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松风怔了怔,照谁差远了?三舅舅在教别人?不,不可能。
他没忘了正经事,可怜兮兮的:「听闻三舅舅近日刚当了爹爹对吗?」
「是啊。」提起儿子,他满眼喜悦。
「小弟弟有人疼,宵宵有人疼,可是云凤妹妹没爹没人疼,真的很可怜。」林松风红着眼睛,竟是扑腾跪了下来:「三舅舅心善,还厉害,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能不能求舅舅认云凤妹妹当干女儿?」
孟怀安怔住,拧眉看向林松风,他给人一种不适感:「是……你娘的意思?」
林松风想说不,转念一想,若是把母亲搬出来,舅舅一定答应:「是的,三舅舅也知道,娘和姑姑的关系最好了,舍不得云凤妹妹受苦。」
孟怀安想到满月宴的事沉默了。
「容舅舅想想,明日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孟怀安道。
林松风对上三舅舅带疤的脸,再劝的话吞入腹中。
他起身往外走,留了个心眼,躲在高高的草丛里。
当他看见不远处的行之和林宵宵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没忍住跳出来,他掐着手,告诉自己要冷静。
行之在白郎中和孟知微的精心调理下,瘦成骷髅的身子壮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眼里的阴沉也消散了。
他背着细绒的袋鼠袋子,宵宵跟个小袋鼠似的顶出毛茸茸的脑袋,俩手扒在边边上,左瞅瞅右瞅瞅,在心里感叹:当了人,再看花花草草就跟大怪物看小矮人似的。
孟怀安看着一大一小,恍惚了:他们,更像兄妹。又无奈摇头:我瞎琢想什么呢。
「舅……」奶团子指着,激动的站起来,布袋软,差点大头栽下来,吓得行之把淘气鬼捞了起来,不忘现场教育:「你要吓死哥哥,你要是掉进土里怎么办。」
奶团子才不觉得危险,奶声奶气的:「那,那……宵宵就……发芽啦。」
「长出……五个宵宵。」奶团子大方地伸出五根手指,还数了数,生怕数错的小模样,逗得他们哈哈笑。
行之把做好的布袋子秋千挂在树上,又把妹妹放进去。
孟怀安跟他过了几招,眼底赞色浓郁:「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方才我同松风切磋一番,他悟性太差。」
歇息空闲,三人不拘小节的坐在草地上,行之跟奶哥似的给小家伙喂奶,孟怀安沉吟片刻,问:「你常在林夫人跟前,可有听过林夫人想让我认林云凤当干女儿?」
不等行之说什么,小团子坐不住了,扬了奶瓶。
【渣爹的脸脸比我吃的奶皮子都厚,比屎壳郎的便便都厚,竟然私下找三舅舅说这事,还把娘亲搬出来了,我娘才没说!没说!】
行之:……林宵,你……
妹妹骂人真……有特点。
他俩打着配合,行之问:「孟将军,请问是少爷……」
「不,方才松风说的。」
奶团子又炸毛了,脚脚把奶瓶踹的老远。
【喝奶快长大,宝宝要赏冒牌哥哥一个大脚板次。】
【好气,好捉急,全家只有我知道林松风不是我娘亲生的,是个冒牌货。】
孟怀安猛地站起来,酒壶洒在奶团子裙裙上,眼里溢满了震惊。
什?什么?
林松风,不是小妹的亲儿子?不是他的亲外甥?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竖着耳朵还想听,嘿,没动静了。
低头一看,魂都吓飞了。
小家伙张开肉爪,摸一下裙裙上的酒,伸出舌头舔一下,还不忘了偷瞥他们一眼。
孟怀安把奶团子拎起来:「快呸呸呸吐掉。」
奶团子有些晕乎乎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两个嘴唇子嘟起,噗噗噗吐口水。
行之把小家伙揣了回去,酒味惊的孟知微呆在原地,听了事情原委后十分无奈:「真是什么都快不过小孩的手啊。」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尖:「这么小就会喝酒了,万一喝坏了怎么办?」
奶团子豪迈的拍拍胸口:「凉亲,窝……人参泡酒,很补哒。」
第22章 这寺庙要散,吃不吃散伙饭?
孟知微:……
牛奶蜂蜜拌拌,让女儿捧着喝。
喝得多,尿得多,也就排出去了。
孟知微从行之口中知晓了林松风打着她旗号说谎这事,对这孩子十分失望。
「你的事,等我们从灵隐寺回来再说。」孟知微道。
「灵隐寺?」
「恩,生下宵宵那日,她劫后余生,我便在心中祈祷,她若平安活到一周岁,我便去还愿。」正好去……
「好,我同夫人去。」
孟怀安差将军府管家给林松风送了回信。
信上简单明了二字:不认。
林松风青筋凸起,暴躁的撕碎了信。
丫鬟送饭,被薅了过去,雨点大的闷拳砸在她脑袋上。
「啊啊啊!」他眼睛血红:「孟知微,你竟让狗奴才跟着孟怀安习武,难道说你发现了他的身世?不,不会的。」
他歪着脸:「难道这就是血缘?呵呵,那我便斩了你的血缘!」
林泽尧知道她们出行,虚情假意的关怀:「为夫十分想陪夫人同去寺庙,可朝廷这边太忙。」又深情的自导自演:「罢了,我推了这些事,夫人女儿更重要。」
往常他若这么说,孟知微必会识大体的让他去忙。
可今儿个,孟知微却含笑看他:「好啊。」弄得林泽尧噎住。
孟知微欣赏着他吞苍蝇的脸色:「我在说笑呢。」
「夫人……现在真幽默。」
孟知微带走了院内所有人,包括猫猫肉包。
他们前脚才走,林玉儿便缠着他在孟知微的床榻上云雨了一番。
出行当属林宵宵最兴奋,也最活跃,跟山鹿逗逗嘴,跟猴子抢抢桃儿。
饿了嘬奶,渴了嘬奶,迷迷糊糊到了灵隐寺。
【大舅舅在这儿,我闻到血亲的味道啦,听说素斋可好吃啦,大舅舅会请我吃素斋吗?】
【诶好奇怪呀,寺庙的邪气快超过灵气啦。】
迎他们的是个年轻的方丈:「几位施主随我来。」
孟知微疑问:」敢问正定方丈在何处?「
年轻方丈道:「方丈重病缠身,近日一直在养病,不便出来见客。」
孟知微莫名不喜这方丈,觉得他眼神不正。
【寺庙有这方丈怕是要解散,能吃散伙席吗?】
他们分到了稍偏静些的禅房,行之车夫单独一间,孟知微带着奶团子竹苓一间。
用膳前,孟知微问:「请问正空师父可在?能否出来叙上一叙?」
正空是孟家长子孟云湛。
年轻方丈极速闪过一抹异色:「正空师父近日在闭关诵经,不便见客。」
宵宵边啃窝窝头边拿小眼神瞥他。
有鬼。
寺庙夜里歇息的极早,邪气太多,宵宵睡的不安稳,把自己当成个球儿从这头滚到那头,也顺便等娘亲。
孟知微被年轻方丈叫去诵经了,说是为儿女祈福。
肉包以为她是球,跟在她后面滚着,还把屁股坐在她脸上。
「臭……」
宵宵闻着,爪子推开猫:「烟……火……」
她脑袋拱着竹苓。
竹苓瞬间爬起,抱起小家伙去敲行之的门,行之也醒了。
禅房被火舌吞没,浓烟四起,呛得他们直咳嗽。
宵宵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她不会被烧死的,害她的人会被反噬的!
诵完经回来的孟知微看到这一幕,双腿瘫软,猛地跪在地上。
她往前爬着,眼神惊恐,哭的撕心裂肺:「怎么会着火?来人啊,救命啊,我女儿,我儿子还在里面啊。」
「谁救救他们啊。」
奇的是她们跟寺庙之人恍若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似无人知道这儿走水了,听着宵宵无助愤怒的心声,她疯了般往里面冲。
【娘亲,大哥哥,大舅舅……】
恍惚中,她看见大哥孟云湛靠坐在门口,他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和油灯。
来不及多问,多想,便看见孟云湛如神祗般冲了进去。
他拉着行之,抱着奶团子冲了出来。
一根烧着的横梁猛地掉落,砸在孟云湛身上。
「大哥……」
「舅……」
这时,僧人们才陆续,假惺惺的拎着水桶出现。
没等孟知微询问呢,年轻方丈便指着孟云湛:「正空,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却不想你又撬了房锁悄悄溜出来放火害人,而且害自己家人,你体内邪祟快压不住了。」
「你们把正空绑起来,先禀告皇上,让天师判邪。」
孟知微呆住,去拉扯僧人:「不不不,你们弄错了,我大哥没有放火害人,还是他救了我们呢。」
宵宵跟小兽似的呲着小米粒牙。
【坏人坏人,他们是假和尚,他们才是邪,大舅舅好可怜,之前大舅舅悟性高,有灵气,曾被皇上看中,指明让大舅舅做宫里的天师,是渣爹和原天师合伙污蔑了大舅舅,说大舅舅身带邪祟,会对皇家不利,这才逼的大舅舅出家,幸亏遇到了老方丈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