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办公室的张毅恒独自坐窗台上吸烟,手机震动,s城家里那边的,难得有了笑意:“梁姨。”
电话那头:“你到底有多忙!你妈病重你没回来,你妈昨晚咽气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还不回来!你哥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说忙,你和那个女人的床照怎么回事?媳妇被欺负你也不管,自己在外面快活……”
晴天霹雳,怒火中烧。电话刚挂断,沈曼的电话打来:“你回来一趟,我听你解释。”
玻璃噼里啪啦响起来,下雨了。
张毅恒咬牙:“我没什么解释的。还有事,挂了。”不等对面回复,关机下楼开车,雨刷打开,极速起步。
原本往高速上开,想起沈曼的脸,张毅恒又猛打方向盘转弯,在收费站前回头。
s城那边已成定局。张毅恒知道亲哥哥对自己动手了。当年怕哥哥担心自己抢家产不想和他争才坚决当警察,谁料这一天还是来了。再表现得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哥哥也不放心。作为警察,见过的妖魔鬼怪多了,没想到最终折在亲兄弟手里。
那晚庆功有外人灌自己,喝醉酒金虎来找,那么信任他他却把自己带到一个女人床上。从沈曼被医院调离被打,张毅恒就走进了亲哥哥的套里,一环扣一扣,沈曼、醉酒、女人,不忠、不孝、不义。好个一箭双雕、挑拨离间,亲哥哥把自己咬得渣都不剩,让自己“父离妻散”,只为了,那点自己毫不在意的继承权。
淋得透彻进家门,沈曼目有惊讶,而后一瘸一拐地拿毛巾给他擦。
张毅恒抓了她的手:“谁给你打的电话?”
沈曼摇头:“不认识。发的照片。你和我同时出事应该得罪了谁。”
“照片呢?”
两张照片。一张张毅恒闭眼平躺,一个女人坐在他胯上。两个人都光着身子。
另一张那个女人窝在他怀里,两个人都像在睡觉。
“都这样你还信我?”张毅恒握手机的手发了白。
“这种把戏骗骗小孩子。他想拿这个把柄威胁我们。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留这种证据,你怕我看到,为何拍照。”
“我做了。”
沈曼要拿回自己手机的手定在半空:“你说什么?”
“我说我做了。照片是真的,我和这个女人,做了。”
沈曼的眼神里有震惊、不解、还有受伤,终于越来越冰冷:“这句话,我当没听到……”
“做了就是做了。我喜欢她,没喝多,有意识,借着酒劲儿想睡她。她也喜欢我,两全其美。男的出去找很正常,真对那方面没兴趣,你们女人就该哭了。”
沈曼盯着他:“我不赞同。你这话根本没有观点没有逻辑。你有什么苦衷?”
张毅恒冷笑:“我没有苦衷。我腻了,想换个女人,行不行?而且你不想想自己的原因?你怀了我的孩子不经我允许打掉,如果不是我翻到化验单我特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作为丈夫,作为孩子的父亲,你连说都不说,你尊重我吗?”
“那个孩子有问题,我不想让你空欢喜和担心,仅此而已。”
“骗谁呢?啊?我早让你生你不生,你今年三十几了?没问题才怪!就算有问题,你打孩子我也该有知情权!除非那不是我的孩子!”张毅恒望向玄关立起的相框,里面是婚纱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就我对你好了点穷追猛打吧?也不算穷追猛打,我挺进退有度的啊!”
沈曼怒气可见:“什么态度?看着我说话。”
张毅恒强硬:“我说,你不是需要我爱我张毅恒。我行,别的男人也行,随便换一个都行!”
“啪”的清脆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张毅恒脸上。
张毅恒却笑了:“打得好。我早懒得瞒你了,累得慌。我不止和这个女人做了还和我初恋好上了,我背着你出轨很多次。我娶你之前是花花公子现在还没变,满意吗?哪个男的没出过轨啊?我不爱你了沈曼。房子送你,车我开走一辆。希望你懂点事别闹,好聚好散吧。”
“张毅恒。”
带着哭腔的颤声让张毅恒心如刀绞,他暗自握拳,努力吊儿当啷:“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初恋还等着我呢!”
沈曼总是高姿态,如今也一样倔强仰着头,克制着哽咽的声音:“走吧。别让你的她,久等。”
瓢泼大雨。医院院中,没有人打伞。大家站在雨中,张毅恒从人群后精准地找到亲哥,一拳挥过去:“张毅弘!你tm是人吗!”怒不可遏举拳要再打,被身边拦下。
与此同时,接到沈曼晕倒在电梯里的消息,孔雯锦立刻请假。
得知简略的经过。魏乙宁没有说话。反倒孔雯锦变着花样不带脏字把人骂了。
“沈曼姐姐那么好的人,他凭什么背叛伤害破罐子破摔?”
“初恋就这么好吗?”
“什么破借口!他就是个渣男!”
沈曼需要独处。离开她家又不想上班,找现在开了餐馆的刘静歌。刘静歌抱怨:“谁说研究生毕业就有工作?大把的研究生,老娘被骗了。白忙活两年。不过老娘运气好,有阿雯你这个朋友,甩其他毕业生几条街!”于是便有了名为“湾得否”的餐馆。
包厢里,孔雯锦把嘴里的冰块咬得嘎吱响,把张毅恒和沈曼的事用“我朋友”和“她老公”代替。
罗俊贤弱弱地说:“男的他,他不能闲着,挺正常的。”
刘静歌眼神犀利:“呦呦呦,死鬼,可显着你了!看把你能的,很懂啊?别太荒谬。既然闲不了就滚得远远的!敢劈腿就如你所愿劈了你的狗腿。”
新男友吓得连连摇头道歉。
实在影响情绪。晚上回新房和父母聊过天回自己次卧。孔雯锦从怨愤不平变成唉声叹气,又走到小次卧敲门。
门一开,环了面前人的腰:“答应我,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不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不要提分手,继续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这话令魏乙宁的心揪起来,扶她坐床边,单膝蹲下握她的手,轻轻替她擦泪:“不会。不会有那一天。你不是说过让我入口的东西小心点么?我怕死。”
孔雯锦一边落泪一边笑:“你知道,我吓唬你的,我舍不得。”
第二天。准备上班前,魏乙宁接到一个电话,张毅恒打来的。
原本已经平复一些的孔雯锦心头起火,给助理发微信让他先做哪些步骤,说自己晚些去公司。
魏乙宁怕实习生总搞特殊会让领导觉得她没有规矩而引起不满。孔雯锦拉开车门:“事出有因,以后尽量避免。我学业工作方面你都不用担心,我会创造相应的价值。好了老学究,走吧。让我也见见那个我叫了那么多年‘哥哥’的负心汉。”
走到“302”的牌子下敲门,没人理,推开门,办公室一股酒味,张毅恒赤身裸体仰面打鼾。魏乙宁随即关门,对刚走来关手机的孔雯锦说:“车里有瓶水帮我拿上来。”
孔雯锦诧异:“屋里不能喝?”
“我想喝那瓶。”
等完全不见人影,魏乙宁进房间反锁,拿了衣架上的衣服往张毅恒身上一盖。
“老魏?”张毅恒晕晕乎乎醒来,“你这人,给人盖被子不能温柔点?嘶,被你看光了。我大不大?”
“你尝尝我的拳头打人疼不疼。”
张毅恒踢倒沙发边的酒瓶,无所谓地打哈欠:“卧槽,戒烟锻炼真有好处,我雄风不减当年啊哈哈哈!东路开的那家地下歌厅新来了几个学生妹,咱们去唱歌,把那几个学生妹都叫出来陪着。我请!”
“有病治病,别发神经。快穿衣服。”
“怕什么?娘们唧唧的,我光着也不吃亏!请你玩你说我神经。没意思。”
“你出轨了?”
“废话。我tm跟你认识二十年了你说呢?你见过哪个花心的男人睡过的女人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跟沈曼在一起后我没碰过一点别的女人。”
“你闹这场打电话干什么,让我欣赏你的颓废狼狈?你上一个处分还没结束身份还没恢复。调监控看谁在你睡着期间来过吧。”
张毅恒嘿嘿笑了一阵,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我妈没了。”
背过身的魏乙宁不可置信地扭头,又望向窗外。
“从小家里什么都是大哥的,从小他就比我优秀,我爸觉得我心眼小干不了大事,嫌我身体弱。那我干脆学体育当兵呗!我知道我们兄弟得各走各的,不沾染家里。但谁让我男的呢!约莫我得了二等功后?不想跟家牵扯,我爸反而一视同仁了,说他百年之后家产我跟我哥对半分。嘿,就我家哪点东西谁稀罕啊,有什么分的?戏剧性的来了,我哥越来越能演那什么兄友弟恭,我还信了。但我没傻到底,我知道他没憋好屁,黄鼠狼给鸡拜年,我防着他呢。结果千防万防,老子见过那么多魑魅魍魉,结果被我那见钱眼开的结拜兄弟和假惺惺阴险的亲兄弟摆了一道。我tm一辈子活在他们爷俩的期待和算计中!我妈没了,他操纵着,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沈曼呢,傻子,什么都蒙在鼓里,小妹的话早发现各种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