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东窗事发,林骏被秦肆狠揍了一顿,林骏就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秦肆......还是有点反常。
  江稚月更倾向于秦肆救了妇女和儿童,是出于愤怒林骏居然敢擅自开车逃跑,如果把他单独留在那里,隧道势必会坍塌,这一路上发生了很多针对秦肆的阴谋。
  他是秦家独子,如果出了事,秦家后继无人,势力必定会被打压。
  但秦家的矛盾在于,明明知道秦肆的重要性,也敢把他丢在贫民窟。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继承人规则比江稚月之前所处的环境,还要更残酷,至少社会治安和阶级矛盾,还没有到白热化的地步。
  她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风景。
  秦肆也在休息,眼皮轻微掀动,转头之际,便看到女孩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对着窗外走神。
  他不太确定那声惊呼,是不是出自她嘴中。
  她的语气和声线,好像一直回荡在耳畔。
  秦肆冷冷地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和他眸光对上。
  江稚月像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给他递上了一袋压缩饼干。
  秦肆皱眉。
  江稚月想了好久,说道:“你准备了很多食物,我们比想象中更顺利的离开了富人区。”
  秦肆拧拧眉,表情略带冷嘲,“顺利?”
  “我没想到在大巴车上遇到林骏,我和他有仇,他把对我的怨恨迁怒到了昨天那群妇女和孩子身上。”江稚月和男人一直对视,不再逃离他的目光,微抿了抿唇,声线柔和,“我昨天下车,确实有些冲动了,差点连累到了您。”
  “那种情况下,我只能下车。”她有些无奈。
  秦肆看得出她的无力。
  难不成她能指望这群富人听从命令吗?指望他们大发善心?
  就算叫司机停车,司机也不会听她的。
  身份是世界赋予平民的烙印,在绝对身份压制之下,人微言轻。
  “秦少爷......”江稚月沉吟了会儿,还是道:“我有点不太明白您,但我很好奇,明明您一早就察觉林骏把妇女儿童丢下车,您到了最后又改变主意.......”
  他真是个矛盾的人。
  有时候看起来很坏,有时候看起来又良心未泯。
  江稚月依旧能看到男人眼中的倨傲,凉薄,高高在上。
  但他深深盯着她的目光,又似乎在不经意间变了变,有些灼人。
  江稚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和秦肆平视着,他身上的压迫感强势而凌厉,骨子里总有股狠劲,车上的人都畏惧他,林骏被他踩在脚下,还想叫嚣,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晚上过去了,都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秦少爷,您的衣服脏了。”她飞快改口又说道。
  江稚月打开了窗户,风呼呼往里头灌,一阵烈风擦过耳膜,刚好盖过了她之前那番话。
  秦肆也许听清楚了,又或许什么都没听到,幽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睨了睨身上的黑衬衫。
  “很快要回家了,说不定会遇到君越,你把身上的东西交给他,林骏这事就算了结。”他难得说上这么长一段话。
  江稚月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泛起了涟漪。
  她摸着口袋里的东西,秦肆瞧不见她的小动作,却很清楚地看穿了她心里的小动作,“我倒是小看你了。”
  她身上藏着的手持录像机,不是用来拍外面的素材,就是藏在口袋里点开录音模式。
  她倒是胆子大,车上这么多人,还敢录音。
  虽然不是针对他的行为,秦肆莫名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他又盯着那张白净的小脸,每当她仰起头,那头柔顺的黑色乌发便披落在肩后,微风吹来,他总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此刻她脖子上还有些红印,额角似乎有些磕伤。
  秦肆自然是知道她发生了什么,“我给你的药膏,还在身上?”
  江稚月点点头。
  男人便提醒她涂抹药膏,直到下车之后,都没再和她说话。
  车上的人频频向后观望,误以为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二人始终保持着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界线,并未有逾越之举。
  到了铁路附近,秦肆拎着沉重的黑色小包,看上去毫无不妥。
  林骏恶狠狠的瞪了江稚月几眼,还想冲过去说些什么,江稚月站得离秦肆很近的地方,林骏犹豫之下,又不敢上前。
  等着吧!等回去了,他会叫她好看!
  江稚月没注意林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林家不属于六大家族,他和秦肆不对付,哪怕搭乘交通工具,也会刻意避开秦肆。
  其他人也离秦肆远远的。
  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一个人。
  不过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又多了个小尾巴。
  秦肆直往前走,偶尔会像想到什么,朝身后望了望。
  就在这个时候,却又传来一声惊呼,“稚月!?”
  第213 章 你倒是舍得
  列车在铁轨上疾驰,沿途风景不断掠过。
  四人的座位,江稚月看着对面的人。
  楚君澈按耐不住,冲过来想抱住她,楚君越冷淡的目光看了过去,楚君澈挠了挠头,扬起乖巧的笑脸,“稚月!我好高兴在这里遇到你哦!我们太有缘了吧!”
  “稚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脖子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红?可恶,你受伤了吗?”
  楚君澈瞧不清楚,漂亮小脸蛋凑近,差点就要贴到江稚月嘴上。
  她连忙偏开头,整个身子的方向倚靠在窗户上。
  谁能想到还会遇到楚君澈。
  他顺其自然和她坐到了一块,顺带着楚君越。
  这片狭窄空间,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人讲话,只听到楚君澈直嚷嚷,又是欢天喜地的抱她还想亲她,他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甜。
  配上纯洁而热情的表情,看似是楚君澈表达亲近,江稚月没忘记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什么小皮鞭,什么主人的。
  一段时间没见,楚君澈气色不错,就是眼里的光憔悴了些,想必日子不太好过。
  楚君越还是原来的样子,衣着简单,气质出众。
  男人目光深邃,棱角分明。
  当他凝视人的时候,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仿佛可以看穿一切迷雾。
  楚君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背挺的笔直,深色衬衫勾勒出他毫无余赘的肌肉线条,看着就是不好招惹的家伙。
  江稚月观望周围,这节车厢没有其他人。
  秦肆和楚君越坐在这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无形的与周围切割开来。
  她憋不住想换个位置,没想到只是刚起身,两个男人同时抬眸,望了过来。
  江稚月抿了下唇道:“借过一下,我去洗手间。”
  “哎哎哎,稚月等等我!”楚君澈连忙跟上。
  江稚月:“.....”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回到座位,楚君澈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两只手托着脸,少年脸上扬着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好像怎么看都感觉不太真实。
  楚君澈拍了拍额头,把脑门都拍红了,他才笑起来,“原来我不是做梦啊,真的遇到稚月啦!”
  “我和稚月这么有缘,未来稚月注定嫁给我咯!”
  江稚月没指望他正常说话,只觉得气氛压抑。
  秦肆从遇到楚家兄弟后,就没再开口说话,虽然他本来就不喜欢说话,但是周身散发的低压不太正常。
  他挑着一侧好看的眉,看着楚君澈。
  楚君澈笑得最乐,还要和秦肆换位置,秦肆没搭理他,他索性直接挤到了二人的中间。
  秦肆眼眸微眯,这才意味不明地瞧了瞧他。
  楚君澈一把环住了女孩的胳膊,“稚月,你怎么不说话啊?奇怪,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你是不是受伤了?”凑近了看,江稚月脖子上的红痕很明显,像是掐痕,还有指印,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楚君澈震惊的看向秦肆,“秦肆哥,你——!?”
  秦肆面无表情,冷眉直皱,“白痴。”
  “不是,你误会了。”江稚月忙出声道,“秦少爷没有伤害任何人。”
  显而易见,秦肆的某些行为与他的言论相违背,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被改变,也许在某一个瞬间,却无形中被他人改变。
  江稚月并不想节外生枝,在楚君澈的追问下,简短概括了大巴车上的事,重点是野外求生活动结束后,她就和秦肆来到了新缅兰州,然后他们遇到了暴乱,再然后他们逃离了富人区。
  三言两语,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要不是楚君澈震惊的一声,“什么?原来你这一个多月都和秦肆哥待在一块?搞什么嘛,可恶的校长,可恶的景润哥!我要生气了!我吃醋吃醋吃醋!吃醋!!”
  “哥哥说这是继承人的考验,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回家,爷爷就会惩罚我,稚月又不是继承人,为什么要参与我们的考验呢?万一稚月在暴乱中死掉了怎么办?我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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