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摆烂,摆烂!!! 第325节
圣上看她开始吃了,就把袖子放下来,又叫冤种:“岁岁,你也来!”
阮仁燧狐疑地瞧了一眼,后边德妃轻轻在他腰上推了一下。
愣着干什么,过去呀!
阮仁燧犹犹豫豫地走上前去。
圣上笑容满面,从袖子里又取出来一枚“紫桃儿”,笑眯眯地递给他:“好孩子,快吃吧,你跟你大姐姐一人一个!”
德贤二妃与闻昭仪、田美人坐在下首处,圣上又有意遮掩,是以她们瞧得并不真切。
朱皇后因座次离圣上更近,倒是瞧到了一点,但也没怎么明白过来。
阮仁燧低头瞧着被递到手里的紫色洋葱,一时无言:“……”
阿耶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从未来过来的。
居然用这么低级的骗局来糊弄我?
他微觉无语。
但是圣上可一点都不觉得这骗局低级。
他笑吟吟地瞧着冤种,脸上带着点讶异,催促他:“岁岁,你倒是吃呀,这是匠作都水监搞出来的新品种紫桃,难道你之前还见过不成?”
阮仁燧:“……”
阮仁燧深吸口气,还没等说什么呢,那边儿大公主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阿耶,”她吸着鼻子,眼泪汪汪的,很不解地问:“这个桃儿,我怎么越吃越伤心啊……”
阮仁燧:“……”
朱皇后神色狐疑,叫大公主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枚紫桃儿,低头一闻,不由得面露埋怨之色:“哪有你这么欺负孩子的?”
她说:“这是洋葱啊,就是皮是紫的罢了!”
大公主反应过来,气得哇哇大叫,跟弟弟一起大叫出声:“阿耶坏,阿耶坏!”
朱皇后不高兴,贤妃跟德妃看他作弄自己的孩子,肯定也是不能高兴的,一时之间,圣上成了众矢之的。
他一向脸皮也厚,当下笑嘻嘻地将那一页掀过去,说了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儿:“都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往翠微山行宫去看红叶……”
这话落地,后妃们齐齐精神一振。
出宫去看红叶?
想想也是——早就入秋了嘛!
众人一时不约而同地畅想了起来。
……
深秋九月,万物初露萧瑟之态。
清晨起身出去散步,草叶和蛛网上都结起了剔透的露珠。
小厨房榨了葱油,用来拌面。
德妃吩咐她们熬了木瓜川贝汤,瞧着儿子喝完一碗,又嘱咐燕吉:“天也见冷了,提前准备厚一些的被褥和毯子、鞋袜,等岁岁出宫的时候,一起带了出去。”
燕吉毕恭毕敬地称是。
外头易女官回来,到德妃跟前去,神色惊讶,悄悄地说:“娘娘,纪文英被圣上下狱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德妃听得不明所以:“纪文英是谁?”
阮仁燧一口就喊了出来:“就是京兆尹嘛!”
易女官不无诧异地看了自家小殿下一眼,紧接着附和地点了点头:“是啊。”
又小声说:“纪文英是闻相公的女婿,闻昭仪的姐夫……”
德妃初听一惊,再一想,又觉得无甚意思:“不过是空置出了一个从三品的位置罢了。”
夏侯家没有能够得着京兆尹的亲眷和故交。
至于闻昭仪……
就算是闻相公被问罪,也未必会牵扯到她,更别说是纪文英这个姐夫了。
但易女官带回来的消息显然不仅仅只关乎纪文英。
她面带兴奋,神神秘秘地问:“娘娘再来猜猜,要接替纪文英,担当京兆尹的是谁?”
德妃不明白易女官为什么会对这事儿这么感兴趣:“是谁?”
阮仁燧觑着易女官的神色,看她眉宇之间的欢喜之情,心里边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要接替纪文英的人,难道也是内庭女官出身?
如若不然,易女官不会这么激动的。
而他所熟知的那些内庭女官,相较于从三品京兆尹这个位置,又似乎都太年轻了……
这电光火石之间,阮仁燧脑海里忽然间闪现出一个人来。
很可能是内庭女官出身,官位又够得到京兆尹,且最近还出现在他阿耶面前的那个名字——
阮仁燧福至心灵:“难道是舒伯瑶?!”
易女官和德妃齐齐吃了一惊!
二人异口同声道:“你/您怎么知道?”
……
新任京兆的人选,是由圣上拍板决定的。
从官位和年纪来说,舒伯瑶都很合适。
而在朝臣家族分数统计的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做出让排名第一的舒家尚书房家主来接任京兆尹这一要职的抉择,本身也是皇室乃至于天子态度的彰显。
纪文英被下狱当天,也就是昨夜,舒伯瑶便已经来到神都,入宫拜见天子,述职之后,又往千秋宫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先后拜见两宫之后,又出宫往英国公府去。
英国公夫人是她的堂妹,专程在自家设宴,为堂姐接风洗尘。
再则,堂姐就任京兆尹,丈夫作为宰相,也能同她说一说近来朝中发生的事情,乃至于人事变迁。
这晚,英国公府觥筹交错,半夜方歇。
裴东亭欢欣不已,满面欣慰:“这些年姐姐在外为官,夫人一直惦念不已,这回能够回京任职,我们夫妻俩也是老怀安慰啊!”
舒伯瑶挽着英国公夫人的手,似笑非笑道:“多年未见,妹夫还是这么会说话。”
又面露感慨:“神都风云跌宕,果然不是地方上所能比拟的,短短半年的时间,先后折了一位刑部尚书,一位京兆尹,两位吏部侍郎……”
裴东亭倍感唏嘘地应了声:“是啊。”
不成想舒伯瑶又问他:“妹夫,听说从前吏部那位邹侍郎,就是跟你私交甚好的那个邹处道,之所以会被赶去修书,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裴东亭:“……”
一些很糟糕的记忆在追杀我!
裴东亭只能说:“这我就知之甚少了,姐姐,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噢,”舒伯瑶了然地应了一声:“我就是在进京途中,听人说邹处道有龙阳之好,私底下跟某些同僚存在着一点很不检点的关系……”
裴东亭:“……”
裴东亭便强逼着自己露出了“你在说什么啊我从前怎么不知道?”的疑惑感和“真没想到邹处道居然是这种人!”的愤慨感来。
如是假笑着夫妻俩一起送舒伯瑶出去。
没想到后者忽然间转头看他,很疑惑地问了句:“对了,妹夫,听说邹处道被去职的时候,你正好告病了?”
她神色很关切地问:“现在如何,可都好了吗?”
裴东亭:“……”
等送走了舒伯瑶,裴东亭气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翻来覆去一整宿,最后跟英国公夫人说:“她这就是故意的!”
英国公夫人因见了娘家人,又见堂姐官运亨通,倒是睡了个好觉。
清早起身对镜梳妆,听丈夫如是说,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句:“你们男人就是心思太重了,凡事都爱多想。”
“姐姐她也是一番好意,你是不是误会了?”
又云淡风轻地说:“背后说人长短,这不太好吧。”
裴东亭:“……”
裴东亭欲辩无言,只能默默地憋到内伤,最后在心里无能狂怒地骂了邹处道一句。
可恶的男同!
……
第二天再去上学的时候,阮仁燧也好,大公主也好,心情都很轻快。
因为……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要开始放假啦!
整整十五天的授衣假!
结果好容易煎熬着上完了一上午课,到最后一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徐太太到班级里面去了。
“借用大家半刻钟的时间,说一下授衣假的事情……”
底下一群小孩儿兴奋得开始拍桌子了!
“芜湖~好哎!”
“放假,放假,放假!”
却见徐太太将手里边那摞通知书挨着分发下去,紧接着又笑眯眯地告诉他们:“十五天的授衣假,是高皇帝时候就有的成例了,原本是为了让家在他乡的学子去准备冬衣的……”
“只是我看我们班里所有人的家都在神都,用不着十五天的时间来准备冬衣吧?”
十班这群小羊们眼睛里的光彩就慢慢地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