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没有眼色”地走了过去,打断小情侣间的亲密行为,精准挑了个不太是时候的时候和叶垠“拜年”,无视了叶垠警告似眯起的眼,说话间盯着云辞溢满了水汽的双眸看。
对视了一秒,云辞和他错开视线,又转过头去看帮忙整理领口的叶垠。
他搞不懂了。
到现在也没搞懂,云辞到底喜欢叶垠什么。难道云辞就是喜欢说话永远带着另一层意思、虚伪、不择手段、恐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集一体的疯子吗。
他回国的时间短,叶垠像是沾在云辞身边一样,云辞去哪叶垠在哪,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云辞说叶垠在公寓放监控的事。
手机里发消息或是打电话说,他怕云辞回一句:说完了吗,我是叶垠。
……事情就一直拖到,叶垠出车祸。
那两枚对戒到他手上的时候,他仅思考了一瞬就去找人做了鉴定。
想到此。
叶叙白视线往侧边瞥,看向隔壁的酒店阳台。
……但为什么,之前把戒指交给云辞的时候,云辞半点也不意外,云辞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熬了个通宵,思绪已经有些迟滞,大脑涨着疼,抽了根烟吹了下冷风,太阳穴处更是突突突地痛。
叶叙白关了阳台门拉上窗帘开始补觉,才沾上枕头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
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心,还没看清电话上打过来的人是谁就接起了电话:“喂?”
“是我,叶垠。”
“……”
叶叙白实在是困懵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开口问:“……什么事?”
话一说完才意识到什么骤然睁开眼。
叶叙白手上还拿着手机,没来得及去看屏幕,紧接着就听到三声巨大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大的像是有人在砸门一样,咚咚咚,一声又一声。
这个时候的敲门声实在令人后脊背发凉。那门外的人像是不休停了一样一直在敲,叶叙白起身下床,大步走到门后直接把门打开。
门外空无一人。
“……”
看着安静且空荡的走廊,叶叙白骂了句脏话,等低头再看手机时却发现手机屏幕上根本没有电话号码,刚刚那些动静像是幻觉一样,一切都无迹可寻。
以为是什么无聊的人的恶作剧,叶叙白将酒店房门关上,回头后一入眼的先是床铺上的大片血色。
他人分明站在门口,却看见他自己躺在床上熟睡。身下白色的被褥上晕开大片血迹,赤色还在向外蔓延。
他在流血,流了很多。
立在床边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手上拿着一条被砍下来的胳膊。
“你拽他的手是这只吗?”
“他的手臂被你掐紫很大一块。”
叶垠语气阴沉,显然是动了怒气。
叶叙白立刻反应过来叶垠口中的“他”是谁。
他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连话也说不出口,仅能僵硬地看着叶垠。
他和叶垠向来没什么亲兄弟之间的友爱亲情,原因是年龄差太大,个性也截然不同,玩不到一起。因为血缘关系,在监控那件事发生之前他们也还是不热不冷的相处方式。
事情发生后,明面上依旧维持原状,但背地里早就彻底割裂。
现在更是。
他看着叶垠将他断了的手臂丢到他的面前,看着手臂翻滚几圈,滚落在他脚边,被鞋子挡了一下,停住。
半个身子都被溅满了血的男人幽幽开口:
“叶叙白。”
“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教你该怎么和云辞道歉。”
……
*
云辞从床上睁眼,看着酒店房间里空白的天花板发了会愣才晕乎乎地坐了起来。
这一觉睡的也格外沉。今天没有画家的戏份,剧组要拍摄的是其他配角的个人线,没有工作,自然睡了个自然醒。
一坐起来云辞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酸痛的好像被扭打了一顿,想抬手臂都吃力。
刚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视线就在手臂上的一块青紫处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叶垠弄的。
是昨天晚上叶叙白到片场的时候,他想走,叶叙白拽住了他,拽的很大力。
二十刚出头的小孩,一身使不完的牛劲。
云辞伸了个懒腰,听到骨骼咔地发出了一声脆响。身体僵住顿了几秒,又缓缓躺了回去,看着天花板想。
……部分个别快接近三十岁的人,其实也不差。
又重新把头埋到枕头里眯了会儿,再睁眼总感觉空调吹着有些闷。云辞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窗边,刚把窗帘掀开一点,就看见一辆救护车驶入酒店,停在楼下。
酒店内这几日出现救护车的频率似乎格外高。
今天天气好,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直照了进来,云辞被晃的眯了下眼,低头时瞧见自己手上有什么亮亮的东西闪了一下。
定睛一看,是一枚戒指。
一枚低调的银色的素戒,安静地箍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大小正合适,是专门为他定制的。
叶垠尊重他的职业和想法,最终还是将戒指设计成了最朴素的模样。没有浮夸的钻石镶嵌,就仅仅是一个银白色的素圈。
云辞抬起手,将戒指往外推了些许,仰着头看清了圈内的纹路。
里面有一小块是凹陷的,仅有图案突出,像是印章向内嵌着。即便将戒指摘了下来,现在也能看到指节根部被印上的图案。
是代表[无限]的图案,两个圆圈被连在了一起,交织,循环往复。
叶垠,无垠,广阔无边。
代表着叶垠,也有他们两人之间未来无限的寓意。
云辞将戒指转动,重新推了回去。
他半点也不记得自己有将戒指拿出来过。原先想打开时还被俞鱼的电话打断,之后就一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再然后是和那个道士发了消息,打了电话,在浴室见到叶垠,被生气的叶垠丢上床,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都没机会打开戒指盒,更不可能把戒指戴在手上。
云辞抿唇,手指指腹在戒指的边缘细细摩挲,敛目看着那圈素白。
……所以是叶垠,帮他戴上的吗?
“……”
云辞回头看向原先放戒指盒的地方,桌上那空空如也,那黑色的丝绒盒子此时就在他的枕边,被白色的枕头压了半数,仅露出一个黑色的边角。
云辞走了过去,将盒子打开。
另一枚稍大一圈的戒指还在盒子内,圈内印着一朵云,形状和叶垠过去送给他那个吊坠一模一样。
它原本应该佩戴在叶垠的手指上。
对戒不应该他单独佩戴。
戒指盒发出一声清响,云辞将盖子合上,瞥头看向被拉开一半还透着光的窗帘,视线在地板上的光斑上停顿许久。
云辞收回视线,走过去把窗帘重新拉上,屋内重新陷入昏暗。
他想。
他现在有点讨厌白天了。
第28章
演员当天没有拍摄任务可以在剧组附近自由活动。云辞给俞鱼发消息询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和想吃的东西时,俞鱼说他刚刚从床上睁开眼。
云辞换好衣服,坐在窗边看了会儿明天的日程,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下楼,敲开了俞鱼的门。
门一开,瞧见了俞鱼的样子,云辞挂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组织了语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俞鱼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对,也没往常那股活泼劲了,精神恹恹,整个人都蔫吧了,像是昨夜一宿没睡。
俞鱼掀起眼帘,拿手顺了一下翘着的头发,摇头:“没有!”
“我也奇怪了。昨天晚上我几乎是倒头就睡,睡的可沉了,可一醒来就是全身都没力气,手脚都是软的。”
就连狐狸用嘴筒子顶在他颈侧猛吸都没能把他吵醒。这还是今早他睡够了睁开眼,发现颈部连带着胸口一块衣服全开了,上半身都湿漉漉的才发现的不对。
那犯罪嫌疑狐甚至还当场演示了一遍,嚣张至极。
他算是知道宋敛承为什么会把宠物送过来了。别人家的都是人吸毛茸茸,这狐狸反过来吸人,被趴身上折磨捣乱折磨一晚上,第二天确实很难保持精力演戏。
他起床后,前脚刚把狐狸给宋敛承的助理让他带走,后脚云辞就来了。
“没力气?会不会是感冒了。”云辞用手探上了俞鱼的额头,摸了摸,温度不高。
倒是俞鱼突然抬眼盯着他看:“云辞哥你手怎么那么烫?是不是又发烧了?”
“……”
云辞沉默。
主要是每次叶垠来了都会冻着他,被冰凉凉的东西贴着,又被寒意一侵,很难不着凉。头有些胀胀的痛和身上的酸痛比起来不值一提,发热造成的畏寒也因穿的够多被忽视。说实话他都有点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