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萧鸢很少使剑,但基本的剑法也不是完全不会。凭借着金凤扇上锋利的棱角,与傀儡师战了几个回合。俞轻风也快速迎上,三人在这小小的一片地方打斗起来。
一时间,整个幻境里似乎都是刀光剑影。三样灵器都是法器中的上品,每一次碰撞都能迸发出一阵灵力。
那傀儡师敌不过萧鸢和俞轻风二人,最后迎了一击,狠狠一攥那个金铃,道:这是我朋友的剑,我用来自是不太顺手。下次我们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
萧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感觉一瞬间自己所站立的地面连同周围的墙壁都开始摇晃起来。
萧鸢暗道不好,这个幻境要崩塌了!
萧鸢和俞轻风站立不稳,可眼前的傀儡师却显然没有比二人好多少。强行摧毁幻境,必然会付出许多法力,像这样一个复杂的幻境,想要摧毁也并非那么简单。
幻境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傀儡师眉眼一阵痛苦地颤动,口中流出一股鲜血,顷刻间,眼前的一切都灰飞烟灭,萧鸢感觉身下一空,随即袭来的就是一阵沉沉的下坠感。
顾不上思考月湖楼会不会有事,萧鸢挥扇御起一阵风,将两人的身体轻盈地托起。借着风势,萧鸢和俞轻风都跃上了一旁的屋顶。
金凤扇其实本就是御风的法器,萧鸢长呼了一口气,收起了扇子。
俞轻风却道:萧鸢姑娘,我们现在在哪儿?
萧鸢抬起头,本能道:不是在月湖
待萧鸢看清周围的景物,却大吃一惊。
周围是一片小村庄,却不是在广陵,更不要说是在广陵城南的月湖楼。
萧鸢看了看自己脚下,脚下是一个房子的屋顶,可是不是像广陵的房子那样精致结实。
突然,萧鸢感觉脚下一空,竟是脚下的瓦片松动了,俞轻风那边显然也没好到哪去。看来房顶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所幸那个房子不是很高,萧鸢和俞轻风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摔在了地上,倒是也没有伤及筋骨。
可两人摔在地上的声音伴着瓦片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屋里住着的人,萧鸢还没反应过来,屋里就走出来一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妇人,披头散发,手中还拿着一柄铁锹。
现在正是大半夜,萧鸢还戴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双方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吓谁。
俞轻风连忙上前道:那个夫人,我们不是有意闯入这里的,打扰了您休息,真是万分抱歉。
那妇人听到俞轻风说话,似乎才判断出来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是人而不是鬼,迟疑了一阵,才缓缓将手里的铁锹放下,开口竟然带了哭腔:你们为什么会在我家!我我家一穷二白你要有种,就要了我这条老命!
萧鸢和俞轻风明显都被这番说辞吓到了,俞轻风道:夫人,我们是无意到这里的,没有任何图谋。方才踩坏了您家的屋顶,您看看,多少钱才可以修好?我们放下银子就走。
妇人这才放下了戒备,将手中的铁锹立到了一旁的墙边,拭了拭眼角的泪,道:我也是被那些神神鬼鬼的吓怕了,你们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啊。
萧鸢道:怎会。烦请您看看屋顶吧。
妇人看了看屋顶,宽慰道:只是掉了几片瓦而已,我屋里还有挺多的,不用你们掏钱。
俞轻风刚要开口,萧鸢却已道:不行,还是给您一些吧。若是多得您修屋顶用不了,也可补贴家用。
妇人接过萧鸢的银子,声音有些哽咽: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好姑娘啊不像我女儿那般命苦
俞轻风道:夫人,您一个人生活?
妇人道:她爹为了养活我们母女俩,进城做生意去了,却不慎招惹了不知哪个大家族,生生被人乱棍打死我女儿前些年嫁了人可那夫家却对她百般刁难是我是我没出息害苦了她呀
要是我有点儿出息,不是这贱命一条她就能在能在婆家抬得起头来
俞轻风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复杂,眼神中闪烁过一阵晦暗,道:您不必再说了我们都明白
那妇人才堪堪止住眼泪,低声啜泣着,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不停道:谢谢谢谢
萧鸢侧眸看向俞轻风,看到俞轻风的脸上少见的露出几分失神和落寞,知她定是想起了之前的什么事,轻轻抬手握了握俞轻风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俞轻风才好似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萧鸢,才绽开一个笑容。
妇人道:你们坐吧,坐。我去倒水。
萧鸢抬手拉住她,道:这么晚打扰您,我们已经有所不妥了。您快去休息吧,我们要走了。
那妇人却走到一旁,从桌子上拿起了什么,给萧鸢和俞轻风各塞了一个,道:你们两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不安全,这个拿着。
萧鸢低头看去,手上是一张黄符,看上面的图案,应当是辟邪的。只不过,上面的东西一看就是外行人画的,这样的符摆在家里,根本规避不掉厉害的邪祟。恐怕也只能挡几个法力低微的鬼魂了。
萧鸢摩挲着手里的黄符给里面注入了一丝灵力,又还给那妇人,道:多谢夫人好意。我们二人都是修道之人,黄符还是您拿着管用些。
那妇人很惊喜道:你们你们是道士?看着不像啊!
俞轻风无奈地笑笑,摇头道:不是。只是会些小法术罢了。
那妇人道:那你帮我看看,我这身上,这家里,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萧鸢道:没有。夫人,这个村子常有邪祟出没吗?
妇人道:有。我也是听我祖父说啊,我们村一百年前,就遍地都是鬼啊,好不容易来了个女道长,除了那鬼,可那女道长浑身是血,好像受了重伤就快死了。我祖父那时候年轻,就好心的让她到家里坐坐,那道长进了一间屋子,就把门关上了。
我祖父本来想送碗水,敲了门,见屋子里没动静,以为是那女道长身负重伤,昏过去了,赶快打开门。
可可没想到那女道长竟然也不是人!是个妖怪!我祖父说,她身上突然长出来了藤蔓,藤蔓上还开着红花,特别瘆人。
最后,我祖父吓坏了,连忙关上门,拿做饭的柴火把那间屋子烧了。后来,我爹才和祖父搬到了这边,那间屋子就在这个村庄往里走就能找见了。你们可以去看看,我怕那被烧掉的妖怪阴魂不散哪!
姑娘,谢谢你们了啊!
俞轻风问道:夫人,敢问这是哪里啊?
那妇人道:我只知道我们这是个村子,这方圆几十里都是望不到头的树林,你们要不往里走走看?
俞轻风和萧鸢辞别了那位老妇人,出了门,萧鸢却发现房子前面的地上掉了什么东西。
萧鸢俯身捡起来。这是一块很漂亮青玉,被打磨成了一个方形的牌子,坠着一条蓝色的流苏。上面沾了血迹,还刻了一个娄字。
萧鸢蹙眉道:这是刚才那个傀儡师掉下的?
俞轻风点头道:看来应该是。姓娄还真是巧了。
萧鸢道:我们是遇到了之前说过的那位名叫娄诗泠的傀儡师?不是有传闻说她已经死了吗?
俞轻风迟疑了一下,接过萧鸢手中的那块青玉,道:毕竟没有刻名字,也可能是恰好姓氏一样吧。
萧鸢道:不过,严小姐不是曾说过,若是得了邪法,要让人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
俞轻风没说话,思索了一阵,叹了口气,扶额,尴尬的笑笑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真是把不该得罪的人得罪遍了。
萧鸢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方才和傀儡师交手了几番,倒是觉得她的法力倒也没有厉害到哪里去,只不过那张人皮着实让萧鸢有些害怕。
俞轻风收起那块青玉,道:傀儡师本就不擅近战,若是在暗处,即使她不露面,那么多傀儡,也够人应付了。
想起之前在岚山镇和傀儡对峙的情景,萧鸢抿了抿嘴。
俞轻风道:萧鸢姑娘,我们往里走走?
萧鸢点点头,道:也许会遇到那位夫人说的被烧毁的屋子。
俞轻风边走边道:萧鸢姑娘对那个故事很感兴趣?我觉得,兴许那位浑身长满花和藤蔓的人就是传闻中那位非人之物的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