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这个距离保持得刚好,江稚月和楚君越中间隔着一块桌板,双方处在独立空间。
  她接过,打火机在手上一触,还有男人指尖残留的温热。
  “过来。”
  楚君越冷冷抬眸,“我考虑继续听你说下去。”
  空荡的车厢安静极了,窗外风雨飘摇。
  江稚月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男人眸光灼灼,一丝精锐闪过他锐利的眼。
  “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他兴味索然,起身便走。
  “楚少爷,您等等。”江稚月好不容易说服他有了松动的迹象,不想错过机会。
  不就是点根烟,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
  她快步走到男人跟前,稍稍弯下腰,轻按开关,“啪嗒”一声,火苗瞬间亮起。
  楚君越靠座在软位上,冷锐的眼皮微撩,女孩俯身而来,披在肩上的乌发扫过他冰凉的面颊,她将打火机靠近男人的烟头。
  火焰,亮堂得灼人。
  烟雾,寥寥升起。
  楚君越眼神锋锐又凌厉,江稚月躲不开他的视线,贴近的那一刻,她又闻到了他身上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夹裹着浓郁烟草味。
  看着火苗燃烧了烟头,江稚月莫名松了口气,刚要把打火机还给男人,见他冷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四目相对,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往前一拽。
  她差点跌落男人的怀抱,楚君越却是抓着她的手,再次按下古铜色打火机,火光亮起,将烟头燃烧得更旺。
  他深吸了一口,微眯起眸,满足地吐出一口烟雾。
  楚君越慢慢松开女孩,才道:“你继续。”
  经历了这么多,江稚月心理素质提高了不少,忽视了男人扣住手腕,指腹在她腕骨间摩挲的小插曲,道:“如今三大州的状况,是楚少爷继承楚先生遗志的绝佳机会,人们饱受苦难,就会怀念曾经受过的恩泽。”
  “楚少爷,您会发现人们从未忘记过楚先生,只是有人畏惧他,害怕他,不敢让人们想起他,抹去他所做的一切,诋毁他。”
  “楚少爷,您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想为您父亲正名吗?一退再退,不怕您的至亲也会步入楚先生的后尘?”
  说到最后,女孩脸颊和额头都冒出了晶莹的汗珠,光线暗淡,看不太真切。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这哪是在提楚君越讨厌的话题,简直是在楚君越的雷区蹦迪,几乎踩到他心里的红线。
  江稚月不太敢看他,男人凝在她身上的目光未曾挪动半分,山雨欲来的阴沉感更甚。
  香烟夹在他手中疯狂燃烧,烟灰落在了地上,静得连一粒灰尘的声音好似都听得见。
  深黑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东西狂野燃烧。
  江稚月深吸了口气,和他对视上,那股狠劲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射穿。
  楚父是楚君越心中的信仰。
  崇拜着父亲,却未曾想成为父亲,超越父亲。
  江稚月知道那话的分量有多重,一旦没讲好,楚君越这张牌就废了,万一被楚君越记恨上,处境会比现在更糟糕。
  可她看着楚君越的眼神,就知道她说对了,微微弯着腰,凑到近前。
  指尖猩红暗淡了瞬,江稚月轻按开关,火苗再次触上男人的烟头。
  “楚少爷,您认为我说的对吗?”她声线轻柔。
  楚君越紧扣着女孩的手腕,力道足以拧碎她,往下拉拽,却是让女孩坐在了他腿上。
  江稚月全身绷紧,楚君越似笑非笑,“你还真敢说。”
  .....
  江稚月当然敢说了。
  她就是靠着一张嘴,到处忽悠,才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
  她又说对了。
  江稚月看到了男人嘴角那一抹极淡的弧,楚君越没有生气,不冷不热的笑了下。
  大概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提起父亲这几个字了,三大州的人们早已忘记父亲,楚家恨不得抹去父亲,上流社会也恨不得把父亲除名。
  楚君越看到的是,父亲做的一切毫无意义,哪怕献出了生命,他也没有改变什么,接受他帮助的人们又怎会记得他?
  世人大多愚昧,奸者当道,正不胜邪。
  父亲坚持心中的理想,留下了孤儿寡母。
  他看到的只有母亲的挣扎,饱受刁难时,无人撑腰,爷爷告诫他要忍,要认命,不要试图挑战不可撼动的规则,否则他也会被规则抛弃。
  他一直在忍让。
  他不想参与纷争,只想抹去母亲的泪水,愿家人平安健康。
  但他却遗忘了父亲的嘱托。
  时隔这么多年,还有人会告诉他要为父亲正名,继承父亲的遗志。
  似乎比他还要了解父亲。
  楚君越觉得挺匪夷所思。
  她怎么敢呢?到底哪来的勇气?
  她这么渺小,轻轻触碰,江稚月都会全身绷紧。
  楚君越又看到了女孩脖子上的红痕,“林骏做的?”语气笃定。
  江稚月点了点头。
  楚君越眸色沉了沉,明知道她费尽心思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和林家反目,他不否认在那一刻有些动摇。
  “看来你在贫民窟的经历很独特。”他道。
  江稚月又点了点头。
  楚君越,“你不如改学国际政治。”
  江稚月听着男人的调侃,摇摇头。
  她乖巧又安静,楚君越环抱着她,大手又搂紧了一圈,问,“你打算怎么赔我一个未婚妻。”
  江稚月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楚君越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想要说服我,你得多下点功夫。”
  江稚月自认她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委婉告知了楚君澈的下场。
  楚君越似乎根本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他又盯上了女孩抿得很紧,樱红粉嫩的唇。
  男人薄唇凑了过去,江稚月刚要躲,楚君越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逃。
  他的唇拂弄她的唇,贴向她的嘴角。
  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
  江稚月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门帘拉开。
  不远处,一抹黑色身影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第219章 别.....
  江稚月瞳色漂亮,水盈盈的,好似一汪清泉。
  离得这么近,楚君越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表情,震惊、意外。
  她向来喜欢逃避,他的唇贴上她的一刹那,江稚月整个人呆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推拒,那种力度对楚君越来说就是挠痒痒。
  他攥住女孩的下巴,脸上是极端的危险,想要更近一步。
  江稚月眼中的水色,盈盈晃眼,湿润润地直直和他对视。
  她身子向后倾倒,若非楚君越伸手托住了她,两人都得摔在软座上,男人也就顺势压在她身上。
  “唔.....”
  江稚月使劲地咬紧牙关不让男人得逞,温热而凉薄的吻紧紧贴在她嘴角。
  强烈狂肆的荷尔蒙气息包围了她,空气里的热流变成粗重的喘息。
  男人贴着她的腰腹肌肉死死紧绷起来,腰腹的位置更像是一团燥火,隔着衣服紧贴着她,燃烧她。
  江稚月仰着脑袋,小手撑在楚君越胸口,男人健美强壮的身躯,心跳快速而有力,体温灼烫,眼瞳深幽。
  江稚月推不动他,担心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瞧见。
  她不敢开口,水渍的含情眼略带湿润地看着男人,过分卷翘的睫毛小刷子般颤动,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恳切。
  楚君越中了那么猛的药能够忍住,她不相信他控制不了欲望。
  哪句话没说好,刺激到他了?
  江稚月一再肯定,没有做出挑逗勾引性的行为。
  “别.....”
  她死死地咬紧唇,娇嫩的唇皮咬得泛白,继续躲避男人的吻。
  一丝猩甜溢在楚君越唇边,他含住了她的唇,浅尝了这味道,眼瞳猩红更甚。
  江稚月全身僵硬,眼睛瞪得更大了。
  湿漉漉的水光,让人看了好生怜爱。
  楚君越薄唇冷勾,她能说会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原来这样才能让她乖乖闭嘴。
  还真像一个小手办。
  男人身量颀长肩膀又宽,搂在女孩腰间的那只大掌,强烈的肤色差,他完全可以凶狠的粗鲁的掌控她。
  楚君越掐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手臂青筋凸起,江稚月差点痛呼出声,不自觉反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力道微微发颤,触感柔嫩。
  楚君越似笑了下,毫不犹豫托住了她的小手把玩,“说完了?”
  江稚月就算没说完,也不敢再开口。
  绯红的小脸蛋,眼里的水光快要滴落出来。
  ........希望楚君越别欺负她了。
  他存心欺负,她根本扛不住。
  楚君越不肯松手,她无路可逃,强行固定坐在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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