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歘,脑袋上的罩子终于被人扯掉了。
发出弱光的蜡烛勉强能够照亮周围的环境。
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们赤裸着上半身,他们手里还拿着鞭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都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谁?谁尿了?臭死了!是不是想挨打!」一个壮汉一鞭子抽了过去。
「啊!」挨打的人声音发抖的求饶,他声音哆嗦:「大,大爷,我的腿被你们弄成这样了,我自己没法子解手,控制不住的……尿出来了啊。」
这话让钱多多感到疑惑。
钱多多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男子约摸四十多岁,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布满了油污。
最最让他惊悚的是这个男子竟然没有腿,长袍麻裤是空荡荡的。
再联想到方才这失去双腿的男子所说的话。
这腿……是这群壮汉弄的?
故意弄的?
钱多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在心里喃喃:不,不能,不会的,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的人?
很快,他们的话和行为让钱多多打脸了。
钱多多的头顶一黑。
几个壮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面前,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他们像看柜台上的商品,摸着下巴,毫不避讳的议论著。
「这是新搞来的?」
「对,吃了霸王餐,同伴也不管他,看他这德行就是个外地人,没啥问题,放心做。」
「倒不是怕有问题,他精神头太好了,脸色也好,不太适合当货,先饿上三天。」
「行,那我们先做前几天那个。」
钱多多听得毛骨悚然。
这些字单独拆开来听,没什么大问题。
可结合在一起了,怎么听起来那么吓人呢。
做?做什么?
正纳闷呢,就见他们从一个角落里拖出来了一个约摸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他们咂着嘴议论著:「这次是砍腿还是什么?」
「不砍腿,有一个没腿的了,砍手,再把脸烫了,这样看着更可怜一些。」
钱多多听着这些残忍的话,惊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他们在说什么啊!
虽然他惜命,胆小,但做不到装听不懂,他大声地问:「你们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要干什么啊!」
「这新人还怪好信儿的么,给这新人演示演示,也让他提前了解了解,熟悉熟悉!」
「哈哈哈,行!」
下一刻,钱多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昏了过去……
第499章 古有三十六计,宵有三十六睡。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钱多多发烧了,是吓的,直接吓发烧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壮汉手握砍刀,直直的把那男子完好无埙的手臂砍断了。
而且还将烧的冒泡的,冒烟的油硬生生的泼在了男子的脸上。
男子疼得嗓子都吼破了,变音了,疼得像一只大虾在地上直抽搐,硬生生的疼的昏了过去。
钱多多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半睁着眼睛,他们议论的话在耳边响起。
「这回的杰作不错,堪称完美。」
「对,等我把故事编完明儿个就能出摊了。」
钱多多的意识不断迷糊,清醒,浑浑噩噩,好像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他伸出手指头,蜷了蜷,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宵副院士,快救我啊,再不来救我,我身上的零件该被人拆零碎了啊。
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颤颤巍巍的。
本以为他们很快会对自己下手,却不想他们着急赚钱,暂时没工夫搭理自己。
他们离开后,钱多多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的林宵宵也睡醒了。
睁眼时,正巧看到苍云拽自己身下的小被子。
林宵宵一个泡泡拳炫了过去,小嘴儿就跟拖拉机似的劈里啪啦的往外倒:「嗷嗷嗷,我就说我昨儿个怎么那么冷,都给我冻醒了,原来是你抢我被子昂。」
她顶着炸毛毛的鸟窝头,叉着小腰:「你,你抢别人被子,你怎么好意思啊。」
她把被子使劲使劲的往手里拽,誓要把被子从苍云手里拽出来。
可,拽着拽着发现不对劲儿了。
被子好像在她身下。
再傻也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脸上浮出一团羞愧的红晕。
苍云未有任何神情,他勤勤恳恳的给她穿鞋子,喂饭。
吃饱喝足的林宵宵感应到瓶子的怨气离他们近了很多。
俩人对视一眼,苍云放下食物往外走,林宵宵可不舍得,抓着包子,嘴里还塞着一个,含糊不清的:「等等我。」
他们来到一条街上,街头停了一辆马车。
「怨气就在那马车里。」林宵宵他们才想追上去,马车一溜烟跑远了。
不过,风掀起车帘的瞬间,林宵宵还是看清了坐在里面的人。
「是那个张大善人。」
「不追了,丧葬铺掌柜的不是说酉时日落之时就开始埋人嘛,等会我们过去看看跟这大善人有没有关系。」
林宵宵吃饱了,走路直喘,只想休息休息。
苍云也由着她,刚把视线从渐行渐远的马车上收回,便听到林宵宵哎呦了一声。
苍云看过去,一个缺了双腿,头发烂糟的人正抱着林宵宵祈求磕头呢。
「小姐,小姐行行好吧,给点钱吧,我都没钱吃饭了。」
「小姐……」
林宵宵惊吓过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打量着这个乞儿的面相,觉得不对劲儿。
【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却是一生平坦,中间倒是有个劫难,但只要度过去就好了,看来这是没度过去啊。】
林宵宵想试探试探。
她从荷包袋里掏出一丢丢碎银子。
吧嗒,才丢进这个乞儿的破碗里。
好家伙,像是开了闸的黄河,好多好多乞丐都一拥而上。
有的没胳膊,甩着空袖子上来。
有的没腿,用胳膊匍匐着扑上来。
他们把林宵宵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伸出手,抬起可怜的,凄惨的脸,就仨字:「给点钱。」
一个乞儿眼前可以理解,一群乞儿要钱,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残缺。
这也太巧了吧。
她在大朔混丐帮,混天桥,混这儿混那儿的,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乞儿。
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太强烈了。
眼看着林宵宵被堵的没有一点空隙,苍云冷冷的撞开他们,拽着林宵宵把她施救了出来。
他们跑了老远,终于甩开了他们。
林宵宵后知后觉的把自己感应到的说了出来:「他们身上有一点点怨气,那怨气虽然轻,但还是感觉出这怨气和瓶子里,还有张善人的怨气一模一样。」
苍云点头,认同的写出来。
「我们可以找机会观察。」
林宵宵点点头,不过今儿个是没时间了。
他们忙的跟交际花似的,还得赶往下一场呢。
酉时,夕阳西下。
林宵宵苍云二人用了隐身符来到丧葬铺掌柜的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片环山,环山群绕。
丧葬铺的掌柜的已经到了,他搓着手等人,翘首以盼的看着。
见马车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
「张大善人,您来了,所有的人,仪式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张大善人点点头,他朝后面的大师恭敬的笑着,说话客客气气的:「大师……」
「恩,一切有我。」
张善人一个眼色,之前他给了银子的那对老夫妇便把一个铺盖草席给抬了上来,放在了地上,又扬声发出感谢的话:「我儿出远门病重,忽然身故,他远在他乡无人管,幸亏遇到了张大善人不嫌晦气,把尸首带了回来,还帮忙出钱下葬,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家没齿难忘。」
张善人点点头,温和且充满善意道:「我见不得人不能入土为安,举手之劳罢了。」
「挖土,开馆……」丧葬铺的高声道。
几人把草席里的尸体抬了出来,一步步往棺材处走。
在林宵宵的角度,能隐约看到尸体的面相。
她挠头,纳闷的嘀咕着:「这人的面相和散发出来的死气命格不像张大善人说的啊。」
「一来没有远走的命门,二来他不是病死的,而是梗死的啊。」
看来有猫腻。
就是不知猫腻出自老夫妇还是张大善人。
人入了棺材。
那位大师肃着一张脸,来到棺材前,嘟嘟囔囔着什么。
他又拿出一个符,符里好像有一根钉子,就那么旁若无人往里面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