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 第72节

  顾袅把身上披着的毯子还给她,感激又歉疚:“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侍者神色惶恐:“您太客气了,没关系的。”
  等她出去了,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才重新亮起,恢复了光亮。
  所有躲在休息室里的员工这才敢走出来,探头张望:“走了?”
  “嗯。”
  有人撇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有钱人真够奇怪的。”
  明明把人叫醒,回家睡不就好了。
  刚才就连山庄的正门入口都被暂时封闭,整整三个多小时,禁止进出,避免弄出噪音来。
  大堂的灯光全部熄灭,所有员工被迫休息,就为让沙发上的人睡觉。
  他们都瞧见了,男人的动作,分明是想去弯腰把人抱起,可不知为何,手在半空停住了。
  没有进去应酬,只是站在沙发旁边看了她许久。
  等到最后也没把人抱起来,只是向他们要来了一条毯子,盖到了女人身上。
  -
  外面夜色朦胧,薄雾笼罩。
  顾袅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冷风立刻扑了上来,吹得她瑟缩了下,不觉裹紧领口。
  穿着制服的保安走过来,礼貌询问她:“小姐,需要帮您叫车吗?”
  这里是半山腰,不好打车回去。
  顾袅刚想点头,就望见不远处侧门那里有一行人,有男有女,最前面被簇拥的身影挺括显眼。
  她愣了下,本以为他已经走了。
  很快,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到她面前停下。
  后排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冷峻的脸,路灯的光从他的眉骨镀至鼻梁,冷清立体,俊美分明,漆黑锋利的眼眸森冷如刃,黑色的衬衫西裤,浑身上下仿佛都是冷意,比之前的戾气更重了。
  他声线很淡,毫无情绪,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要我请你上来?”
  她知道他对别人是什么样,就是现在对她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去式。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顾袅调整好情绪,弯腰上了车。
  前面开车的助理是一张陌生面孔,很识趣地在她上车后就将前后排的隔板升了起来,仿佛隔绝出另一个世界。
  顾袅忽然想到,上次她逃跑时是邵应替她支开了安保巡逻,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他迁怒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忍不住担忧,细眉拧紧,轻声问:“邵应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闻言,他扯了扯唇。
  关心全世界,除了他的死活。
  看见他脸上的讥讽之色,顾袅抿了抿唇,没再追问下去。
  邵应是他的下属,想怎么处罚也都是他的事,她没权利干涉。
  顾袅顿了顿,轻声开口:“你能不能再宽限她一段时间?她暂时还拿不出那么多钱还你。”
  男人轻笑一声,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宽限她,我有什么好处?”
  顾袅毫不意外他这副冷血资本家的嘴脸。
  很多年前他就亲口说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死活都跟他没关系。
  他用这种办法逼她来,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他们之间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划清界限,他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就算不是丁舒甜的事,他也能找到别的办法。
  指尖深深陷在掌心里,那阵刺痛仿佛蔓延到了心底,粉嫩的唇瓣也被她咬得发白。
  最后,还是她低声问:“不做,用别的办法,可以吗?”
  声音细弱蚊鸣,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羞耻心。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承受不了他那样凶猛的力道。
  男人幽深的目光凝着她,眸底隐忍压抑的情绪翻涌,最后还是压了回去。
  他忽而嗤笑出声,手背青筋隐隐爆起:“都开始为他守身如玉了?”
  他话里的他,指的是郁子听。
  他心里已经认定了她和郁子听有关系,就算她解释再多遍,他也不会相信。
  但顾袅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和郁子听真的没有多大的关系。
  是她和他之间的爱从来就不牢固,就算不是盛柏言,不是郁子听,以后也会是别人。
  是他不信她爱他,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他的多疑和占有欲。
  她猜到了,也许律师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是他的试探。
  如果没有孩子,她一定会去找他,可偏偏孩子就诞生在了这样阴差阳错的时机里,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怨不了任何人。
  空气滞涩异常,顾袅垂下眼睫,藏住眼底的情绪,别开脸沉默不答。
  可那副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他扯了扯唇,淡道:“一次算几百万,你定。”
  他让她用这种办法替丁舒甜还钱。
  她的脸色又是一白,眼眶隐隐有些泛红,有些想走,受不了他这样存心的羞辱。
  很快,车在江边停下了,开车的助理也迅速下了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深夜的江边没有行人,静谧无声。
  后排十分宽敞,足够她跪坐在他身前。
  顾袅颤着手,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针织毛衣,领口很宽松,露出纤细漂亮的锁骨,修长的颈,下方漂亮的风景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自从确定自己怀孕了之后,她就没再穿过紧身的衣服,高跟鞋也不穿了。
  “解。”
  之前都是他自己解自己脱,她没帮他解开过,纤细的指尖颤巍巍地去摸那银质冰冷的卡扣。
  垂眼看着她生涩的动作,男人呼吸乱了,眉眼里的阴沉忽然散去了几分。
  顾宴朝忽而抓住她的手收紧,掌心的触感柔嫩至极,带着她解开了,又捏住她的下颌抬起。
  “皮带都解不开,还想嫁哪个豪门?”
  他知道剧组里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郁子听浩浩荡荡的动作,也听见了那些传言。
  这话像是在嘲弄她,偏偏语调又低得像是在调情。
  视线轻佻地向下,扫过她锁骨下方。
  他声线低沉发哑:“自己捧好,还要我教你?”
  自己握着自己,她实在觉得太羞耻,也觉得委屈,不敢睁开眼睛,纤长的眼睫低覆着,止不住地抖动。
  他就那么高高在上地靠坐在那,长腿分开,居高临下看着她动作。
  见她速度越来越慢下来,他才强势地拿回了主动权,节奏重新变回他原本的那样,喘息越来越粗重,昏暗的环境里,看她的眼神灼人异常。
  他稍微向上,那股强烈的男性气息就好像快要侵略进她的唇中,顶在她的面颊上。
  单方面的施虐泄.欲,不同于之前是两个人的欢愉,她只觉得格外漫长又难熬。
  顾袅只能紧咬着唇瓣,心里祈祷他能快点结束。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车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
  她觉得手举得发酸,额头沁出一层薄汗,雪白的肌肤被他磨得红了,男人才堪堪释放出来。
  狭窄封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那阵独有的气味,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一手重新系好皮带,神色里没有明显的餍足,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矜贵的样子,好像刚才在她身上纵欲沉沦的人不是他。
  顾袅呼吸急促,垂下眼,背对着他把衣服重新穿好。
  乌黑长发散落,细细的肩带勒着,雪白纤细的蝴蝶骨暴露在空气里,在灯光下翩然欲飞,正背对着系扣子。
  在她转过身去的一刹那,男人幽暗视线不着痕迹扫向她,从上至下描摹过她精致的眉眼,手背微微攥紧又松开。
  刚才就算他及时撤开,依然有几滴溅到了她的下巴和唇上,在鲜红欲滴的唇色上格外刺眼。
  中途有几次,他都想把那张柔嫩的唇瓣撬开,让她浑身上下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能把别的男人的味道祛除干净。
  想去抱她,可还是忍住了。
  他真应该把郁子听抱她的那双手废了。
  用纸巾擦完也觉得黏腻挥之不去,顾袅只能伸出手臂去翻包里的湿巾,心跳还乱着,安静的车厢后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人撩起眼,目光敏锐扫到了她里面那打白色的药片,眼眸轻眯起,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这一个月过去,她也瘦了很多,本来就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下巴更尖细,刚才因为情动的潮红渐渐淡去,露出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
  总觉得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
  顾袅没有察觉到他意味不明的视线,指尖还有些发抖,正要撕开湿巾包装,忽然听见他喑哑的嗓音在后排响起。
  “刚才吃的什么药?”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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