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床榻上,只见林宵宵的魂魄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
她歪歪脑袋,晃着小揪揪,路过孟知微他们身边仿佛不认识一般,魂魄穿过了门走了出去。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的走啊走。
身后,魂王云深默默的跟着她。
奶豆子的魂(简称奶魂)来到了大朔的山之龙脉。
山脉萦绕着雾气,原本清澈如月的泉眼此刻灰仆仆的。
奶魂嗒嗒走过去,小手撑在井边:「这个镜子脏脏的,窝要把它擦干净。」
说着虎了吧唧的大头朝下,要往里跳。
「啊呀呀,谁,谁抓窝腿?」奶魂像炸了毛的猫。
魂王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来,坐在井边温和的看着她。
「泥谁?怎么在发光?」奶魂戳了戳,还是冰冰凉的。
魂王云深诱哄着:「这个镜子不好,我重新给你找一个镜子,我们离它远远的好么?」
奶魂想了想,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
她被魂王抱起来,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她嘟囔着:怎么总是想靠近那面镜子呢?
魂王低垂着眸,忧伤的呢喃:靠近它,你会变得不幸。
「啥?」奶魂没听清,嘀咕问了句,昏昏欲睡的。
魂王带她回了房间,用自己的魂力,将她的人魂合一。
他摇摇欲坠,魂体近乎变的透明。
魂王的魂卫扶住他:「魂王,您不该逆天助她,她不属于这里,理应……」
魂王投过去一个死亡眼神。
他望着天,声音低沉,眼眸如深海:「残月日夜快过去,她……也快醒了。」
林宵宵醒的这天风和日丽,喜鹊盘旋在孟家房顶,双彩虹横跨在空中。
其实她是被熏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头顶悬着好几颗人头。
这些人头头发油的直打绺。
脸都结了一层皴,顶着眼屎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奶豆子自言自语的。
「窝,又回丐帮了?」
「难道……窝让大朔人都进入丐帮的伟大心愿实现了?」
原本很担心她的孟家人集体沉默了。
「是我。」
「还有我。」几个人争先恐后的跟她打招呼。
奶豆子鲤鱼打挺爬起来,仔细辨认,拍拍小胸口:「娘?哥哥?外祖父?舅舅……」
「泥闷不洗澡吗?」
「你不知道你睡了很久吗?」孟知微试探的问。
小奶豆打个哈欠,挠挠脑袋:「久吗?不就是从下午睡到早上,以前也这样的哇。」
孟知微还想说什么,行之悄悄扯了扯娘的袖口。
既然妹妹不记得了,便不要徒增她的烦恼了。
「你的晚课都没上,小心夫子打你手心。」孟知微了然,转了话头。
【打不着,我早就把夫子所有的戒尺都当柴火烧了,烤鸡蛋啦。】
看她一如从前活泼,一家子安了心。
小奶豆拍拍脑壳:「西陵那群坏人还在路上叭。」
她捂嘴偷乐:「气死稀巴烂皇上。」
一个小兵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奔孟怀安:「孟将,又……又出事了。」
「又一起?」
「是。」
「我去看看。」
小奶豆好奇的看着他们:「啥事?什么起?谁起?」
「没事。」孟怀安挤出一丝笑,转身离开。
小奶豆嘀咕:有鬼。
她决定溜出去看看。
人类幼崽长大了,有自己的审美了。
穿了件绿袄子,配了件红裙子,顶着黄鞋子。
还费力的把海胆头编成冲天揪,背着小书包出门了。
却不想,行之言之俩哥哥竟在门口守着。
冷不丁看见妹妹这德行,吓得心脏都骤停了。
「宵宵,你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去?」
人类幼崽还觉得挺美呢:「上学堂哇。」
行之哥俩脸色明显不对:「这都过了晌午了,上不了多久就下学了,今儿个就不去了。」
「哦……」小奶豆咕噜着大眼睛:「那窝明天……」
「明天也不能去。」言之意识到反应激烈了,连忙找补:「啊,忘了跟你说,你们学院放假了。」
「惊不惊喜?」
「高不高兴?」
奶豆子眨眨眼:「好吧,那窝回去睡觉。」
她躺在床上嘀咕着。
【拦着我不让我出去,肯定出事啦。】
想到什么,又坐了起来:「窝肉包吶?」
要知道肉包可是从不离开她的。
她四处找肉包,又去问两个哥哥。
「肉包呢?」
「啊,忘了跟你说,肉包它啊发情了,被母老虎拐跑了,估摸着过两天就回来了。」
奶豆子恩了声,默默的回到了床上,把墙皮抠了个稀巴烂:「一定出事了,大家都瞒着我。」
下午,小奶豆假意在睡午觉,听行之言之换了丫鬟看守,这才爬起来。
她找了张白纸和剪刀,剪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又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小人有手有脚,还有眼睛,机灵的贴在门框上。
等了会儿,把薄薄的小纸片身子挤进门缝里,探出脑袋四处瞅了瞅,正巧和丫鬟的眼睛对上。
丫鬟吓得啊的一声:「纸……纸会飞……」
小纸人眨眨眼,用纸灵气迷昏了丫鬟,又朝小奶豆摆摆小纸手。
一人一纸人飘了出去。
小奶豆跟着纸人沾染的肉包气息来到后门,她顺着狗洞爬了出去。
撑在地上的小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抓起来一看,瞪大眼睛……
第199章 我们的王回来了?回来了,就是牙没了。
小手好像摸到了什么。
拿起来一看,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讶,惊讶又变成了生气。
举起啃断的,还有血肉的骨头。
歪着小脑瓜仔细辨别:「好像是兔腿,谁背着窝吃兔腿。」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想起明熙说的麻辣兔腿了。」
小奶豆继续往前走,走上几步便能看见地上的尸骨,残肉。
人类幼崽怕是再笨,也琢磨出不对劲儿了。
放眼望去,地上尽是鸡鸭猪兔,又或是狐狸豹子的尸体。
混着碎骨头渣和鲜血的东西铺在了地上,空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窝睡了一天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人类幼崽跟着小纸人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家医馆前,医馆门板上有许多或干涸又或新鲜的血渍。
小纸人的扁头顺着门缝往里挤。
言之端着水盆一个回头,便同小纸人来了个』深情凝望』。
小纸人被赋予了灵性。
狠劲的把一条小胳膊抽出来,朝言之摆摆小手:嗨。
咣当,水盆掉在了地上。
言之哆嗦着手:「纸……鬼……」
小纸人翻个白眼,嫌他们没见识,更是胆大的用小纸手扒拉着门栓。
言之脸都白了:「纸,纸人还会开门。」
吧嗒,横栓掉了。
奶豆子推开门,和哥哥们四目相对。
她一眼看到了趴在床塌上奄奄一息的肉包和豆包。
肉包身上被撕咬掉了一大块肉,冒着脓血,颇有腐烂的趋势。
豆包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半,另一半残肉耷拉着。
她跑过去,泪珠子哗啦啦的掉:「呜哇哇,谁,谁欺负了窝的狗狗和虎虎,打死!」
「妹妹。」
人类幼崽气得一甩眼泪:「不理泥闷,不是妹妹。」
行之叹,都被瞧见了,怎能隐瞒。
「宵宵,你把粮蔬果骗……拿到手后就晕了,昏睡了三五日。」行之道:「你昏睡的第三日,西陵他们几个王朝便联合起来报复咱们,东元喜驭兽,放兽攻击我们,而且还是在半夜,不少农户家的牛羊鸡都被咬死了,一些中型的动物狐狸等也被咬死了。」
「肉包也是兽,它召唤了周边的野兽来了一场大战。」行之想到肉包威风凛凛的样子,不由得骄傲起来:「那些兽很怕肉包,被肉包和肉包带领着兽们打退了他们,我们胜利了。」
奶豆子听得贼激动,要不是时机不行,真想抱着奶瓶躺床上边喝奶边听。
「可是后来……」行之眉头轻拧:「你也知道西陵搞玄,他们竟派出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生的很可怕,血盆大口,浑身紫黑色,前面长着三个角,后面长着两个角,奇的是它虽然只长了七颗牙,可它那一颗牙却抵得过普通人的十颗牙了。」
「无论是人还是兽,只要见着活物就吃。」
小奶豆听着,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听起来像是饕餮。」
不过现在不想那些了,肉包豆包才是最重要的。
人类幼崽把俩哥哥支了出去,美名其曰守门,实则悄悄给肉包豆包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