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江稚月说不出话。
  她明明觉得看到了萧景润,那种感觉只有在萧景润身上才能感受到。
  她全身肌肉紧绷着,大脑里就像有一根弦。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个男人是楚君越。
  她想都不敢想。
  她希望是一场梦。
  睁开眼,她仍旧躺在睡袋里,身上还盖着一件男性大衣。
  呼吸之间,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楚少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上船开始,他们的交集愈发频繁,这与最初的剧情又违背了,不再是她舍身相护,而是他们出手相救。
  唯一不变的,仍是二者之间的必然关联。
  江稚月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这种感觉奇怪而又诡异。
  楚君越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江稚月这才发现,男人并没有躺在她的身边,这是双人睡袋,他身上披着大衣,靠座在一旁。
  他的上半身向前倾,覆盖下大半阴影笼罩着她。
  “你知道在极寒天气,失温有多么危险吗?如果不是遇到我,你早死在外面了。”
  “那么晚,你怎么会在外面......”江稚月的声音很轻,她脑子乱糟糟的,想要躲开男人的触碰,但她整个人被男人笼罩着。
  他隐在黑暗中,晦涩不明地看着她。
  “你闹出的动静,把我吵醒了。”
  江稚月微讶,“怎么可能,我离你的帐篷那么远,我什么都没做......”
  这个男人的警惕心太高了,说明他的睡眠很浅,又或者在这种地方,他根本没怎么睡过,提防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如果他是这样,江稚月怀疑今天晚上除了顾兆野和楚君澈,其他人都没睡着。
  她在外面闹出的动静,他们都知道。
  楚君越把她带回来,他们岂不是也知道?
  江稚月一想到这个可能,脑子更乱了。
  “楚少爷,谢谢你救了我,但你怎么可以把我......”江稚月紧紧咬着嘴唇,轻轻的声音,尽量让每句话都不得罪男人,“楚少爷你订婚了,如果我昏迷了,你应该把我交给顾兆野。”
  “把你交给他,然后你们俩躲在帐篷里,做那天那种事么?”楚君越扬了下眉,语气听不出喜怒的反问。
  江稚月还是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他却一直盯着她,仿佛要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探究的刨根问底。
  女孩沉默着,轻轻闭上眼,感觉自己的睫毛都被他的手指轻轻拨弄,他威严又不失气场的姿态,占据了绝对主导权,好像在逗弄一只小宠物。
  楚君越忽然用力捏紧她的下颌,“看着我,我说过眼神不要闪躲。”
  江稚月浑身不自在,手脚的麻木感还没消失,她没有力气,脑袋也晕乎乎的,脸颊发烫。
  她睁开眼,也什么都看不见。
  “楚少爷......”江稚月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可不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去?”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一会儿天亮了,整个营地都要炸开锅。
  “您还有没有多余的睡袋,可不可以借我一个......”江稚月和楚君越接触了这么多次,知道他吃哪一套,他们这种人不需要奉承,但绝对接受不了指责。
  尽管楚君越表现的和正常人无异,他的内心也无比骄傲。
  如果敢指责他做错了,他现在立刻会把她丢出去。
  江稚月不愿闹出一丝动静,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一关。
  第133章 不知不觉,天就要亮了
  她的声音很小,她的体型、长相、就连说话的语气对他而言都像一个无害的挂件。
  楚君越微微眯了下眼,声音听不出起伏,冷冷淡淡,“我只有一个双人睡袋,你是想让我借给你,去你的帐篷和你睡在一起?”
  江稚月赶紧摇头,“不是。”
  楚君越冷冷道:“你觉得我很好心的会带备用睡袋?我想你搞错了,这是野外求生,每个人都有规定,佩戴一个睡袋,我也不例外。”
  江稚月的心死了一半。
  她没有退路了。
  要么待在这里,要么出去冻死,再不济跑去找顾兆野.......
  江稚月捏了下手指,顾兆野越来越不受控了,逮到了机会便要缠着她闹腾,大晚上鬼哭狼嚎的,还想吓她跑去他的帐篷里。
  上次的烈性药物,不管怎么样楚君越都忍住了,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但连欲望都能控制的人,他的心性非比寻常,惹不起的往往是这类人。
  江稚月摇了摇头,努力保持清醒。
  她挣扎着爬出睡袋,那股刺骨的寒冷再度袭来。
  她的手在暗中摸索,借力站起来,却抓住了男人的裤腿。
  楚君越半撑着头靠坐着,修长的双腿交叠,半眯着眸子,江稚月爬起来,小脸正对着男人的胯间。
  她抬起头,楚君越挑起她的下巴,在黑暗中一眨不瞬的盯着她,漆黑瞳孔里暗意流转。
  他用手指游移地抚摸着她的嘴唇。
  江稚月面红耳赤,飞快想要逃离。
  男人长臂一伸,就将她拉的跌回自己身上,牢牢的锁住她的腰肢。
  “我说过,你每一次急着逃离我,总是会遇到很倒霉的事情。”
  这样的距离和姿势过于亲密了,江稚月的小手握成拳头抵在了男人的胸前,失温的感觉仍在,刚离开睡袋一会儿,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楚君越用大衣紧紧裹住她,江稚月能感受到自己眼底都在发红,感觉血液又被冻住了。
  “别想着逃跑,你的身子骨很脆弱,经不起折腾。”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边低声道,滚烫的鼻息拂过她的耳后,酥酥麻麻的电流立即过遍她的全身。
  江稚月被他抱紧,扎着的天蓝色发带在男人的指尖拂过时,掉落到了地上,长发散落,她坐在他的腿上,如果这时有一面全身镜倒映着二人的模样,楚君越恐怕保持不了这份平静。
  女孩天生自带的柔弱与无助,便是激发男人征服欲的最佳利器。
  她的发丝又柔又顺,楚君越把她的头往下按了按,使她更近的靠向他。
  江稚月坐在他最敏感的位置。
  他禁锢在她腰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狠狠掐着,过于强势的动作,骨节分明的大掌青筋暴起。
  男人充满侵略的眼神盯着她的红唇。
  “楚少爷,我好冷......”江稚月手指死死抓着他毛衣,低呜了一声。
  楚君越呼吸微沉,沉默了一会儿,把她放回了睡袋。
  江稚月在发烧。
  楚君越不想闹出动静,尽量放轻了动作,拿着手电筒从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将她扶起来喂给她喝。
  江稚月强撑着力气,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她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楚君越听见了她的声音很细很小地问,“会有人知道吗?”
  男人薄唇止不住微翘,“不会。”
  江稚月已经精疲力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躺在睡袋里,她脑袋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楚君越喉结上下滚动。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身上的大衣连一颗纽扣都没有解开。
  这一夜,格外漫长。
  江稚月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好,心里围绕着一股很不踏实的感觉,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睁开眼会下意识的看向身侧,有没有多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模模糊糊的,似乎看到楚君越一直坐在旁边,他好像感觉不到寒冷,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的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香烟。
  他沉静的犹如一座大山。
  江稚月的头越来越痛,小嘴呜咽的刚要忍不住发出声音,便被男人的大掌捂住。
  她更难受了,还觉得委屈。
  楚君越摸了下她的额头,烧没退下去。
  她体质太差了,贫民窟出生的小孩都是如此,先天营养基础不良。
  这种在儿时的亏空,后天很难补上来,加上她的处境并不太好,生理心理一直背负着双重压力。
  “不想让林仙儿知道,就不要发出声音。”楚君越感受到了掌心的湿润,强烈的头痛袭来,让女孩的眼底雾蒙蒙地,泛起了水汽。
  楚君越知道她神智不清醒,他的手指下滑,反复地抚摸她嘴唇,看她像小狗一样微微张唇,舌头碰到了指尖。
  男人的呼吸又是一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稚月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她的身体处在冰火两重天,她只是翻了个身。
  楚君越也不指望一个患有失温症的人有回应,他半靠在另一边的睡袋,眼神却忍不住往她身上扫去。
  她裹得严严实实,哪儿都没露,总能勾着他的目光。
  他没有骗她,确实是被她吵醒的。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的睡眠一直很浅,儿时的他,如同现在的她一般,时不时的都要提防着有人谋害他,脑海里时刻都紧绷着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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