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003:[那你会死]
郁宴:“……”
郁宴:“那要是我半路逃跑……”
003:[宿主,这个主意很好,但你下次还是别思考了]
郁宴丧丧地:“就那么不靠谱吗?我明明不笨啊。”
003:[聪明人不会想到靠男朋友恨自己来完成攻略]
顿了顿,又补充:[也不会想到攻略到半路靠逃跑增加感情]
郁宴:“……”
明明就很天才!
唉,003还是太保守。
*
郁宴自己的裤子不能穿了,他随便在休息室找了一条谢鹤年的校裤。
从休息室里出来,谢鹤年正在沙发上烧水,中药包那种浓郁的药味很快飘满了整个办公室。
一开始,郁宴还以为谢鹤年是泡给他喝的,谁知道,谢鹤年竟然自己两三口喝完了,还全程面不改色。
郁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烦躁地挠了挠头,把话咽了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玩了半个小时手机,依旧和之前一样,等谢鹤年处理完文件,再一起离开。
谢鹤年好像有皮肤饥渴症一样,老是捏一捏他的脸,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要捏红捏烂掉,谢鹤年才大发慈悲地把手松开。
[攻略目标资料收集进度:60%]
“坏了,33.”郁宴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对003说,“谢鹤年好像有病一样。”
003:[???]
郁宴长长叹着气,很悲哀地说:“他肯定知道我是玩家了,我早就暴露身份了,但他就是故意捉弄我。”
“他的癖好也很奇怪。”
“我感觉再待下去,他会把我给锁起来。”
003:[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郁宴沉吟半晌:“很害怕。”
刚才是真的害怕。
他认真地想了半天,终于冒出一个想法。
“你说,我是不是趁早跑掉比较好?”
003沉默了很久,用一种过来人历尽沧桑的前辈口吻道:[那你真的会死掉]
郁宴:“……”
之后一连几天,郁宴都没有午睡。
谢鹤年总有办法把他玩的很狼狈,然后在事后非常准时准点地给自己泡中药。
郁宴看他喝了几天,眼神越来越奇怪。
终于有一天,谢鹤年喝中药之前,他再也忍不住,眼巴巴凑过去。
谢鹤年动作一顿,侧头朝他看去:“怎么?”
郁宴爬过来,眉眼还带着一点餍足的媚气,跟没骨头的小狐狸一样趴在他肩膀上,期期艾艾问:“原来中药还可以补肾吗?”
谢鹤年愣了一下。
他凑到药包面前,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你不要光一个人补呀,给我也补一补吧?”
谢鹤年:“……”
看他实在想喝,谢鹤年也没拦着,将热好的中药包递过去,顺便给他插了个花里胡哨的吸管。
郁宴满怀期待的抿了一口,脸霎时变了颜色。
郁宴犹豫了一下,问他:“你喝的时候觉得苦吗?”
谢鹤年:“一般。”
郁宴表情大变。
这几天他总是喂郁宴吃糖,被加热的中药苦到是很正常的事。
他正想说话,就看见郁宴一下红了眼睛。
“完了。”
郁宴含着眼泪,很悲哀地说:“怎么会这么苦。”
他字字沉重,满眼绝望:“难道我已经肾亏到这种地步了吗?”
谢鹤年唇线平直,眼里却还是没忍住,闪过一丝笑意。
[攻略目标资料收集进度:62%]
郁宴更绝望了。
“33,我还是想跑。”
再不跑,他会因为肾亏活生生在休息室死掉吧?
003:[不是很爽吗?谢鹤年很有本事]
郁宴叹了口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003:[……]
他认真地说:“我再等8天,要是他还不把线索给我,我就要闹了。真的。”
[闹什么?]
郁宴:“分手。”
*
订好的电影票在周三的晚上。
谢鹤年让人在电影院办了卡,郁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应该不会太少。
“两份大份爆米花,两杯大可。”
空气中溢满了属于爆米花的幸福甜香,郁宴紧盯着刚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爆米花,等前台服务员帮他打包。
他和谢鹤年都不爱吃爆米花,但这家爆米花很香,郁宴望着透明柜,馋的心痒痒。
那位戴着口罩的服务员却半天没动。
“你好?”
郁宴疑惑地又说了一遍,“麻烦帮忙打包——”
“小晏。”
熟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郁宴后脊紧绷了一下,下意识往谢鹤年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幸好,谢鹤年正和人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放下心,他才看清面前服务员的样子。
戴着口罩,但露在外面的小麦色皮肤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是宋大。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大抬手抓住他,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带着爱慕和怀念。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我不想你。”郁宴说,“你赶紧走,被谢鹤年发现,他会生气的。”
“你就这么在意他?一个普通npc?”
郁宴愣了一下。
“我们都被他给骗了!”
宋大哑着嗓子说:“真正的隐藏npc是一个已经消失多年的玩家,被队伍抛下之后,他在游戏里东躲西藏,只有攻略那个人,我们才能复活回家!”
他咬牙切齿:“谢鹤年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们!”
“我和程二的系统手表在离开学院之后,很快失去了信号,但是我们找到了上一批进入游戏的人。”
“谢鹤年只是为了麻痹我们,把我们困在游戏里,40天时间一到,我们都会被同化变成怪物。”
——怪物。
郁宴亲眼见过的,出现在学校里,被大家见怪不怪、态度嫌恶的丑陋东西。
宋大说完,远处的谢鹤年似乎往这里看了一眼。
郁宴脸色微变,赶紧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提醒道:“爆米花。”
宋大惊醒似的,在谢鹤年赶来之前,匆匆低下头,将打好的爆米花递到郁宴手里。
郁宴捧着温热的爆米花,在爆米花里找到了一枚钥匙,趁谢鹤年不注意,他将钥匙放进口袋里,一时不知道应该信谁。
这次的电影是个喜剧片,谢鹤年包了整场,偌大的影院只有他和谢鹤年两个人。
男主角连连抛了好几个梗,郁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爆米花不知不觉吃了半桶。
旁边谢鹤年冷不丁开口问他:“爆米花好吃吗?”
郁宴爆米花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谢鹤年幽深的眼神在他脸上缠了一瞬,又收回来,低头吃下那颗爆米花。
“好吃吗?”
郁宴反问他。
谢鹤年不紧不慢地吃完一整粒,才看着他,语气平静地说:“很难吃。”
郁宴啊?了一声,明明他刚才尝起来味道还不错的。
他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从爆米花桶里又拿了一粒,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郁宴手一抖,爆米花掉下来,滚进脚下黑漆漆的一片视线盲区。
“别吃了。”
谢鹤年的语气冷下来。
“还没吃够吗?”
郁宴摸不着头脑:“没啊。”
谢鹤年的轮廓绷紧了一瞬,又听见郁宴委屈地说:“我买了两大桶,花了快九十,怎么能浪费呢?”
谢鹤年:“……”
正好电影演到一个在夜晚的情节,灯光暗下来,他的神情也隐在黑暗中,只剩下眸光幽幽投在郁宴的身上,郁宴感觉自己被这道视线给勒紧,周围的空气也被全数掠夺,只剩下谢鹤年抓住他手腕的位置在发烫。
他不自觉挺直了后背,谢鹤年却在盯着他看了许久之后,突然把手放开了。
这天晚上他在谢鹤年的别墅过夜。
郁宴从未经历过那么长的夜晚,好像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跪伏在床上,谢鹤年的每一次力气都很大,好像要活生生把他顶穿,他当即叫了一声,怕的要从床上爬下去,可是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谢鹤年一拽,摔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呼吸都滞了半秒。
郁宴啊的一声,眼前一片全白,浑身的汗仿佛要融化了,不受控制地抖了半分钟,意识才慢慢回来。
结束之后,谢鹤年抱他去浴室清理,郁宴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他疲倦地靠在谢鹤年怀里,像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彻底报废的娃娃。
蒸腾的雾气里,谢鹤年轻轻抚摸他发红的眼皮,那上面有一颗褐色的痣,郁宴过长的睫毛软软耷拉下来,显得有几分孩子气,他忍不住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