自己手上的武器递给宫尚角,语气里带着些许骄傲:“这个武器在发射时能射出百十个散弹,每一个散弹在接触到目标物时,都能引发爆炸,如果打进人体,能轻易将一个人粉碎成四分五裂。不过,我们此前一直都在为弹药发愁,这次多亏上官姑娘研制的火药稳定性极强,我们才能这么快把它做出来。哦对了,我们决定把它叫做山摧,意思是就连山也能摧毁,厉害吧!”
  宫尚角看过一遍,又递给了宫远徵。
  宫远徵对准对面的靶子,扣响扳机,连发五发,将靶子打成了稀巴烂。
  山摧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既然连花公子都替上官浅说话了,又亲自见识到了山摧的威力,宫远徵只能默默噤了声。
  宫尚角依旧负手立着,表情和一开始没什么两样,只是看向上官浅的目光,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第22章 沉沦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们浅浅这么凶。”
  宫紫商像老母鸡护崽似的将上官浅护在身后,迎着宫尚角冷然的目光,不自觉地换了个亲昵的称呼。
  上官浅上辈子和宫紫商交往甚少,这辈子也不过只是为了研发武器对付无锋而选择接近宫紫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得到她的偏袒和爱护,不由得有些怔然。
  宫尚角眉峰一挑:“我对她很凶吗?”
  宫紫商一拍脑袋:“也是哦,你对谁好像都这样,总是一副死鱼脸……”
  宫紫商没说完,便接收到了宫尚角更为凌厉的眼神,急忙刹住车,捂住了自己的嘴。
  “紫商姐姐别这么说,角公子待我……还不错。”上官浅在宫紫商身后小声反驳道。
  “不错?傻妹妹,你管这叫不错?那你说,他哪里对你不错了?”宫紫商转过头,恨铁不成钢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上官浅闻言一愣,像是羞红了脸,把头低了下来:“总之就是不错。”
  宫紫商拉着上官浅的手臂不放,继续说道:“以后浅浅就多来我们商宫玩,少和宫尚角在一起。”
  小黑连忙附和:“是啊,咱们再一起多研究一些……”
  接触到宫尚角冷若寒霜的视线,小黑骤然噤了声。
  宫尚角眼风扫过几人,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上官浅的手臂:“跟我回去。”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今日却没由来地心烦意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她和别人亲近,就算,是宫紫商也不可以!
  宫紫商方才叫她浅浅?不过才几天,宫紫商怎么能叫得这样亲昵?还要她以后常去玩?
  朝三暮四的女人,她种杜鹃时,不还说过,她永远属于他吗?
  宫尚角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直接将人拉进了怀里。
  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角公子,你弄疼我了。”上官浅眼底又隐隐泛起泪花,眼角起了一抹红晕,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他。
  宫尚角身量比上官浅高出许多,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小白兔,明明总是怀疑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却每次都会心甘情愿地掉入她设好的陷阱。
  每一次,她的笑容也好,哭泣也罢,都不过是用来掩盖带着尖刺的致命陷阱。
  宫尚角松开了力道,不再钳制上官浅的手臂,只是带着满溢出来的怒气,拂袖而去。
  宫远徵冲他们讥讽地扯出一个笑脸,跟在宫尚角身后一同离去。
  还没走出几步,宫尚角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没回头,却刻意放缓了步子。
  “角公子不是说,一同回去吗?”
  果然是追出来的上官浅。
  她眼角的红意还未消退,加上刚刚小跑过来,两颊染上了好看的红晕,显得整个人更加妖冶艳丽。
  宫尚角驻足抬眸,不冷不热地盯住了上官浅的眼睛。
  “还知道回来?”他不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怒意,故意让她听出来。
  上官浅看了一眼旁边撇着嘴看热闹的宫远徵,刚想要低下身子行礼致歉,却再次被宫尚角钳住了手臂。
  跪也不是,起也不是,上官浅眼里泪意更甚。
  “角公子……”上官浅像是终于被惹恼,有些生气地说道:“角公子心思难测,反正怎样都是我的不是……”
  宫尚角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很满意她终于在乖巧之外,稍稍表现出了真实一面。没人愿意永远乖顺谦卑,他知道她在演,她以为他喜欢她这副样子,便总是扮演着乖顺。可她却不知道,他的确喜欢乖顺的,却不喜欢她虚假的乖顺。
  宫远徵有些得意地冲上官浅说道:“别白费力气了,我哥想什么,只有我知道。”
  “远徵,你先回去。”宫尚角微微蹙眉,出声打断了宫远徵,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容反驳。
  宫远徵没想到他哥会赶他走,闻言愣了愣,有些委屈地沉下了嘴角,却还是听话地迅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眼下这个拐角便只剩下了宫尚角和上官浅。
  宫尚角将上官浅往前一拉,贴近了自己,二人离得很近,连呼吸也几乎交缠在一起。
  “你说我对你不错,不错在哪里?”
  宫尚角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长袍,锋锐之意被冲淡不少,竟透出些许温润来,上官浅盯着他好看的眉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略略别过眼,又恢复了往日的乖巧:“角公子,会担心我,也会关心我,虽然面上冷淡,但待我却与旁人不同。”
  宫尚角闻言,用手细细抚过她脸上的泪痕,嘴角略带笑意,看上去并不讨厌这个回答,只是嘴上还是不肯放松。
  他试探着说:“嫁入宫门,受苦了。”
  他的指腹粗糙却带着几分温柔,上官浅轻轻摇头,眼神带着真诚与坚定:“嫁入宫门,也许会受苦,但嫁给宫二先生,一点也不苦。”
  宫尚角的手指已然滑到她的脸侧,上官浅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触意是柔软又温热,让他舍不得抽开手。
  上官浅的脸轻轻地在他掌心蹭着,就像一只温顺亲人的小猫,让人不由心生怜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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