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 第30节

  她早就看穿他有多么自私低劣,猜的都没错,所以他不为自己辩解。
  他不知道什么算爱,他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生长,可能是蛊。
  她一定是
  什么时候给他下蛊了,最开始的速度很慢,再后来,整颗心脏上都布满了,不然他怎么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她来。
  到后来连睡觉前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还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拨不开,拔不掉,他不是没试过拔除,但做不到。
  是被她勾引的,让他栽在她身上,像狗一样低贱地捧着心到她面前,还被她不屑一顾。
  既然不愿意做他的妻子,那就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总归不会放手。
  眼里一抹戾色划过,男人再也没了耐心等她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扯下衣料,低头咬上她。
  顾袅浑身一僵,如过电似的感觉,惩罚的力道,痛感猝然袭来,却又夹杂着其他的,令她不自觉扬起雪白的颈。
  手下意识抓紧了身后的座椅靠背,咬紧唇,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不发出呻吟,浑身的毛孔仿佛在一瞬间张开了,肆意汲取着养分。
  唇齿厮磨,喉结滚动着,将她微甜的气息吞咽下。
  窗外阳光正盛,静谧的车内也回荡着那阵濡湿声响,痛苦忽而被纾解了,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他忽然又撤离了,长指挑着,把那块布料盖了回去。
  他抬起头来,喉结滚动着,薄唇被打湿了,显得格外殷红,覆着一层水光,狭长的眼眸微扬。
  近在咫尺的距离,幽深的眸中黑漆漆一片,倒映出她此刻布满红潮的脸蛋,令她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呼吸骤然一停,心脏像是被什么扼住,绷紧了身体。
  车外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逼近,是盛柏言,他在等待中注意到了这辆停得过久的豪车,发觉了不对劲,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袅呼吸依然急促,大脑空白着,茫然地咽了咽喉咙。
  那一下对她来说只是饮鸠止渴,仅仅是一侧而已,取而代之的是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痒意和渴望。
  想让他继续。
  这个念头在脑中冒出来的一瞬间,顾袅浑身僵住,扣紧了指尖,更多的羞耻感几乎快要将她淹没,耳尖温度升腾烧灼。
  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药,一定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她慌乱中抬眼,却见男人往后靠了靠,长腿打开,被衬衫包裹着的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衣料下的肌肉也像是绷紧了,只是不易察觉。
  他的衣着尚且整洁完好,看不出丝毫凌乱,并不怕被人看出在车里做了什么。
  那双幽深的眼眸望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现在的念头,挑了挑唇。
  低沉磁性的声线入耳,轻敲在她的心上。
  “要我,还是要他。”
  第17章
  车外,盛柏言盯着车窗,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直觉告诉他,这辆车不对劲。
  心中疑窦丛生,他迈步走上前,试探性地出声询问:“袅袅,是你在里面吗?”
  过了片刻,车窗忽而缓缓降下。
  看清里面的情景,他神色瞬间一凝。
  劳斯莱斯宽敞的后座上,她是被男人抱坐在腿上的,风衣被重新穿好,领口遮挡得不泄一丝春光,唯独发丝有些凌乱,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的场景。
  明摆着的,在宣示主权。
  刚才酥麻的触感还没消失,顾袅的呼吸还是乱的。
  他的掌心现在还扣在她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像是在丈量她的腰有多宽。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稳住心神看向盛柏言,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一看她就是被胁迫说出来的话,男人紧咬住牙关,一向温和的眼中忽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袅袅,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黑衣保镖已经扼住他,将他摁在地面上。
  车窗已经被关上,隔绝掉外面的动静,顾袅急忙出声:“你别伤他!”
  面庞被他的长指锁住,毫不费力,顾宴朝看清了她眼底的焦急担忧,冷冷扯唇。
  “要不要我把他扔进海里?”
  敢在他面前说那么该死的话,他给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一副苦命鸳鸯被拆散的样子,碍眼。
  顾袅也被他气急了,拔高了音量冲他喊:“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你说话不算数!”
  她的胸口被气到不停起伏,漂亮的眼睛里也覆上一层水光,瞪着他,冲他吼的样子也没什么威慑力。
  他是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是上次扇了他一巴掌,连骂他都不会,被他欺负惨了。
  心口忽而就塌陷下去,男人放缓了语气,低声说:“跟我回美国,我再不动他。”
  她无论要什么,他都答应,他都给。
  闻言,她浑身一僵,下一秒更是惊叫出声:“我不要!”
  他们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那么多人都把他们当作兄妹看待。
  她要怎么面对别人,怎么在那里生活?
  她只能在他不设防的前提下成功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可发现他的意图时已经晚了,他早有准备,车门锁着,顾袅发现车已经开往机场的方向,浑身一下脱了力。
  她根本没得选。
  她深吸一口气,声线微颤,轻声喃喃道:“顾宴朝,我后悔了....”
  后悔救他,后悔把他带回家里,这样就不会有今天纠缠不清的一切。
  男人眸色漆沉,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抬手将人重新拉入怀中,“后悔也晚了。”
  为了逼她回来,他已经用尽了手段,做遍了无耻的事,他慢慢还。
  -
  飞机穿破云层缓缓降落,热带雨林的景观透过舷窗看得更加清晰。
  机组人员解开安全带走到卧室外,停住脚步,先确认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让人面红心跳的声响,随后才敢恭敬出声。
  “顾先生,飞机大约还有十五分钟降落....”
  房间里没有回应,私人飞机上的卧室与普通卧室并没有什么区别,光线被他调暗了,早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宽大的kingsize床上,被子凌乱堆在一旁,男人的肩背宽阔,线条流畅,完全遮挡住身下纤瘦娇小的身形,冷白的背上布着几道蜿蜒的疤痕,透着几分野性。
  浅粉色的绸缎睡裙褪至腰腹,微凉的薄唇移开那里,还在缓缓往下。
  察觉到他的意图,顾袅不觉咬紧唇,伸手去拦他,他就没再动了。
  那阵粗重的气息离开,她蓦地松下一口气,全身也像是被汗水打湿了,布料湿哒哒地黏在那里,让她下意识动了动双腿。
  明明他没做什么,她就已经这样....到底是他的技巧太丰富,还是她的问题?
  这点细微的动作也他察觉了,听见他嗓音喑哑问:“现在舒服了?”
  顾袅耳根一麻,当然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冷着脸推开他,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背过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是把他当成工具,用完就扔。
  当然更不可能让他碰,连用手帮他都不愿意。
  顾宴朝目光一沉,从床上起来,视线忽然盯了她一会儿。
  下一刻,他的手伸进被子里,动作干脆利落,那块可怜的布料被他抬手扯了下来,顾袅没有任何防备,下意识低呼一声。
  她错愕转过头,就看见布料已经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湿透了的白色蕾丝缠在他的长指上,晶莹的,看得人面红耳赤。
  男人在她面前彻底没有任何收敛,眼角眉梢里都是十年前在燕城时的流氓匪气,她下意识看怔住。
  视线直直对上,他扬了扬眉梢,神色坦荡:“让我这样出去见人?”
  顾袅一愣,余光下意识瞥去,很快视线就像是被烫到了。
  还剩十五分钟落地,他只能自己速战速决。
  这么短的时间,没有辅助的东西怎么行。
  吸进肺部的氧气似乎更滚烫,顾袅不说话了,耳根一阵阵发热,背过身将被子拉上去,不再面对他。
  随便他怎么样,和她又没有关系。
  -
  终于,不知等待了多久,身
  穿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看见了从飞机上下来的男人。
  他恭敬弯腰:“顾先生请。”
  别墅一楼,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玻璃窗前,正注视外面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停机坪。
  直到听见脚步声,他也转过身来。
  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棕短卷发,浅蓝色的瞳仁,五官立体而俊美,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十分无害。
  季驰唇边含笑,目光先是在顾宴朝身上打量了一圈,衬衫凌乱束在皮带里,眉头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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